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的,我也是今天才知道。”蕭云霆點了點頭,眼中滿是疼惜自責和內疚。
原來,南梁的民間一直在傳,東岳國人的血可以治療任何疾病。
沒想到,是真的。
“主子,需要我為您做什么嗎?要不我們這就帶人去把王妃要回來吧?”凌風上前一步,帶著怒氣問。
蕭云霆搖了搖頭,道:“現在還不是去咬人的最佳時機,我要知道他有東西越國血脈的事,蕭寧冥到底知道不知道?”
凌風明了,點頭道:“屬下這就去辦!”
凌風走了以后,書房又只剩下蕭云霆一人了。
不知何時,窗外竟然飛起了星星點點的雪花,如一只只白色的靈雀一般落在青色的竹葉上,搖曳不停。
在書案前坐了一會兒,蕭云霆慢慢起身,踱步到窗前,凝視著窗外越下越大的雪,眼波微動。
本應該是倆人一起倚窗賞雪的,可如今,一個被關在了監天司的地牢,一個,只能倚窗想念。
曾經,關于溫綺南的血能夠治自己的病的原因,他想了很多種可能……
但……唯獨沒有想到會是今天這一種!
如果真的被證實了,那么,他和南兒,注定是不能在一起了。
不知不覺,蕭云霆的眼眶慢慢濕潤了,突出的喉結上下滾動著,垂在寬袖中的手,也慢慢握緊成拳,又松開,如此反復著。
他不能沒有溫綺南。
他不能失去這個第一次愛上的女人。
她那么清冷美好,又聰明多智,還愿意陪自己同生共死……
一想到山海關的事情,蕭云霆眼中的淚光慢慢凝固成一股堅定,削薄的唇慢慢抿成了一條線。
就算整個世界都要他拋棄溫綺南,他也不會放棄她。
調整好思緒,蕭云霆又坐回書案前,開始琢磨起了自己的計劃。
……
西冥國,皇宮,太子的寢殿,石靈正盤腿在床上閉目養神。
自從山海關一戰,石靈的身體大不如前,每天都需要打坐調息。
忽然,一陣微風吹來,空氣閃現成幾次水波紋后,一名穿著黑色長袍的男子出現在石靈面前。
“太子,果然如您所料,溫綺南有東岳血脈的事,被發現了,現在人正關在監天司呢。”
聽罷,石靈先是唇角微微一勾,而后慢慢睜開眼,綠色的眼珠里滿是意料之中。
“自從第一次見到她,我就知道她身上有東岳國的血脈,之所以一直不揭穿,也就是為了今日。”
說著,石靈綠色的眼珠慢慢變成了赤紅色,一抹憎恨涌了上來,勾著的嘴角弧度更大了,變成了譏諷:“這下,就看南梁那幫老賊是不是敢做敢當的人了!哈哈哈哈!”
隨著石靈的狂笑,本來垂在身后的黑發,驀然的騰空而起,一陣亂舞。
“主人,接下來我們需要做什么?”男子問,
石靈想了想,道:“繼續觀察著所有人的動靜,一有消息就立馬回來稟報我。另外,把當年的事透露一些給蕭云清,放在他身上的蠱,這時候好好用用了,具體的,不用我再教你了吧?”說完,眼膜微斜,滿臉戾氣。
那名男子戰戰兢兢的點了點頭,隱身而去。
“哈哈哈!還得感謝溫家小姐呀,要不是他穿針引線,霍微那個蠢貨又怎么會輕易上當呢?”
沒錯。
中秋晚宴上,安國郡主打翻的那一盒原神腹瀉全部是蠱蟲。本來是想對付溫情男的,沒想到歪打正著,讓蕭云清給趕上了。
……
三皇子府。
一大清早的,蕭云清就犯病了。渾身燥熱,臉色赤紅,躺在床上不停地夢囈著些奇奇怪怪的話。
聽起來像是外邦的語言。
欒城來來回回請了好幾趟太醫了,一宿手術無策,只能焦急地站在床前,期盼著蕭云清能夠趕緊好轉。
此時此刻,蕭云清正在做夢,夢里的一切自然而又真實。而他自己,就像是看客一般,經歷了一個又一個的場景……
就這樣昏昏屯屯的躺道午時,蕭云清才幽幽轉醒。
“殿下,您終于醒了,口渴嗎?我給您倒些水!”一向為人冷靜的欒城高興的不得了。
蕭云清虛弱的擺了擺手,示意不用。而后啞著嗓子命令道:“你出去吧!”
欒城還想再說什么,但是一想到最近蕭云清的各種反常行為,只好閉了嘴,趕緊退出去了。
待欒城走后,蕭云卿掀開被子下了床,顫顫巍巍的走到書案前,提起筆,將自己夢中的場景一五一十的記錄下來。
越往后寫,蕭云清的神情越發的冰冷,眼中的那一抹赤紅若隱若現。
原來,當年竟然發生了這樣的事,難怪呢……
“呵呵……”蕭云卿冷笑一聲,放下筆,而后,笑聲越來越大,最后,變成了仰頭大笑。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果然呀!最是無情帝王家!哈哈哈哈!”
一直在轉角處觀察著情況的欒城聽了,嘴角立馬緊抿著,面色變得凝重起來。
房里,蕭云霆依舊在肆意大笑。
只是,笑著笑著,竟然笑出了眼淚。
淚痕由眼角慢慢往下滑,一路蜿蜒到下河線,而后滴落在地。
“母親,您為什么這么傻?為什么這么傻呀?”蕭云清索性匍匐在桌上,一遍一遍無力的捶著桌面。
不知道哭了多久,待心緒慢慢平復后,蕭云清才慢慢直起身子,抹了一把臉上的淚痕,面色又恢復了往日溫潤的模樣。
“欒城!”蕭云清喊。
欒城立馬收了思緒,小跑著過來了,畢恭畢敬的道:“殿下,您有什么吩咐嗎?”
蕭云清淡淡的道:“給我找身干凈的衣裳,然后備馬車。”
欒城一時反應不過來,隨口問了一句:“殿下,您這是要去哪?”
蕭云清直接怒了,吼道:“我讓你干什么你就干,哪那么多廢話!”
欒城被嚇了一跳,但還是恭恭敬敬的點了頭,退下去了。
……
皇宮。
養心殿。
蕭寧冥怎么也沒想到,蕭云清這個兒子在自己午休的時候,過來。
并且,不顧德福的阻攔,還大逆不道的把自己藏在心里幾十年的事兒,說了一大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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