薄言歸疾步進門,第一反應是先確定燕綰無恙,這才如釋重負的松了口氣,轉身沖著李錫行禮,“吾皇萬歲!”
“攝政王不必多禮。”李錫這話一出口,薄言歸的眉心止不住皺了一下,旋即重新舒展。
皇帝,長大了。
人前人后,都不再喊一聲皇叔,而是尊一聲攝政王。
“謝皇上!”薄言歸瞧著燕綰,“沒事吧?”
燕綰搖搖頭,“事情已經處理干凈了,皇上褫奪了長公主的封號,讓她去了冷宮,這輩子怕是要爛在冷宮里了。”
“謀朝篡位,死不足惜。”薄言歸其實也清楚,李錫到底還是心軟了。
那是李錫唯一骨肉相連的至親,所以他下不去那死手,打入冷宮已經是李錫給予的懲罰極限,但對于薄言歸來說,斬草不除根,春風吹又生。
心軟的最終結果,便是后患無窮。
當然,眼下是不該動李如璧的,皇帝心軟,那便讓他軟著,也算是保全了皇帝顏面,不能明目張膽的跟皇帝撕破臉。
但李如璧既然入了冷宮,自然有她該死的時候,等著這陣風過去,無聲無息的也就罷了。
“皇上的身子如何?”薄言歸問。
燕綰笑了笑,“中毒頗深,好在發現得早,救治得及時,只要再養養,排出余毒便沒什么大礙,只是這段時間,切莫大喜大悲,不可情緒過于波動,得小心養著才是。”
“嗯!”薄言歸點點頭,轉而叮囑望海,“可得記住,莫要再出岔子。”
望海趕緊行禮,“奴才明白。”
“朕會好好養著的。”李錫倦怠的靠在那里,“只是,外面……”
薄言歸深吸一口氣,“臣已經派人收拾干凈,很快就會有結果,那些參與謀逆之人,臣都會替皇上解決,不會臟了皇上的手。”
李錫愕然,“皇叔?”
“皇上年歲還小,這天下剛落在您手里,如初生之嬰孩一般,干凈無暇。”薄言歸意味深長的開口,“沾血的事情,臣替皇上做得干凈,哪日……”
李錫明白,薄言歸此舉的用意。
“皇上要做個明君。”薄言歸畢恭畢敬的行禮。
李錫點點頭,“朕一定不會辜負攝政王的心意。”
“那就好。”薄言歸回望著燕綰,“沒什么事,就回家吧!”
燕綰頷首,沖著帝王行禮,“那幾貼藥,我會交給望海公公,請公公親力親為,莫要讓人鉆了空子,畢竟皇上的身子要緊。”
“是!”望海趕緊應聲,“奴才謹記,請王妃放心。”
如此,燕綰才和薄言歸轉身離開。
出了皇帝的寢殿,外頭的天都亮了,誰曾想竟是耽誤了這么久。
“累了吧?”薄言歸牽著她的手,“豆豆這個時辰,也該去太學堂了,你便不急著回去,先去睡一覺,等著我處理完了事情,帶你一起出宮。”
燕綰沒有拒絕,的確是累得慌,畢竟這一直提心吊膽又揪心的,眼下松懈下來,整個人都累得沒力氣。
“走!”薄言歸送了燕綰去休息,轉身便在太學堂門口候著。
小家伙來的路上還在嘀嘀咕咕,爹娘愈發不地道,總是大半夜失蹤,都不帶他一起玩,如今見著薄言歸就在門口候著,登時喜笑顏開,甩開了葛思敏的手,屁顛顛的就沖了過去。
“爹爹!”
薄言歸瞧著撲在自己腿上的兒子,彎腰將小家伙抱起,“鬧脾氣了?”
“木有。”豆豆搖頭,“豆豆可乖了,不信你問安哥哥。”
薄言歸深吸一口氣,“爹爹相信豆豆。”
“爹爹,你跟娘親為什么又丟下豆豆跑了?”小家伙撇撇嘴,“每次都不帶著豆豆玩,你們好過分哪!”
薄言歸也不好說太多,畢竟帝王中毒,事關重大,“宮里出了急事,你皇帝哥哥身子不爽,所以我和你娘便入宮侍疾,眼下已經大好,爹爹便來這里等著,與豆豆說兩聲。”
“哦!”豆豆恍然大悟,“原來如此!”
薄言歸放下他,“好了,爹要去處理政務,你得乖乖的,明白嗎?”
“嗯!”豆豆重新握住葛思敏的手,“豆豆會好好待在太學堂,跟安哥哥和師父,好好學,不會讓爹爹和娘親丟臉的!”
薄言歸揉了揉他的小腦袋,“真乖,進去吧!”
“是!”豆豆點點頭,目送父親離去的背影,“安哥哥,窩怎么覺得,爹爹好像有心事?”
葛思敏想了想,“昨天夜里,祖父連夜出門,大概是真的出了什么事情吧?”
“嗯?”小家伙尾音拖長。
連將軍爺爺也大半夜出門嗎?
這里面,是不是出什么大事了?
看樣子,皇帝哥哥這病……不輕啊!
公主府。
所有叛軍都在最短的時間內被鎮壓,其后被葛道云接手,至于余下來的事情,到時候再另行商議。
不過……
“趙三公子跑了!”底下人行禮。
薄言歸緩步進入房間,這是趙三公子在公主府的房間,內里的陳設十分簡單,倒也沒有太大的異常,肉眼可見的隨意。
“這里是他之前居住的房間。”景山跟隨。
薄言歸負手而立,緩步走在屋內,雁過留痕,雖然人走了,但是屋內還是多多少少留下了痕跡。
柜門敞開著,內里空空如也。
桌案上,尚有灰塵。
看樣子是有些摩擦的痕跡,像極了匕首之類的銳器,應該是他走的時候挪動了什么。
其次,書桌上的白紙,留有些許墨漬,應該是寫過什么,只可惜落筆太輕,這會是什么都瞧不出來了,不過筆桿子還擱在筆架上,筆尖上的墨汁早已干涸生硬。
“這小子藏在公主府多日,不可能什么痕跡都沒留下。”景山道,“已經讓人去搜了,連帶著公主府所有的奴才,都會一一受審。”
薄言歸沒吭聲,只是瞧了一眼床邊的位置。
枕頭底下,似乎是壓著什么?
見狀,景山當即掀開了枕頭。
在底下果然藏著一樣東西,大概是事發突然,趙三公子走得太著急了,所以沒能及時帶走。
景山猶豫了一下,其后將那東西默默拾起,反復在手中查看之后,畢恭畢敬的遞給了薄言歸,“主上,這到底是什么東西?”
瞧不明白。
薄言歸伸手接過,眉心狠狠皺了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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