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外面的世界很好,你應該出去看看了~”
江風伸手繼續將金針往命門里探。
不知道是不是太過痛苦,小子整個人都縮成了一團。
估摸著差不多了,江風及時收手。
太乙金針拔出的那一刻,一股暗黑色的血流跟著往外呲,像一條細細的水柱,足足呲了一分鐘。
疏通一直都是太乙金針的拿手絕活。
無論是穴位還是血管或是身體器官,堵塞的再厲害,它像拔塞子一樣,立刻就能清理暢通。
不過小子的病因遠不止如此,江風這樣做,只是能讓他的思維稍微清晰一些,好對外界變化的反應有所提升。
“小子!”
江風毫無預兆的叫他一聲,躺在床上的小子身體雖然沒有動,但眼珠子動了一下。
在床上躺了10來年,大腦和身體都在逐漸退化,能有這樣的反應已經很不錯了。
“真乖,讓我看看你的腿。”
夸了他兩句,江風又掀開被褥,在他的小腿上捏了幾下。
長期躺在床上,小子雙腿的肌肉已經萎縮,不過看得出來小琴平時有幫他做按摩,不然情況只會更嚴重。
萎縮了的肌肉必須要有外界的刺激才能恢復,江風試著拍打了兩下,小子毫無反應。
像這種情況,哪怕腦子恢復意識了,想要做到正常人的行走狀況,也要一段時間的康復訓練,短則五六個月長則一兩年都有可能。
這次,江風掏出了一副銀針。
銀針很普通,就是一般的針灸用針。
掀開小子的褲腳,江風按照穴位,把銀針依次刺入。
和看到明顯萎縮的肌肉一樣,銀針刺入后一點反應都沒有,早就退化的失去了知覺。
這孩子等于完全不能動,全部都要靠小琴。
吃飯睡覺還好,不用費太大勁,洗澡換衣服扶出去曬太陽可就麻煩了。
恐怕他的體重和小琴不相上下,單憑小琴一個人,絕對是件非常吃力的事情。
母愛確實偉大。
第1輪的針灸小子沒有什么反應,江風早就猜到是這個結果,并不覺得失望,也沒有氣餒。
如果真的這么簡單就能讓他恢復,那天底下就沒有腦癱的孩子了。
將銀針拔出來,江風又將銀針依次刺入了大腿的穴位。
通常情況都是先上后下,不過小子情況比較特殊。
四肢都退化了,肌肉萎縮的情況,先刺激他的末梢神經也是好的。
直到外面傳來動靜,老八收拾的差不多了,江風也迅速收針,蓋上被褥恢復原樣。
“爺,我都收拾好了,小琴快回來了,您看?”
老八走進來,看見江風坐在床頭,有些感動。
沒想到他不僅沒有嫌棄小子,還愿意在這樣簡陋的地方待這么久。
江風站起身,“走吧~”
該做的都做了,小子這病一時半會好不了,少說還得再來個兩三趟。
老八連忙點頭,準備帶他出去。
順便看了一眼床上的小子,突然發覺好像有哪里不太一樣了。
“小子!你看見什么了?眼神怎么這么亮?”
注意到小子眼神的變化,老八以為他是受到了什么驚嚇才產生的反應。
順著他的視線找了一遍,沒發現問題,這才有些奇怪的撓了撓頭,“看著跟個聰明孩子似的,該不會哪天自己恢復了……”
盡管這樣的希望很渺茫,比中彩票的概率還小,但這些年小琴一直都是抱著這樣的希望。
時間一長,老八也受到影響,盼望奇跡出現,小子能成為一個正常的小孩。
下樓的時候,江風對老八說,讓他給小琴母子倆換個地方。
“你們都是看中介的,肯定有便宜的房源,換套環境好點的房子住對小子的身體有好處。”
這種陰暗潮濕的地方,普通人住久了都會對身體有影響,更別說小子這種病人。
樓層又高,還沒有電梯,去醫院下一趟樓都是個大麻煩。
對此,老八也有點無奈,“爺,我實在沒辦法,小晴怕占我便宜,不肯讓我幫忙,這房子在海城是最便宜的,她想省錢,說什么都要住在這……”
環境是差,便宜也是真便宜。
一個月的房租就兩三張,整個海城都找不到這么便宜的房子。
加上這邊離小晴上班地方近,早就習慣了上下班回家的路線,兼職也都是在周圍找的,一時半會換房子很不方便。
當然,最主要的原因還是沒錢。
不考慮錢的問題,誰不想住寬敞明亮環境好的大房子?
江風道:“這個好辦,我朋友認識很多慈善基金會的管理人,讓她安排一筆救助資金,你到時候把資料交一下,走個流程就好。”
私下給錢捐款,按照小琴的性格估計不愿意接受,以慈善基金會的名目對小子實行幫助,更適合他們母子母親的處境。
“真的嗎?”老八不禁眼前一亮,“那可太好了!小琴這人看起來大大咧咧,自尊心強的很,我們給她錢一分都不要,每次買點東西過去她還非要給錢……”
提起小琴,他滔滔不絕的說了很久。
江風看見他興高采烈的模樣,忍不住發笑。
難怪老六一聽他提起小琴就來氣,對人家生活了解這么透徹,事無巨細都想著幫忙,不是舔狗是什么?
走出巷口,江風讓他回去看著小子,免得小琴有事不能及時回來,“行,資料的事情你跟她溝通,不復雜,有問題聯系我。”
“好好好!爺,麻煩你跑這一趟了!”
老八半彎下腰,不停的朝江風揮手,目送他離開。
江風走出半條街,回頭看見他還站在巷子口。
表面有點小精明的老八,實則是個癡情種,為了小琴和小子,甘愿付出所有。
江風也算慧眼如炬,在海城還能找到兩個真性情的男人。
時間接近深夜。
上車后,江風打開手機,沒有葉媛的來電和消息。
通常這種情況,表示她的工作還沒結束。
江風閑著沒事,不想這么早回酒店,索性去了上次的天橋。
夜晚的高架暢通無阻,不到半個小時就到達了目的地。
這些天,小但從沒和他聯系過。
上次離開之前,江風說好了只要他缺錢發個信息或者打個電話過來,隨時可以給他轉賬。
不過小但有著自己的堅守和骨氣,本來也沒想要他的錢,想讓他主動聯系很難。
這次過來,江風特地帶了點現金,不管他要不要,能給一點也算心安。
依舊在老地方停車,步行走到對面天橋。
時間和上次差不多,同樣的擺攤人和不同的工人,撐起了天橋底下這片地攤。
江風越過擁擠的道路,第一眼就看見了不遠處的舊書攤。
今天沒開喇叭,也許是喇叭壞了,只有小但一個人坐在小馬扎上,來往的人群鮮少有人停下腳步。
在這樣的地方擺書攤,跟在廁所門口賣小吃差不多,興許有不少工人看了還會覺得煩。
“小但。”
江風走近書攤,小但正聚精會神的坐在角落里看書,不大不小的聲音響起。
聽見聲音,小但略帶茫然的抬起頭,看見是江風,馬上合上書站了起來,“你咋來了!”
他有些激動的看著江風,“我尋思你走了,不待海城了,以后難見面,原來你還沒走!”
上次江風告訴過他,自己也不是本地人,只是到這邊來出差,最多半個月就要走。
小但以為以后再也見不到他了,沒想到這么快又見面了。
江風淡淡一笑,“怎么,不想見到我?還是上回的酒把你給喝趴了,怕我了?”
“那沒有……”小但不服氣的擺擺手,否認喝趴了的事實,“你一走我就來精神了,前晚沒睡好……”
聽見他的話,江風臉上的笑意更濃,“行啊,再來點。”
無所謂,酒精會教訓每個嘴硬的人。
小但一口答應,“走,今個我請客!”
江風看了一眼他的書攤,大部分書都見過,基本沒怎么換,想來沒多少生意。
按照這個賺錢速度,一頓宵夜夠他掙一個星期的。
不過這會爭論誰買單太掃興,要說也得等買單的時候再說。
江風點點頭,照舊跟他一起去燒烤攤。
剛走出兩步,小但想起了重要的事情,“你先過去,我晚幾分鐘過來,有東西忘拿了……”
等江風在燒烤攤點好串,酒都上桌了,小但才挎著一個蛇皮袋趕來。
見他吃東西還要挎著這么大的袋子,江風一邊開啤酒,隨意詢問道:“什么東西這么寶貝,吃飯都得帶著?”
“好東西。”小但臉上出現了很少見的笑容,眼角的魚尾紋都拉到一起去了。
江風一看他這副模樣就想起那兩本“曠世佳作”。
只是想說一聲好東西就好好保管,不要隨便拿出來,更別好心爆棚給自己。
“最近生意怎么樣?”擔心他一言不合又要塞書,江風岔開了話題。
燒烤還沒上來,小但先喝了一口酒,“好,這兩天工地上拉肚子,都上我這買書來了……”
額——
江風一時無語。
本以為是廁所讀物,沒想到都拿去擦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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