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潘寧提起工資,李莉幸災樂禍的說道:“嘿嘿,你一說工資我就特別開心。我沒上班之前,我家的日子過得也就那樣,跟周圍人家也差不多。

  后來我上班以后,每個月工資票據大半都得上交,剩下的也就勉強夠我在食堂吃飯。時不時得到的瑕疵品,福利什么的也同樣都被我媽給拿去了。

  靠著我的那些東西,我家隔三差五的就能吃到肉,我那大侄子糖果餅干更是沒斷過,是不是還能喝到麥乳精。而我呢,啥都沒享受到。

  等我嫁人了,少了我那份工資,我看他們這群享受慣了的人該怎么辦。由儉入奢易,由奢入儉難,我那大侄子該不會哭鼻子吧?哎呀,這光是想想我就開心的能多吃兩大碗飯。”

  說完就呵呵笑著往嘴里扒了一大口飯,看得出來是真的開心。

  可不是嘛,老李家除了她和她二哥以外,就沒一個好人,看他們過得不好,可真讓她開心。

  “你呀。”簡書有些無奈的點了點她,不過也沒多說什么。

  種什么因得什么果,未經他人苦莫勸他人善。

  沒有經歷過李莉從小到大的一切,就沒有資格去評判她的對李家人的態度。

  看李莉吃的有點急,簡書擔心她噎著,連忙將自己打的湯遞給她喝了一口。

  她吃飯特別急,這都是從小到大養成的習慣,她如果不快點吃,碗里的飯菜就不一定還能進她的肚子了。

  后來上班以后,這樣的習慣漸漸改正過來,但是當她回憶往事,情緒起伏比較大的時候,她就像是有應激反應一般,再度變成那個吃飯特別急的李莉。

  這些,都是她過往經歷的證明,是那些歲月留下的深深的烙印,無法抹去。

  就像她早已習慣了打最便宜的飯菜,就算是現在有錢了,但是一時半會還是改變不了多年的習慣。

  幸福的人用童年治愈一生,不幸的人用一生治愈童年。

  “彩禮都說好了,那嫁妝呢?你家打算出些什么?”簡書等李莉停下來后問道。

  嫁妝和彩禮是對應的,國人講究禮尚往來,兩樣都很重要。

  彩禮代表著男方對女方的重視程度,嫁妝也很大程度上影響著女方嫁進門以后婆家人的態度。

  特別是齊家彩禮給的高,要是李莉嫁妝太少了,容易讓婆家人有想法。

  再說了,齊建安上面還有個前兩年剛結婚的哥哥,妯娌之間太容易攀比了。

  “我媽說了,嫁妝一分沒有,我什么也別想要。”李莉若無其事的吃著飯,看似隨意的說道。

  “彩禮收了,嫁妝一點都不給?臉盆,暖壺,被子等等什么都沒有?”簡書跟潘寧都有些震驚的看著她。

  不是吧,李家人做得這么絕?

  他們原想著李莉的嫁妝肯定不多,畢竟李家人什么德性他們也是知道的,但是一分錢沒有她們也是完全沒想到的。

  現在新社會了,誰家嫁女兒會一點嫁妝都不給?再貧困也得給點東西的,多多少少都是個意思。

  再說了,李家也不是什么特別貧困的人家,收了高彩禮,卻什么都不給,這是面子都不要了?不怕鄰居說閑話,說他們賣女兒?

  “對,都沒有,我爸媽說了,家里的東西都和我沒關系,讓我不用惦記。”李莉說道。

  要不是這個原因,她也不會想辦法把手表要回來。原本手表給出去的時候她就沒打算再要回來的。

  簡書潘寧沉默不語,她們不知道該說些什么安慰李莉,被親人這樣對待,是誰都會傷心的。

  再次回憶起當時母親跟她說這話時的情景,李莉心中有些酸澀。

  她從生下來就是個不受父母期待的孩子,要不是有二哥在,她早就因為各種原因而死去。

  從小就負擔著家里的家務,還會被兄長當做出氣筒,隨意打罵。那時的她還期待著父母的關愛,渴望著他們的擁抱,希望他們看見她的委屈過來安慰她一下。

  但是永遠獲得的都是失望,就算她鼓起勇氣向他們傾訴,換來的也只有他們不耐煩的背影或無情的打罵。

  那時二哥要為了兩人的學費生活費在外奔波,根本就照顧不到她。小小的她每每受了委屈也只能偷偷的躲在角落里默默哭泣,還不敢哭出聲來,免得父母嫌她晦氣。

  小時候在餐桌上夾了一塊肉,被父親筷子狠狠的打在手上,瞬間肉就掉回盤中,還被母親劈頭蓋臉的罵了一頓,說賠錢貨不配吃肉。那次手腫了兩天,使不上勁來。

  從那以后,在家吃飯的時候她再也不敢看一眼裝肉的盤子,連夾菜也是能不夾就不夾,生怕惹了誰的眼。

  有次放學回家晚了,到家后發現門早已被關上,她是沒有家里鑰匙的。二哥那段時間都不在家,她在門口大聲呼喊卻沒有一個人來給她開門,只能蜷縮著睡在門口,第二天還被嫌她擋路的兄長一腳踢開。

  從那以后,每天一放學就第一個沖出教室跑著回家,也不敢和朋友出去玩耍,就擔心出去了就再也進不了家門。

  不,那從來都不是她的家,從來都不是。她以后會有一個屬于自己的家,她會有家里的鑰匙,不會再被鎖在門外,叫天天不靈,叫地地不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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