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主,有沒有看見小公子?”葉嘉儀焦急地四下張望,不知道的還以為小公子是她親生兒子呢。
“姑娘您別擔心,小公子沒事兒。”靈喜趕緊安撫住她:“小公子剛才吃了藥已經歇了,大夫說只是受了點皮外傷,不礙事的,倒是您,滿身傷痕太嚴重了。”
說到這,靈喜悄悄抬起眼看向了一旁的慶祥公主。
可惜,慶祥公主就像是沒看見主仆兩個的互動,坐在一旁漫不經心地玩起了桌上的茶盞。
“沒事就好。”葉嘉儀松了口氣的模樣,又見對方遲遲不肯出聲,又說:“公主,我身上的傷不礙事的,賤命一條死不足惜,只要小公子沒事兒就行。”
“姑娘,可您差點就命喪刺客刀下,從那么高的山坡上滾下來,要不是您以身護著小公子,小公子早就……”
“砰!”
慶祥公主將手中的茶盞重重地拍在了桌子上,冷眼看向靈喜:“小公子福大命大,若不是有人惦記圖謀,小公子豈會被人俘虜?”
礙于對方的氣勢,靈喜哪敢反駁,縮了縮脖子趕緊認錯:“是奴婢失言,還請公主恕罪。”
慶祥公主本就有怒火在,又聽一個丫鬟居然敢詛咒自己的兒子,當下也不客氣地命令道:“既知道失言,就自行掌嘴二十吧。”
靈喜愣住了。
“怎么,還想讓本宮親自動手不成?”慶祥公主冷著臉呵。
靈喜無奈只要抬手抽自己的耳光,屋子里靜謐無聲,只有巴掌抽打在臉上啪啪作響的聲音。
葉嘉儀也是眼睜睜地看著靈喜打完了二十個巴掌,她擰著眉心里隱隱有些不悅。
她可是小公子的救命恩人,慶祥公主怎么能不顧及自己的顏面教訓自己的丫鬟呢?
“姑娘,是奴婢多嘴了,奴婢沒事兒。”靈喜朝著葉嘉儀搖搖頭,讓對方別因小失大。
能走到這個地步,翻身可全都靠著慶祥公主了。
葉嘉儀深吸口氣,硬著頭皮掀開被子要下地,嘴里喃喃著:“是我不善管教讓丫鬟惹怒您,還請公主恕罪。”
看著葉嘉儀搖搖欲墜隨時都要暈倒的樣子,慶祥公主的眼里不僅沒有半點兒憐惜,反而越發厭惡。
“噗通。”葉嘉儀沒站穩跌坐在地,眼淚汪汪的看著慶祥公主:“公主,我……”
慶祥公主實在是懶得在看對方演戲了,緩緩起身來到了她面前,居高臨下的姿態開口:“葉姑娘放心,今日之事本宮定會查個水落石出,將這幫人繩之以法給你個交代!”
葉嘉儀聞言瞳孔里閃過心虛,訕訕地笑:“多謝公主。”㈧.йêt
隨后慶祥公主彎下腰,一只手搭在她的肩膀上,冷聲道:“本宮還要查一查,究竟是有人連累了小公子,還是有人故意算計小公子,若是小公子被無辜牽連……”
慶祥公主修長的指尖從她的肩膀上劃過又重新落在了葉嘉儀的臉頰上,冰冷的指尖刺激得葉嘉儀險些大叫起來,渾身止不住的顫抖。
氣氛僵持,慶祥公主無趣地松開了手,再次起身吩咐道:“好了,地上涼,扶你主子起來吧。”
說罷,慶祥公主揚長而去。
屋子里寂靜許久,直到葉夫人進來看見女兒坐在地上,趕緊上前:“你還受傷呢,怎么就坐在地上了,快起來。”
將葉嘉儀扶著坐在了榻上,葉夫人絲毫沒有察覺女兒的情緒不對勁,趕緊說:“怎么樣,公主有沒有允諾你什么?”
葉嘉儀回過神,搖了搖頭。
這一切都和她預料的不一樣。
難道慶祥公主不是應該感激涕零地要報答自己,許諾會給她撐腰做主,說不定也能像納蘭云瓷那樣,給她辦一場風風光光的認親宴,再給她爭取一個縣主身份。
可慶祥公主不僅沒有提及此事,反而處處敲打自己。
“母親,公主是不是發現什么了?”葉嘉儀有些慌張,把剛才的對話一五一十地說給了葉夫人聽。
葉夫人轉過頭也的的確確看見了靈喜臉上高高腫起的巴掌印,她倒抽口涼氣:“怎么會這樣?”
慶祥公主視子如命這事兒絕對不會有假,再看葉嘉儀滿身的傷痕更是觸目驚心,就是旁人看了都會憐惜三分。
怎么公主反而無動于衷呢?
葉夫人冥思苦想也沒找到破綻在哪,那些刺客早已經在第一時間安排出城了,現場也沒有留下任何蛛絲馬跡。
隨即,葉夫人立即想到了極有可能是和云瓷有關。
“肯定是納蘭云瓷那個小賤人在背后說了什么。”
葉嘉儀蹙眉:“她也跟來了?”
“來了,不過被我攔在外頭不許進來。”葉夫人恨恨得咬牙切齒:“這小賤人處處和咱們作對,現在攀了高枝兒更不將人放在眼里了,日后真要做了皇后,咱們葉家還怎么活?”
葉嘉儀緊繃著臉硬是咬著牙逼著自己冷靜下來:“現在還不是和她計較的時候,而是想法子和陸家緩和關系。”
“你也別多想了,現在全護國寺的人都知道是你舍命救了小公子,這個恩情,公主不認也得認!”
葉夫人也打算趁熱打鐵要讓陸家趕緊將葉嘉儀接回去,于是讓身邊的人去給陸硯深送信。
“母親,還是我親自寫信吧。”葉嘉儀小臉上染上一抹嬌羞:“念在往日的情分上,大郎會來的。”
當初陸硯深對她很癡情,現在肯定不例外。
葉夫人沒有反對。
于是葉嘉儀強撐著身子不適,提筆寫了封書信,讓人將書信立刻送去給陸家,還不忘囑咐道:“一定要和陸硯深說,我傷勢嚴重,就剩下一口氣了,得抓緊時間來看望。”
“是。”
書信還沒出護國寺就被攔截了,落在了疾風手中,他將書信極快的遞到了云瓷手中。
展開一看,潔白的紙張上一角還不小心沾了血跡,再配上長長的書信內容,說的那叫一個動容啊。
“姑娘,葉嘉儀這不是作么,放著好好的將軍夫人不當,偏要和小叔子勾搭在一塊,現在好了,名聲壞了身子也垮了,還被人攆出來。”
一手好牌打得稀巴爛,說的就是葉嘉儀。
云瓷笑而不語。
“姑娘,陸硯深真的會來嗎?”夏露覺得男人就該有骨氣,天底下那么多女子呢,何必非要葉嘉儀不可?
“當然會來。”云瓷將書信重新疊好塞入了信封中,再派人送到陸硯深手中。
夏露疑惑:“姑娘為什么要幫她?”
“陸硯深對葉嘉儀還有沒有感情現在還不好說,但陸家著急想要離開京城回西北卻是真的,陸家知道葉嘉儀救了公主之子,肯定不會輕易放過這個機會。”
所以,云瓷篤定陸硯深一定會來。
正如云瓷所料,書信送到陸硯深手中后,陸硯深第一時間就帶著大夫和藥來了護國寺探望。
這一路上陸硯深聽見的消息全都是云瓷故意安排好的。
公主對葉嘉儀感激涕零。
公主視葉嘉儀為救命恩人等等。
陸硯深就更不掩飾自己對葉嘉儀的關心了,當葉夫人看見了陸硯深真的來了,心中一喜,面上卻冷著:“你怎么來了?”
“葉伯母,嘉儀怎么樣?”陸硯深面上呈現擔憂。
葉夫人哼了哼:“你還有臉問,要不是陸家不肯接納嘉儀,嘉儀也不至于想不開差點連命都丟了,到現在人還昏迷不醒呢?”
陸硯深自責道:“是我不好。”
又被葉夫人給數落幾句,似是要將白日里在陸家受到的委屈一一還給陸硯深,等心里的怒宣泄差不多了才讓人進去探望。
榻上的人慘白著臉,滿身都是傷看著就很重,陸硯深對此又深信了幾分,讓大夫給她診脈。
“將軍,葉姑娘的傷勢的確很重,身上多處被砍傷,還有腦袋也被重創過,能僥幸撿回一條命就是命大了。”大夫說。
陸硯深點了點頭,用這一身的傷換來了未來的榮華富貴,慶祥公主對于皇上和太后而言都極其重要,只要她開口,皇上必定不會阻撓。
論兵權,慶祥公主手里的才是實打實,占據了臨安的半壁江山。
想到這,陸硯深立馬就做了個決定,對著葉夫人說:“葉伯母,寺里休養不方便,加上寺里不能動葷腥,不利于嘉儀休養,我想將嘉儀帶回陸家好好照顧。”
葉夫人蹙眉。
“葉伯母,我和嘉儀之間的確有誤會,但終究還是夫妻情分未斷。”陸硯深信誓旦旦地保證定會將葉嘉儀照顧得很好。
“你祖母和母親對嘉儀有偏見……”
“葉伯母放心,此事就交給我來解決,等嘉儀身子好些了,我會風風光光迎娶嘉儀入門,再給她幸福的。”
在陸硯深的再三保證之下,葉夫人只好松了口:“只要你們兩口子過得好,旁人說再多也是徒勞的,嘉儀昏迷不醒嘴里還念叨著你的名字呢,你可不許再辜負嘉儀了。”
“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