剛剛劉莽做的好大事,太過驚人和逆天。
眾多真人的腦子,還處在當機狀態中。
此時聽到他吼了這么一嗓子,都齊齊地看向了真人農文镕。
有些人的面色,就不是那么和善了。
甚至還有兩三個同宗的金丹真人,身上隱隱在凝聚著高深的法力,好似有出手的想法一般。
“農真人,請你解釋一下。”
“你是想給山海宗帶來滅門浩劫?”
“快說,你究竟是哪個宗門安插進來的棋子?”
見此。
農文镕勃然大怒:“不是我吩咐的!你們都傻了是吧?聽那個小子胡說八道!
這么明顯的嫁禍之計,都看不出來?”
“哦?那他為什么提及的,只是你的名字,而不是我們其他人的?”一個臉部瘦削、目光陰沉的紅袍真人冷笑道。
“郭柳,硬栽在老子身上,對你有什么好處?”農文镕冷哼一聲,“不就是百年前抽了你一巴掌,你至于記恨到現在么?”
“你!……”名為郭柳的真人,面色愈發陰沉。
很明顯,他們二人在宗內,早就存在著不輕的矛盾。
“別吵了!”云子平雙眼血紅,掃視在場的眾多金丹,目光冰冷簡直欲要噬人,“還不趕緊給我追!”
眾多真人聽了,大部分都急急往礦場第二層的洞口趕去。
他們現在的心緒,還如波濤般洶涌起伏,久久不能平靜。
萬妖山的使者,尊貴的妖王后代,竟在山海宗的地盤被武者斬殺了!
還是當著眾多金丹真人的面做的!
這簡直是捅破天了!
萬妖山的妖王若是怪罪下來,山海宗肯定脫不了干系。其他在場的宗門,也可能會被怪罪!
特別是農文镕,表現最為積極,他必須擒殺劉莽來自證清白。
即使事后眾人想清楚了,不太可能是他指示劉莽做的此事。
但萬妖山會怎么想,怎么看?
妖怪的思路,本來就和正常人不一樣。
如果萬妖山不愿善罷甘休,山海宗會不會把他推出來,當做犧牲品?
想到這里,農文镕心里就對劉莽恨得咬牙切齒。
恨不得將其大卸八塊,啖其肉、喝其血。
山海宗在這片礦場的真人,共有八人,七個九層寶塔的主人加云子平。
只留下一個柳真人,在地面負責主持秩序,其他人都前往第二層追殺劉莽了。
外宗真人,也有一半加入到對劉莽的討伐隊伍中,如仙葫宗、趕尸宗、凈空寺、古符宗等。
不知是為了討好山海宗,還是純粹為了撇清關系。
另外一半,如咒言宗、天魔宗、虛天宗這些勢力的真人,都表現地較為淡然,明顯是不想牽扯更深。
“哥哥,怎么人少了這么多?”
扎著小辮子、粉雕玉琢的可愛女童簡小玲,剛從睡夢中醒來的樣子,用嫩白的小手揉了揉眼睛。
此前,由于不想讓她看到,競技場的血腥場面。簡孫流便讓其陷入沉睡,此時才醒轉過來。
“都去追殺一個武者了。”簡孫流寵溺地揉了揉妹妹的頭發,“還是你認識的人。”
“不會是那個,拒絕我的討厭鬼吧!”簡小玲本來還在躲避著哥哥的手,小臉氣鼓鼓的,聽到了又停了下來。
她冰雪聰明,一下子就猜到了武者身份。
但還是忍不住,驚訝地瞪大了烏黑的雙眸。
“誰讓他拒絕我,哼!”簡小玲顯然對劉莽拒絕她一直耿耿于懷,接著又擔心道,“他不會有事吧?”
看到妹妹刀子嘴豆腐心的模樣,簡孫流心中暗笑,面上卻是極為嚴肅:“這得看他自己的造化。”
不提簡氏兄妹,臺階上的武者群體,也個個都被劉莽剛剛逆天的行為,驚得語無倫次。
但他們也意識到了,問題的嚴重性,不敢去刺激山海宗的真人,只敢小聲交流著。
“這個劉樹,絕對是陽域境的高階武者,至少是五階,甚至有可能達到了六階!”
“沒想到我們這些泥鰍當中,還潛藏了一條真龍!”
“你們為何這么興奮?出了這檔子事,我們說不得要被連坐,很可能一個都活不了!”
“去去去,別危言聳聽,把我們全殺了,誰來給他們挖礦?”
而劉莽的隊友們,則更小心地在神感層次交流。
“沒想到,樹哥竟然一直隱藏實力,但是他不會有事吧?”大魏擔憂道。
“難難難,第二層的入口被堵死了,那么多金丹真人前往,他遲早要被甕中捉鱉!”李無花說話,還是一往的難聽。
但眾人知曉,這才是最可能的結果。以一人之力對抗一個宗門,結局早已注定。
“雖然相處不是特別久,但我覺得他是謀定而后動之人,不會亂沖動。”冷憶文分析道。
眾人議論紛紛。
“你們放心,他死不了!”這時,芙蓉突然出聲道。
聽到她的話,眾人都是駭然。
因為他們暗地里的神感交流,根本沒帶上芙蓉這個新人,她是如何能聽到的?
“你……你……”大魏楞楞地看著芙蓉,說不出話來。
“看來,我們的新人芙蓉仙子,應該也是一名隱藏的強大武者。”莫一若冷笑不已。
他聯想能力豐富,覺得劉莽和芙蓉應該是一路人。
芙蓉卻懶得解釋,她不經意的目光瞅向天空,驀然瞳孔一縮。
蒼穹之上,七座本來正在緩緩旋轉的九層寶塔,塔頂有厚重的黃色霧氣絲絲縷縷地垂下,覆蓋了塔面所有區域,如同七個小太陽般閃耀。
此時卻有一座寶塔,光芒開始變得明滅不定,忽亮忽暗。
普通的武者不明所以。
但如她這樣的金丹修士,自然知曉。
這是因為寶塔的主人,在經歷極為危險的戰斗導致。
“難道?”芙蓉眼睛一亮。
她想到了劉莽之前所說的話,他有辦法把山海宗的金丹引到地下礦洞,讓他們再也出不來。
她本以為對方瘋了,現在看來,竟好像真有幾分實現的可能。
礦洞第二層。
眾多真人很快就穿過安全通道。
追擊的真人中,除了山海宗的七人外,還有仙葫宗的無極真人、趕尸宗的枯榮真人、凈空寺的普惠大師、古符宗的鴻遠真人、玄木宗的碧云法師等幾人。
他們發現通道的光門,早就被劉莽以暴力損壞了。
第二層的地下廣場,放眼望去,是形態各異的各色巖石,空氣中充滿了硫磺的味道,在廣場的盡頭,則是密密麻麻的洞口。
誰也不知,劉莽究竟逃入了哪個洞口。
而且,洞口中可能又有若干洞口,第二層簡直是一個超大號的迷宮。
“這廝倒是選的好地方。”山海宗的一個黃臉真人,冷笑道。
“這地方巖漿氣味極為濃烈,此人畢竟是陽域境武者,若其有意隱瞞,想通過氣味追尋,還是有點難度的。”山海宗真人郭柳,分析道。
“對你來說,確實比較難。”和其有過節的農文镕嘲諷道。
“你找死?”郭柳大怒。
“各位不用擔心。且看我略施小術,立馬將其揪出來!”見到農文镕郭柳二人爭執,玄木宗的碧云法師立馬跳了出來,一臉自信道。
碧云法師是一個頭發半白的矮小老者。
其穿著一身綠色法袍,手持一根,比他個子也矮不了多少的枯黃法杖。
他伸出法杖,口中念念有詞,形如蛇頭的杖尖,頓時冒出來一道道青色的微風,朝前方空間不斷飄去。
“碧云真人的清風定位術,即使在所有的追蹤法術中,都是極為有名的。”仙葫宗的無極真人,輕撫長須稱贊道。
片刻后。
碧云法師眉頭一跳,睜開了雙眼,法杖驀然指向右手位置一個洞口,尖聲道:“他是從那里進去的!跟著我,追!”
說完,碧云法師渾身彌漫出了,肉眼可見的小型白色旋風,帶著他往前方飛馳而去。
其他人見了,也紛紛跟隨著,想要早點把劉莽這個罪魁禍首給逮捕到。
眾人在礦洞中七繞八繞,甚至破壞擴張了幾處狹小的隧道。
終于來到了一個,僅容兩三人同時通過的密道前。
“他肯定在這里!”碧云法師自信地笑道,“任你奸猾似鬼,也休想躲避老夫的清風定位術!”
眾人走進去,抬頭一看,都是一愣。
“吱吱!……吱吱!”
一個披著灰色短衣的矮小白色石猴,高不足五尺,渾身臟兮兮的都是各種粉塵泥土,此時正一臉迷茫地看著他們。
“這個石猴,應該不會是那個武者吧?”云子平面色不太好看,一臉不善地看著碧云法師。
“這鬼東西,我和柳真人前段時日已經滅過一次,沒想著今日又看到了!”農文镕瞇起了眼睛,冷聲道。
這次他卻懶得出手了。
如石猴這種礦洞中天生地養的詭物,就像野草一樣,根本除之不盡,即使短暫地消失,也能很快就生長出來。
碧云法師此時的面色,已徹底耷拉下來,剛剛有多自信,現在就有多窘迫。
“該死!這個小賊使詐!”
他憤怒地一甩衣袖,立馬飛出來一道幾近實物的巨大青色風錘,狠狠得撞擊在石猴身上。
只聽得‘啊’的一聲慘叫。
可憐的石猴,成為了碧云真人宣泄怒火的對象,被巨型風錘直接轟成了無數碎石頭!
“我需要盡快找到他!越快越好!”云子平雙眼通紅,陰冷的目光掃視眾人,讓不少真人都心中不悅。
但他們知曉云子平的背景,乃是真君之子,也不會因為這等小事就和他發作。
“讓老衲來吧。”
披著橙色袈裟、有一顆锃亮光頭的白眉老者走了出來,正是凈空寺的普惠大師。
普惠大師手中,驀然出現了一串普通的黑色佛珠,甚至看上去有些老舊。
佛珠在右手緩緩地轉動,同時普惠大師的光頭上方,也倏地出現了一道金色光暈,不斷地朝四面八方擴散而去。
“傳聞凈空寺的因果判定之術,知曉的信息越多,判定時越準。
甚至只知道一個名字,就能算出來對方所在。”仙葫宗的無極真人,繼續稱贊道。
“不錯,因果判定之術的大名,我亦是早有耳聞。”古符宗的鴻遠真人點頭道。
話音剛落,下一刻。
凈空大師手中的佛珠竟脫手而出,飛到了半空中,綻放出耀眼的白色光芒。
接著,其‘嗖’的一聲往前方飛去,速度之快,比凡世中的弩箭竟還要快上十來倍。
不過在場的,可都是神通廣大的金丹真人,自然不會存在追不上的可能。
很快,他們又來到另一個山洞中。
那里有一只附在山洞頂部、丈許長的灰色蜥蜴,正用冰冷的眼神斜睨著他們。
“偶彌陀佛,這個施主果然不簡單,竟然連老衲的因果判定之術都失效了。陽域境的高階武者,果然非同等閑。”凈空大師也是一愣,接著面色復雜地搖頭道。
“他受了重傷,按理來說,應該能找到蛛絲馬跡才對。”無極真人也是面色疑惑,想不通。
“該死!”云子平憤恨不已,甚至感到這只蜥蜴的冰冷目光,似乎蘊含著幾分嘲諷之意。
其袖口驀地飛出來一把五寸銀色小劍,化作了一道銀光漫天飛舞。
‘噗噗噗’幾下,就瞬間將這只趴在洞壁頂部的蜥蜴給分尸了,尸塊紛紛揚揚地落了一地。
“被我抓到這個小賊,一定要將其碎尸萬段!”農文镕也怒了。
他想抓到劉莽的迫切心情,一點不下于云子平。
畢竟劉莽給他扣了一頂大黑鍋,還是一頂難以承受的黑鍋。
“老夫有一門圓光尋引之術……”
眾人很快就離開了這片山洞,只有仙葫宗無極真人的聲音,遙遙地傳了過來。
真人們并不知道。
在他們走后不久,地面上那些被分裂的尸塊,仿佛被一股無形的黏力所吸引。
好似變魔術一般,很快就全部沾到了一塊,重新恢復成灰色蜥蜴原本的模樣。
而灰色蜥蜴的軀體,又像是捏橡皮泥一般,不斷拉長伸縮。
很快就化為了一個寬臉中年男子的模樣,在黑暗中,露出了一道不可捉摸的笑容,和一口雪白的牙齒。
外面,眾多真人折騰了一番,還是沒找到劉莽的下落。
“邪門了,真邪門了。”山海宗的一名真人納悶道。
武者不比修士,雖然戰力高強,但論手段的多樣性,根本不在一個層面上。
云子平有些不耐煩了:“兩個人看守洞口,其他人分頭行動。給我一寸一寸地搜,我就不信,找不到他!”
眾人很快就消失在原地。
身穿橙色袈裟的凈空大師,正心事重重地御空飛行。腦袋里還在回想,剛剛因果判定之術失效的場景。
“不應該啊。”
凈空大師隱隱地感覺,有什么地方不對勁,但卻像是被一層mo隔著,怎么都想不出來。
這時,前方拐角突然閃出來一道人影,讓其立即警覺起來,又瞬間放下了警惕。
“農真人,你這是怎么了?”凈空大師的面色極為錯愕。
眼前的寬臉男子正是農文镕。
不過其原本披著的赤紅色法袍已然消失不見,赤裸著上半身,身上還有好幾道傷口,血跡連連。
“該死的,我被那個小賊給陰了!”農文镕怒聲道,“而且,我感覺頭痛欲裂,不知道他使了什么邪術!”
“讓老衲給你看看。”凈空大師熱情地飛上前。
很快,二者距離已不滿四尺。
轟!
就在這時,凈空大師感覺渾身失重,天旋地轉,仿佛來到了另一個世界一般。
只聽得‘噼里啪啦’的聲音不斷響起。
他的肉身,被一股不可匹敵的莫名力量灌注其上,瞬間多了不知多少裂縫,無數鮮血飛濺而出!
“怎么會?”凈空大師艱難地抬起頭來,就看到了農文镕冷冷的目光。
以及,那只在眼眸中不斷放大的拳頭。
砰!
一顆锃亮的光頭,如西瓜般炸裂,流了一地的黃白!
“你竟然敢,進入到我的四尺范圍之內。”
只有一道空靈的聲音,回響在空蕩蕩的隧道中。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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