糊涂啊。”
周懷鄉一跺腳，好吧，太虛弱了，動靜都沒有。
但他顫抖的身體以及眼神，足以說明他此時的心情。
他的看法跟寇鑫二人幾乎一樣。
殺天使。
還是在城里，殺天使。
蠢不可及！
愚蠢到極點的行為！
沒腦子才會做！
無論白昊安怎樣解釋，說他沒有這樣的打算，周懷鄉都一口咬定。
“如果我們不阻止，你會不動手？”
面對這樣的質詢，白昊安緩緩低頭。
騙寇鑫和吳遷還好，沒什么心理壓力。
但面對周懷鄉，白昊安不想說謊。
白別葉，必須要死！
不管他是什么。
城里不能殺，那就等出城之后。
就不知道白別葉身邊有沒有暗藏高手......
“還在想？”周懷鄉抄起拐杖就要打白昊安。
只可惜現在兩人的實力差距，白昊安可以輕易避開。
“不殺，不殺。”白昊安一面閃避一面勸說周懷鄉，傷還沒好徹底，年齡又大了，何必這么折騰？
最終周懷鄉還是氣喘吁吁地停下來，“等我傷好再說。”
“行！”白昊安點頭。
“嗯？什么行？”周懷鄉兩眼一瞪，“你以為我說等傷好了再去殺白別葉？你以為天使的護衛都是歪瓜裂棗？那可都是禁軍中的精銳......”
禁軍中的精銳？
“怎么看著不像呢。”寇鑫撞了撞身邊的吳遷。
兩人就在李家大院的門邊，眼巴巴瞅著天使住進來。
白別葉他們看到了，好不威風的樣子。
不過白別葉身邊的那些衛隊，模樣就有點......
不，寇鑫和吳遷覺得，模樣不重要。
關鍵是那種氣質，看起來就不像是精銳中的精銳該有的樣子。
兩人戰場上得多了，這點眼力還是有的。
真正的精銳，哪怕是穿著一身乞丐裝，也遮掩不住那種百戰而歸的氣質。
在帝國，沒有經歷過戰場廝殺，是不夠資格成為精銳，更不可能被挑選到禁軍當中。
不是說禁軍里就沒有那種后代安排進去鍍金的，但那種人也不會被外派出來執行任務啊。
“據說他們路上出了狀況，帝國現在都亂成這樣了？”
“什么帝國亂啊。”吳遷搖頭，低聲道，“你覺得，那些亂七八糟的，敢去碰天使團隊？就不怕被誅九族？”
“你的意思是......”話說一半，寇鑫連忙閉嘴。
有些事情心知肚明就好，說出來就可能有麻煩。
白昊安當然不會去“迎接”天使，只不過第二天，當白別葉聽說白昊安也在李府——其實他早就知道，否則也不至于上趕著要來李府住。
“這不是我表弟嗎？”
“正好，陛下有旨意傳給你。”
“趕緊去準備，一個時辰后到我院里來，接旨。”
白別葉很囂張，鼻孔朝天。
整個過程周懷鄉都陪著白昊安，不給他發作的機會。
“小不忍則亂大謀，小白啊，別沖動。李家可經不起折騰......”
周懷鄉這是抓住白昊安的軟肋了。
對于身邊的親朋好友，白昊安向來是很看重的。
“知道了。”白昊安面無表情，兩眼只是望著白別葉消失的方向。
照理說，接旨是要做一些準備的。
比較重視的甚至要焚香沐浴，素食三天之類的。
白昊安連洗個臉的尊重都懶得整。
接是要接的，就是沒必要給白別葉好臉色。
況且旨意里大概是啥......白昊安覺得他應該是猜得到。
因為天使的身份，李府肯定是將白別葉安排在最為尊貴的東客院里。
等到白昊安過去時，那些禁軍終于有時間有心情收拾一下自己，至少看上去有幾分精銳的樣子。
此時的白昊安也沒有心思去關注這些禁軍是否名符其實。
“白昊安，接旨。”
哪怕白別葉心中恨透了白昊安，恨不得將其千刀萬剮。
不過他把身份看得很重。
以前還不覺得，等到白家徹底散了后白別葉其實也深深感受到樹倒猢猻散的滋味兒。
過去跟他稱兄道弟的人，現在早都嗤之以白眼。
那些往常隨時可見的人，也越來越難見面。
如果不是皇帝陛下還記得他白別葉，給他了他這么個跑腿的活，估計他在咸陽城的滋味會越來越難受。
像白別葉這樣的小人，自然會將遭受的痛苦轉移給身份地位在下面的人。
不管是一路陪他過來的禁軍，還是半路上加入隊伍的蒙家人。
除了蒙依佳這個“主子”之外，白別葉是完全沒有將其他人放在眼里。
開什么玩笑，他可是天使啊！
不是他不想客氣，而是過于客氣會墮了皇帝的威風！
這道理，大家懂得都懂！
原本白別葉這次出來，那就是代天巡狩，發現地方上有什么問題，是完全可以先斬后奏的。
御賜的天子劍，白別葉請出來了，就放在供桌上。
那氣勢，感覺不像是給白昊安宣旨，倒像是馬上就要斬頭。
“為何滯留李府不起？白昊安，你該知道自己是什么身份吧？”宣旨之前，白別葉先挑毛病。
這也算是種手段。
有棗沒棗，摟一桿再說。
萬一把白昊安嚇出毛病來，說了些皇上想聽的，那不是更好。
“回天使......”白昊安咬牙切齒道，“草民已達夠殺妖功勛，向碎身營遞交了贖身文書。”
“這么快？”
白別葉還真不知道，面色略顯驚訝。
“遞交了文書，就可以離開碎身營了？”白別葉轉向外面，正好李匯在，連忙開口說是規定就是這樣的。
除非白昊安在功勛上作假。
但這并不成立。
因為白昊安的功勛，不僅蒙山蓋了印章，而且溫陵那邊的軍隊都知道，誰也沒法作假。
如此一來，白別葉倒是難住了。
繼續說下去吧，有點刻意。
就此打住吧，又有些不甘。
“白昊安，接旨吧。”
此時，周懷鄉等人紛紛望過來，生怕白昊安控制不住情緒。
還好白昊安此時雖然心中怒火翻騰，但最終還是忍住了。
“草民白昊安，接旨。”
“奉天承運......”
很正式的開頭，不過旨意就很有點意思了。
竟然不允許白昊安離開福州。
沒錯，即便白昊安功勛足以離開碎身營，也只能滯留福州，要么加入邊軍，繼續殺妖，要么就老老實實地當個“草民”。
雖然旨意中沒有明確不準做其他，但有這樣一道圣旨下來，誰還敢用白昊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