田欣堅持不下車,沙柯巖也不勉強,又直接開車掉頭往市區回,徐耀辰就跟了上去。顯然沙柯巖在后視鏡里看到了他的車,只是微微一笑,并不聲張。
“你為什么要找趙向東?”沙柯巖問道。
“你不知道嗎?”田欣直接反問,她早就看透了沙柯巖,他就像是游戲里的“上帝之眼”,好像可以看透所有的故事情節。
“小姑娘現在聰明了嘛。”沙柯巖說著,突然伸手摸向田欣的后腦勺,田欣本能的往后一躲,轉頭看向車窗外,卻正對上了徐耀辰的眼神。
田欣心里“咯噔”一下,心想他是什么時候跟著的,難道他是在執行任務?
想到這里,田欣只能趕緊轉頭看向沙柯巖,好遮擋一下窗戶,免得徐耀辰被看見,但這個舉動在徐耀辰眼里,就像是沙柯巖摸著田欣的后腦勺,曖昧非常。
“你知道趙向東以前的事,對嗎?為什么不能告訴我呢?”田欣問道。
沙柯巖把手收回到方向盤上,眼神看向前方的道路,他難得對一個人如此有耐心,這是一種說不好的感覺,他很疑惑自己為什么不反感田欣的問題,只是淡淡的回答:“你的問題太多了,很可惜,我都不能回答。”
沙柯巖把車開到郭園,剛停妥,問道:“怎么樣?餓了吧?我帶你吃飯?”
“不用,我還有事,先走了。”田欣不多停留,下了車就想走,沙柯巖也下車,一把拉住她,將她抵在車門上,無限靠近,嚇得田欣想躲,沙柯巖卻突然加大了力道,低音說道:“怎么,利用完我一天,連餐飯都不想陪我吃就想跑?”
“沙柯巖,你想干什么?”田欣想掙脫,他就抓得越緊。
“疼!放開我!”田欣大喊。
“放開她!”徐耀辰從不遠處跑來,一腳正要踢到沙柯巖身上,只見對方側身一閃,一邊松開了田欣,一邊又正了正自己的身子,站得穩穩當當。
“徐耀辰!”田欣可能是被嚇到了一下,直接撲到了徐耀辰的懷里,緊緊抱住了他,徐耀辰也顧不上什么疑惑,怒火之類的,輕輕拍著她的后背,眼神卻直勾勾的死死盯住了沙柯巖,是男人之間的警告。
徐耀辰拉著田欣上了自己的車,板著臉,從沒見過的僵硬表情。“去哪兒?”他問的冷冰冰。
“回家吧。”田欣回答。
徐耀辰不再多說,整段旅程一言不發,半個字都沒交談,田欣只感覺到他心里一定積攢著一股火,卻不知道什么時候發泄出來。
一路從郭園開到田欣家樓下,車剛停妥,田欣坐在副駕沒有說話,卻久久也不見徐耀辰開口,雙方沉默了一會兒,氣氛實在尷尬,田欣試圖打開車門下車,卻沒想車門是鎖著的。
“徐耀辰,你什么意思啊?”田欣問。
徐耀辰這才轉頭看著田欣,說:“我什么意思?田欣,是不是應該我問你,你什么意思啊?”
“我不懂你在說什么。”田欣顯然有些心虛,聲音自然高不起來。
“你不懂?好,那我就直說了,你就算不是警察,你還知道自己是刑偵隊的顧問嗎?你就算不想當顧問,起碼的人性有嗎?你現在在做什么?和沈中昊,沙柯巖他們那幫人混在一起,你想干什么!”
徐耀辰情緒激動,幾乎是把這些天隱藏在心中的不滿全部傾倒而出。
田欣心中也是委屈,徐耀辰根本不知道,這么多年來,她的內心背負著多少的隱忍和痛苦,多少年的噩夢,噩夢里母親死在眼前的恐怖,噩夢里父親的決裂,噩夢里最疼愛她的小姨與她反目成仇。
這一切,徐耀辰都不知道。
她有錯嗎?她只是想找一個真相,如果說她有錯,或許就是她藏在心底的一個邪惡想法,那就是找到幕后的人,讓他死,讓他血債血償。
“對,我就是這么一個沒有人性的人。所以,你不用管我,當好你的刑偵隊長,如果有一天我有罪,你就把我抓起來!”
田欣這么一吼,徐耀辰一下子慫了。
“開門啊!”田欣又沖著他喊道,歇斯底里的樣子,真是讓徐耀辰立刻就做,乖乖的不敢有一點反抗。
只聽“嗒”一聲,田欣立刻開門,扭頭就下車小跑著上樓去了。
“喂……”徐耀辰剛想喊住她,一時間又不知道說些什么。
待他守在樓下,看著田欣打開了家里的燈光,徐耀辰嘀咕:“有沒有搞錯啊?怎么好像是我錯了?明明就是……”
但是田欣不理他,徐耀辰也覺得哪兒哪兒不對勁,怎么也做不到立刻開車離開,想了想,他下車,步行去了田欣家附近的小餐館,正巧晚飯點,老板夫婦忙的不可開交,見著徐耀辰,還算認識,笑意盈盈:“徐隊,你怎么一個人來了?田欣不在家啊?”
“啊。她在,那個,我來打包個晚飯就去。”徐耀辰回答。
“好咧,吃什么?”
“她平時愛吃什么,就打包什么吧。”
徐耀辰這樣說來,也覺得自己不夠了解田欣,沒吃過太多次飯,甚至也不知道家常菜里她的喜好。
“哈哈,徐隊這是和我們田欣吵架了?”老板娘笑著問,上一次田欣帶他來吃飯,她就看出來了,兩個人之間的感覺不一般。
“沒,沒吵。”
不一會兒,老板娘手里一邊打包著菜,一邊小聲拉著徐耀辰說話,“徐隊,我和我們家老頭啊,在這兒開飯店開了二十年了,幾乎是看著田欣長大的,他們家里啊,發生了太多事,外人不好說,我只知道這個孩子可憐,小時候,她沒人管啊,她媽媽自殺前,有一段日子,每個月在我這里放點錢,田欣放學回來,是在我這里吃飯,做作業,像個沒家的小孩,不管她做什么,你,不要與她計較……”
徐耀辰動容,他當然知道田欣的過去,只是沒知道的這么細節,她這樣成長,還能這樣優秀,她有她的主見,徐耀辰忽然覺得自己太過于苛刻了。
“嗯,我知道,您放心,多少錢?”
“不要,拿去吧,阿姨請你吃,要對我們田欣好。”
“不不,這怎么行。”
徐耀辰臨出門,放了兩百的現金在桌上,匆匆跑去田欣家。
田欣本來獨自一人坐在家里生氣,就連肚子咕咕叫她都懶得起來煮包面。
“叮咚”“叮咚”“叮咚”
門鈴響,田欣走到門口,問“哪位?”
“我,徐耀辰。”
田欣更委屈,氣不打一處,不肯開門,惱怒問道:“徐隊有什么事嗎?拿著逮捕令來抓我了?”
徐耀辰站在門外哭笑不得,小姑娘氣性大,可怎么辦呢,自己惹的,不就得自己哄嗎……
“你先開門。”
“我不開。”
“我給你買晚飯了,西紅柿炒雞蛋,紅燒排骨,辣椒炒肉,吃不吃啊?”
田欣是真的餓了,看在每一道都是自己喜歡的菜的份上,打開門,瞪著徐耀辰。
“好了,不要生氣了,吃晚飯吧。”
徐耀辰抓緊機會,一個側身就進了房間,熟門熟路的走到餐桌邊上,把菜都打開擺好。
“你怎么不和我大吼大叫了?”
田欣生氣的問。
徐耀辰停頓了一會兒,背對著她,想了想,說道:“有點舍不得對喜歡的人發脾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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