戰雪柔萬萬沒有想到,戰瀾竟然敢對她說出這樣無禮又粗魯的話來。

  她怒斥道:“戰瀾,你現在越來越自大了,仗著自己是大儒門生,將軍府的人,你都不放在眼里了是吧!不知好歹的東西!”

  這也是戰雪柔第一次正面和戰瀾撕破臉。

  戰瀾現在連表面上的和氣都不想保留了。

  看到戰雪柔手指泛白,呼吸急促,戰瀾知道,戰雪柔氣壞了。

  戰瀾一字一句道:“尊重是相互的,你臉都不要,我何必吝嗇一張嘴!”

  “還有,不要假惺惺的了,你背后做過什么,你我心知肚明!”

  “賤人!”戰雪柔被戰瀾氣得渾身發抖,即使腹有詩書,也生生憋出來這兩字,頓時覺得心里暢快多了。

  戰雪柔的兩個丫鬟從不遠處跑過來,怒視戰瀾。

  春花掐著腰吼道:“戰瀾!你怎么對待大小姐的!”

  “你說什么了,把大小姐氣成這樣!”秋月冷眼瞪著戰瀾。

  戰瀾嘖嘖稱奇,兩個丫鬟都敢對她大聲呵斥。

  這是在骨子里就看不起她。

  現在這里沒有外人,她們和戰雪柔都不再掩藏自己的真性情。

  人前瀾妹妹的喊著,私下的嘴臉可比上輩子暴露的要早。

  過去,她寄人籬下,不知事情真相,為了母親李氏,都可以忍。

  但是現在,她再也不想受這樣的窩囊氣了。

  戰瀾兩腳踹出,兩個丫鬟齊齊跪倒在地,疼的齜牙咧嘴。

  “你干什么!”戰雪柔瞳孔放大,退后了兩步道。

  戰瀾的手分別按在想要起身的丫鬟頭上說道:“你們有什么話,跪著慢慢說!”

  兩個丫鬟掙扎起身,卻怎么樣都動彈不得。

  “啊,疼疼疼!”

  “放手啊,四姑娘!”

  戰雪柔朝著不遠處喊道:“來人,給本小姐管教一下戰瀾!”

  她再怎么樣也是將軍府的嫡女,怎么能讓戰瀾這么欺負自己的下人。

  兩個護院跑了過來,戰瀾懶洋洋松開春花和秋月,順手拉著獨孤煙,上了自己的馬車。

  兩個護院想要上前,戰瀾回眸警告道:“你們誰若是想要同我過招,我樂意奉陪!”

  兩個護院的腿齊齊打了一個哆嗦。

  他們怕呀!

  這位姑奶奶可厲害了,戰老將軍吩咐過,可以去后院偷襲戰瀾,幫她練本事。

  但是,之前想要去表現一下自己的護院,都被她打了一個鼻青臉腫回來。

  這位四姑娘,比男人還有力氣,誰敢動她!

  “動手啊!”戰雪柔不耐煩地說道。

  每當她想起戰瀾喊司君小侯爺的那聲“師兄”,每當她想起司君竟然那么愉快地回應了戰瀾。

  嫉妒快要把她燃燒,她恨不得拿刀子劃爛戰瀾的嘴。

  本來她剛才故意刁難孤煙,就是想給戰瀾難堪,但是沒想到,戰瀾反過來教訓了她的下人。

  是給她的狗膽!

  “大小姐,要不回去告知老將軍......”

  兩名護院中,年紀稍長一些的知道其中利害,躬身請示道。

  戰雪柔眉心直跳,這兩個護院竟然怕戰瀾。

  那就是不怕她了!

  戰雪柔看了兩個護院一眼,將兩人記下了,甩袖離去。

  戰瀾和獨孤煙一起坐在另一輛回府的馬車里。

  戰瀾一言不發,獨孤煙喃喃開口,“你不罵我,我是不是給你惹麻煩了?”

  “惹什么麻煩,戰雪柔因為我,才開罪與你。”戰瀾有點疲憊地靠著轎廂里。

  白天在書院學習,晚上她還要去老宅里練功,她現在只想倒頭就睡。

  “你不問問為什么我和那女的吵架?”獨孤煙不自在地盯著自己的腳尖。

  戰瀾笑著搖了搖頭,“無所謂。”

  獨孤煙突然笑了,“我忘了,你是神算子,一定知道為什么,那個大小姐可不是什么好人,你可千萬別信她。”

  戰瀾點頭,她怎么會不知道,戰雪柔是一個什么樣的人。

  剛才一定是戰雪柔想要收買獨孤煙,獨孤煙沒有答應她,就惱羞成怒了。

  獨孤煙是什么品行的人,她更了解了。

  人不犯我,我不犯人,人若犯我,她一定會想辦法咬回去。

  若是前世的獨孤煙,早就一拳打在戰雪柔的臉上了,能忍這么久,看來,她身上的匪氣還沒有完全形成。

  一主一仆回到了將軍府后院。

  戰雪柔并沒有將今天發生的事情告知戰老將軍和大夫人。

  戰瀾知道,下一步,戰雪柔一定會在暗處對付她。

  不過,戰瀾倒是盼著她趕快動手。

  戰瀾洗漱完,看到獨孤煙偷偷摸摸拿著一個小布袋,像是在清點著什么。

  “看什么呢?”戰瀾甩了甩頭發,幾個水珠飆到了獨孤煙的臉上,嚇得她趕緊收起了小布袋。

  戰瀾歪著頭擦著頭發問道:“那是什么,銀票?”

  獨孤煙尷尬一笑,“這是黃池中那貪官從我們家里拿走的那些銀票,是我爹一輩子的積蓄,我只是偷偷拿回來而已。”

  “哦,你要銀子有用?”戰瀾很自然坐在椅子上,把剛吃完一碗白米肉粥的小黑抱在了懷里,小黑瞇著眼睛打著呼。

  它的爪子恢復地很快,現在已經可以慢慢走路了。

  獨孤煙低頭,“有用,但是,現在銀子還不夠!”

  戰瀾眸子暗了暗,“那我去掙銀子,你幫我睡在我的床上。”

  獨孤煙狐疑地看著戰瀾,戰瀾把小黑抱進了窩里,拿出了一個黑色帷帽,給自己戴上。

  “你在這里關上門,若是夫人來了,你就說我睡下了。”

  獨孤煙聽了一個迷迷糊糊,“那你出去怎么樣掙銀子,安全嗎?要不要我也......”

  戰瀾揉了揉獨孤煙自然卷曲的頭發,“不用,我去算命,主家要保密的那種。”

  獨孤煙狐疑地看著戰瀾,大半夜給人算命?

  戰瀾也真是一個好玩的人,雇傭她的人也真是奇怪!

  “那你一定要老子......哦,不,給我早點回來......”獨孤煙神情有點不自然的臉紅了。

  戰瀾笑了,又寬慰了一句,“放心吧。”

  獨孤煙從屋內關上門。

  戰瀾路過李氏房間的時候,她的眼眸頃刻間冷了下來。

  李氏怎么可能那么快醒來呢?

  戰瀾重生開始,每晚都給李氏的茶里放了一定量的安睡藥。

  省的耽誤她的事情!

  小桃更是一個沒心沒肺的丫頭,睡得很沉,打起了輕輕的鼾聲。

  戰瀾剛才對獨孤煙的說辭,只是不想讓對方和她一起冒險而已。

  戰瀾熟練翻墻,悄悄混入人群,一刻鐘后,走到了一個黝黑的巷子里。

  巷子里詭異的安靜,只有天上的月亮為巷子打著冷白色的光。

  倏地,戰瀾腳下踢到了什么,一個羊頭骨咕嚕嚕滾到不遠處。

  戰瀾深呼了一口氣,袖子里握著匕首,一路警覺地走到了巷子的盡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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