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寧冥也許是氣急了才說這樣的話,可話一出,堂里的氣氛瞬間變得凝固起來,眾人表情各異。
安國郡主幸災樂禍,甚至捂著嘴笑了起來。
蕭云霆則一臉擔憂,雙眼不可見得瞇了一下。
蕭云清溫潤的臉僵了幾秒,隨即又恢復了正常。
而溫綺南自己,怔了一下后,清冷的眼沉了沉,陷入了巨大的沉思中。
她隱約記得,很久之前,溫綺秀就跟自己說過:你不是人。
難道,原主的身份還有什么隱情嗎?
還沒等她想明白,蕭寧冥又道:“溫綺南,你是真不明白還是假不明白?你身上有東岳國人的血統,你不知道嗎?”
“東岳國人?”溫綺南反問道,像是喃喃自語。
“朕頒布了法令,南梁國人是禁止與東岳國人通婚的,違令者斬。當然,如果私自通婚了,留下的血脈,也必須得死。”
蕭寧冥冰冷著臉,指著她手上的鐲子,道:“這個鐲子就是專門壓制你的血脈的。”
原來是這樣。
溫綺南微微轉了轉手腕,了然于心,秀氣的眉頭舒展開來,一臉的坦然。
“陛下。”
溫綺南淡聲道:“一點活路都不給我留嗎?”
蕭寧冥冷笑一下,道:“法令里,就包括了我南梁的方式,所以你和蕭云霆的姻緣,已經不作數了,從現在開始,你不是康王妃了。”
溫綺南早有預料,眉頭輕輕一挑,蒼白的唇勾起一絲冷笑。
這一切,估計都是蕭寧冥早就策劃好的。
頓了頓,蕭寧冥又繼續道:“不過,念在你平頂山海關有功,咸寧郡主的封號朕就不收回了。”
“陛下,您真是有心了,綺南謝謝您。”
溫綺南皮笑肉不笑,一臉的嘲諷。
“先給一顆甜棗,然后再給一巴掌,最后還把棗核扔綺南臉上,您真真是好算計。什么王妃不王妃的,本……”
本姑娘不稀罕。
反正蕭云霆已經娶了安國郡主了。
可話還沒說出口,蕭云霆出聲了。聲色冰冷低啞:“本王的王妃,就算本王不要了,也由我來開口,不勞父皇操心了。”
說著,斜著眼,瞟向蕭寧冥。
狹長的丹鳳眼里,幽深如海,冰冷如鐵,又透著一絲狠厲。
這是真的被激怒了。
但蕭寧冥也絲毫不懼,瞪了蕭云霆一眼,道:“龍姬的消息,你不想知道了么?”
這句話出口,溫綺南明顯看到,蕭云霆身上的氣焰瞬間滅了下去。
這個龍姬到底是誰?溫綺南眸子閃了閃,眼睛釘在蕭云霆身上,細細觀察著他的反應。
她想知道自己的生死和這位從來沒聽過的女人,他到底會選誰?
此時此刻,蕭云霆陷入了兩難的境地。削薄的唇抿成了一條線,置于雙側的手捏成了拳頭,黑色的瞳仁里,火苗不停地往上竄,越來越大。
溫綺南能感覺到,蕭云霆是不舍自己的,不然又怎么會如此動氣呢?
蒼白的唇微微勾了勾,原本壓抑的心里感到了幾絲慰藉,一股暖流慢慢從心田涌現出來。
就在溫綺南以為蕭云霆會為了自己跟肖立明對抗時,對方松開了拳頭,淡淡的回道:“也罷,那就任憑父皇您處置吧。”
許多人都沒有料到,蕭云霆會這么輕易善罷甘休。
安國郡主先是詫異了幾秒,而后,紅唇微微勾起,一臉嘲諷地盯著中央的溫綺南。
蕭云清眼里同樣閃過一絲得意。自從做了那個夢以后,他就知道,蕭云霆肯定會妥協。
溫綺南臉色先是蒼白了一瞬,而后又恢復了一副淡然的模樣。
那個龍姬,應該對蕭云霆很重要吧!
她不怪蕭云霆,一點都不怪。
人是會變的。
這世間永恒不變的,只有變化。
一個女人成熟的標志,首先是不要在男人身上放置期待。
從昨天晚上開始,她就把自己的心態調整的差不多了。
道法自然,允許一切發生,坦然的去面對任何即將到來的結果,無期無待,是她給自己立下的誓言。
蕭寧冥冷笑一下,似乎對蕭云亭的妥協很滿意,淡聲道:“那就把咸寧郡主送去除異司處置了吧!”
此話一出,在場的人紛紛竊竊私語起來,更多的是看溫綺南的笑話。
“真是沒想到啊,康王竟然也……”
“唉……小點聲兒,花無百日紅媽現在正當紅的,可是安國郡主。”
溫綺南聽著,嘴角勾起抹似有似無的冷笑,昂起下巴,挺直了脊背,一雙幽深的眼眸朝蕭云霆瞟去。
蕭云霆也正在看她。
兩人的目光在空中相碰,頭一次帶著些許尷尬。
不知是不是她的錯覺,蕭云霆的眼中似乎暈染著一層水霧,建議的下巴咬的死緊,眉頭也向下壓著。
應該是在傷心吧?
溫綺南勾唇,嘴角溢出一抹妖冶的冷笑。
就算是為自己傷心又如何?
蕭寧冥讓他去安國郡主,他娶了;
蕭寧冥提出,廢除自己的康王妃的名頭時,他沒有站出來;
蕭寧冥想要自己的命,他也允了:…
放棄過自己一次又一次的人,她不稀罕了。
笑完以后,溫綺南慢慢收回眼,恢復了往日清冷孤傲的模樣。
她沒有注意到的是,蕭云霆狹長的眸子瞇了瞇,一滴細小的淚珠從他的眼角慢慢滑了下來,又被他迅速抬手掩飾了過去。
沒多久,除異司的人就來了,不由分說的給溫綺南帶上手銬腳鐐,粗暴的推搡著往前走。
“且慢!”一道清脆的女聲出現在門口。
眾人紛紛望去,只見秦夫人穿著一身合體的飛魚服,手上舉著一個牌子,一臉嚴肅的站在門口。
“劉長使,你這是做什么?”蕭寧冥問。
(說明:劉丹是秦太醫的夫人,跟溫綺南的母親王曼是老相識,前面忘記她叫什么名字了,555)
劉丹從腰間掏出一塊牌子,高高舉起,不卑不亢的道:“陛下,您不能處死咸寧郡主。”
蕭寧冥雙眼一瞇,一過危險的氣息撲面而來,淡淡地問:“為什么?”
“因為,溫綺南是我監天司的修士。”劉丹忘了畫手上的牌子,正是妙語道人的腰牌,而妙語道人,可不就是溫綺南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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