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哥——”
酒館里,本就頗為驚慌的古青螢忍不住低頭。她強忍著那種淚水決堤的沖動,不斷地壓抑自己。
如果可以,她真希望現在承受這一切的人是她,而不是她最愛最關心的哥哥。
可惜,在很多時候,她沒有選擇的權利。
平時,因為她要顧及古青陽的感受,所以她不會忤逆古青陽。
可一但如此,便容易造就今天這種局面。等到古青陽出事了,她當然會追悔莫及。
而最讓她痛心的,還是那種哥哥歷經生死磨難,她卻只能默默看著而無法提供任何幫助的感覺。
“嗯?”
突然,古青螢又猛然抬頭。
她以無比兇戾的目光看向四周。
或許是因為古青陽的情況實在是不樂觀,所以有很多骨修都在不知不覺中動了歪心思。
作為萬古真魔骨的主人,她對于惡意本就有遠超他人的洞察力。再加上她還擁有古青陽的所有傳承。
所以不管是依靠本能直覺,還是依靠罪道和心道,她都能察覺到周圍這些骨修的變化。
但,她可不會懼怕這些家伙。
她當然知道,現在的她能為她的哥哥做的事情就剩下這一件事了。她自然該努力做好。
況且,她早就怒火滔天,若不是為了她哥哥著想,不是為了所謂的大局,她是早就想要大開殺戒。
所以說,這些人若是真的敢在這個時候動手,她倒是不介意送這些人去冥土見見她的另一位嫂子。
“咳咳咳——”
果不其然,在古青螢那兇殘目光的凝視下,在場眾修很快就再度沉寂下來。
思慮再三,他們這些人終究還是沒有對古青螢動手的勇氣。他們的直覺在告訴他們,她很可怕。
他們甚至都不敢與她對視。
或許是因為她的眼神可怕。
又或許,是因為他們的本能感覺實在是太過于強烈了,強烈到他們不得不無比重視這件事。
故而,他們終是沒有動手。他們之中的很多人,甚至還刻意地保持著安靜,大氣都不敢喘一下。
有不少人,更是咳嗽出聲。
而在咳嗽以后,這些人咳嗽出聲的人更是會以充滿畏懼之意的目光看向古青螢。
這些人流露出來的樣子,就仿佛是在說,這些人是生怕古青螢突然暴動向他們動手,與他們開戰一樣。
然而,此時此刻,因為古青陽的異變而心急如焚的人,可不單單是只有古青螢一個。
北境南域交界之地。
罪血帝庭。
原妙音仙宗山門地。
……
“琳瑯妹妹,夫君他到底會不會有事?冥土那邊有什么動靜嗎?我們要不要出手?”
“是不是至高天和自在天又在出手了?我看,要不然我們還是直接和這兩個貨徹底開戰吧。”
……
很難想象,這樣直接、這樣兇殘的話,居然會是從一向沉穩、一向識大體的蘇玥嘴里說出來的話。
然而事實確實就是如此。
現在的蘇玥可不單單是心急如焚了,她簡直是快要瘋了。她實在是太過于擔憂古青陽。
早在很多天以前,前線就已經傳來諸多軍情急報。古玥明明已經帶著罪血帝庭的大軍出發。
可在出發以后,卻是接連受到人族聯軍的阻隔。
故而,為了迎接古青陽,古玥完全是帶著人一路殺過去的。
在這個過程中,古玥有無數次險死還生。雖說他也會因此而變強,但這樣的結果對于蘇玥而言太殘酷。
而且,時至今日,古玥仍然還是沒有成功地與古青陽重逢。這代表著這樣的局面不會被改變。
古玥以后一定還是依舊要繼續這樣下去,不斷地前行,不斷地經歷殺戮,然后繼續前行……
萬一古玥隕落了怎么辦?
還有罪血帝庭的戰士們?
戰士們的血可以白流嗎?
……
她是古玥的母親,她也是罪血帝庭的帝后。自從這大荒世界的格局變成這樣以后,她就一直在背負。
在過去的這段時間里,她每天都會自己提醒自己,她告訴自己,她是所有人的主心骨。
就算是這罪血帝庭里的所有人都倒下了,她也不能倒下。
可她能為這些人遮風擋雨,又有誰能真正地撫慰她,讓她安心?
縱觀古今,回望她的一生,這樣的人也就只有一個。
可她的兒子要去找的,不就是這個人嗎?
有的時候她甚至還會想,如果她不是什么帝后就好了,如果她只是妙音仙宗的始祖,她就可以出手。
如果可以,她真想親率一支無堅不摧的大軍,與天大戰,憑著一路殺伐去找回那個人。
可惜,現實就是現實。
“玥兒姐姐,你不要擔心。”
“冥土那邊一切正常,想來夫君是不會有事的。就算是劫,夫君他也能逢兇化吉。”
“但玥兒姐姐你說得對,我們必須要出手了。夫君只是想回家,憑什么要遇到這些事?”
“我會同你一起安排好一切。”
“只是……還有一件事。”
樊琳瑯先是安慰了一下蘇玥,隨即便看向在場的罪血帝庭眾生靈,以獨特的靈道傳音開始安排諸事。
而她這一番話說到最后,卻是把目光停滯在身邊的嫻靜女子身上。那女子正是劉心玉。
“怎……怎么了?”
劉心玉一向沉默寡言。
縱然她在這幾千年里,和蘇玥樊琳瑯的關系已是好到極致。可在此刻她依舊還是無比憂傷。
她的心情和蘇玥、樊琳瑯一樣。
她也無比擔憂古青陽,也擔憂罪血帝庭的那些出征者。但她的能力遠不及蘇玥和樊琳瑯。
所以在排兵布局之際,她能起到的作用反而是最小的。故而她選擇沉默,選擇把話留在心里。
她沒想到,樊琳瑯竟會看向她。
“接下來,玥兒姐姐會坐鎮帝庭顧及整個戰局。我會出手,讓那些家伙付出代價。”
“而你,我的心玉姐姐,你必須要啟程了。夫君現在正面臨著極其可怕的危險時局,那是一場劫。”
“我和玥兒姐姐都不擅長這治病救人之道,就是去了,也未必能幫到夫君什么。”
“但你不一樣,你——”
“我明白了。”
……
樊琳瑯的話還沒有說完,劉心玉便已是毅然起身,而后便直接消失在她的座位上。
見此情景,蘇玥與樊琳瑯對視一眼,都是苦澀一笑。她們能察覺到劉心玉的變化。
就在剛剛那一瞬間,她們都親眼見到,劉心玉的神情是直接由充滿擔憂、憂傷的復雜,轉而變成堅定。
顯然,她們的心情心境都是一樣的。只是這性格因人而異,她們表露自身情感的方式也是如此。
“可是,讓心玉一個人去——”
蘇玥的言語中盡是擔憂之意,顯然,她已經考慮到出發以后可能會遇到的問題了。
“姐姐放心,不會有事的。”
樊琳瑯的神情也因此而變得凝重許多,但凝重歸凝重,在變得凝重的同時,她的眸中亦有殺意浮現。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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