顧若溪微微偏頭,看著昏死過去的顧若婷,嘴角微微勾起一抹冰冷的笑意。

她看了霍景之一眼,掙脫了手,轉頭走向旁邊的桌子旁。

眾人此時,都被顧若婷的暈死,吸引住了目光。

只有霍景之和王錦珩,目光一直都在顧若溪的身上,并沒有挪動半分。

“婷兒,你醒醒啊,婷兒,不要嚇我!”

眾人都沒有想到,顧若婷會突然間在這個時候昏死過去。

大家都不想要在社會上招惹上任何麻煩,只站在那里袖手旁觀,其中幾個人在角落里竊竊私語,猶豫著要不要為丞相府的六小姐請一個大夫。

畢竟人家是丞相府的女兒,如果請來了大夫,還能夠叫丞相領了這份人情。

但是,這畢竟是在王家,所有人就算有這個心,卻沒有這個膽子,敢在王家對王家討厭的人獻殷勤。

而與此同時,顧若溪也從桌子旁邊大步走上前來,手上多出來一個茶壺。

還不等任何人來得及做出反應,就見郭若曦冷著一張臉,拎著茶壺打開蓋子,便迎面潑在了兩個人的身上。

“顧若溪!你……”

顧北辰一愣,但反應過來,一臉怒氣地看向了顧若溪,還沒來得及說些什么,便見懷中的顧若婷漸漸有了反應。

只見顧若婷微微動了動,睜開了雙眼,虛弱地咳嗽了兩聲,便有驚呼一聲:“啊……”

很顯然是被顧若溪剛剛的舉動給嚇到了。

顧若溪陰沉著臉,面無半點溫度:“不用謝,人竟然已經醒了,就趕緊滾吧!”

“顧若溪!你憑什么趕我們走,這里又不是你家!”

顧北辰心中本就窩火,見她這樣說,更加的憤怒起來,揚聲怒喝道。

然而,顧若溪卻沒有反駁半句,看了看手中的茶壺,又將茶壺里最后一點底子,也倒在了顧北辰的頭上,隨即。便將茶壺重重地摔在了地上。

“顧若溪!你真是瘋了!”

眾人倒吸一口涼氣,瞪大了雙眼,直直地看著眼前的一切。

霍景之和王錦珩卻同時看向了顧北辰。

霍景之眼中充滿了冰霜,更是帶著殺意正濃,而王家大公子的臉上也難得充滿了陰霾與怒火。

“顧大公子,寒王妃是我們王家的貴客,更是在下的救命恩人,在王家,她便有這個說話的權利,他要誰滾,誰就必須要滾!”

“王錦珩,你當真是不給丞相府半點面子嗎!”

顧北辰也高喝一聲。

“顧大公子是不是也想說,本王爺要給丞相府顏面呢?”

一直沒有開口說話的霍景之卻在此時開了口。

他移目看了王錦珩一眼,兩人默契地在時空中對視一眼,又同時離開了目光。

“我們王家向來不與大臣私下相交,這點京城之中無人不知,王家在京城里不需要給任何人顏面,顧大公子,今日派人請顧大公子接顧六小姐回府,便已經是王家給了丞相府顏面,若丞相府中人在有糾纏,就休怪王家得罪了。”

“嗯,王家大公子倒是個明白人,本王則愿意叫王大公子結交。”

王錦珩則是微微一笑,轉身朝著霍景之微微行禮:“多謝殿下,能夠與殿下結交,也是在下的榮幸。”

這話一出,當真是在打丞相府的臉。

剛才王大公子還說,王家不與王權富貴結交,轉頭便與寒王稱之為朋友,很明顯,是王家不給丞相府這個面子了。

“顧北辰,我看你還是帶著你的妹妹趕緊回府吧,免得他真的出了什么好歹,你們家又該心疼了。”

顧若溪冷著臉,冰冷的開口說道

然而不知為何,顧北辰在聽到顧若溪這樣說的時候,眼睛不由得有些發酸。

心臟有些揪痛,好像有什么東西正在一點一點地從他的心臟當中剝離開來一般。

有些痛,更是有些窒息。

他心里很憤怒,但也有些莫名的難受。

他死死地咬著牙,將扶住顧若婷的手也收緊了幾分。

顧北辰垂下眸子,打橫將顧若婷抱了起來,定定地看了顧若溪很久。

半晌。

才移步朝著門口走去。

再走到門口,顧北辰忍不住停下了腳步,轉過頭去,又看了顧若溪一眼。

這一眼,正好與顧若溪四目相對。

這一眼,顧北辰神色復雜,顧若溪卻面無表情,眼底沒有半點的波瀾。

那一剎那,顧北辰的心,又像是被什么東西狠狠的撞了一下,很痛,很痛。

說不出的痛。

丞相府。

顧北辰將暈死過去的顧若婷抱下了馬車。

剛一進門,便撞見了正要出門的顧北洛。

看到顧若婷暈倒,顧北洛眼中瞬間變得焦急起來:“大哥,請問這是怎么了?怎么昏過去了?”

這么長時間過去了,顧若婷在馬車上的時候就已經醒了過來,但是礙于不知道要如何同大哥交代,只好又繼續裝暈。

而現在,就連二哥都知道了,心里也瞬間充滿了煩躁。

在馬車上的時候,她雖然沒有醒過來,一直躺在大哥的身邊,卻能夠感覺到自己的大哥,一路上都心不在焉的,坐在那里也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這下子,顧若婷的心里更加的慌了。

難道大哥見了顧若溪,也要被顧若溪這個賤人拉攏去了人心?

顧若婷昏昏沉沉的從顧北辰的懷中醒了過來,微微睜開雙眼,第一眼看到了顧北辰,又移目看向了顧北洛。

“大哥二哥?我怎么在這兒啊,我這是怎么了……”

顧北辰為低下頭去,語氣也變得溫柔了很多:“婷兒,沒事的啊,我們現在到家了。”

“大哥,婷兒,這是被誰欺負了嗎?是不是那個顧若溪,我就知道有她在準沒好事,顧若溪為什么又出現在了婷兒的面前!他就這么想和婷兒過不去嗎?”

顧北辰面容復雜,微微抬眼:“這件事情,并不是顧若溪的過錯。”

說罷,他又低下頭去看向了懷里的顧若婷:“婷兒,你今天為什么會出現在王家,母親是不是說過不讓你去王家的詩會?為何不聽母親的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