宴文洲嫌棄地推開肩膀上的手,冷笑了一聲,“你是以什么身份跟我說這些話?你不會以為,跟我媽上過幾次床,就能當我爸?”
孫海權只嘆了口氣,“文洲,你媽只是太孤獨了,她有時做事確實太過隨心所欲,但是更多時候,她是被宴廷嵩逼的。她一個女人能把集團做到這種程度,很辛苦。”
“這么多年,你就沒想過,讓她跟宴廷嵩離婚,然后跟你結婚。”
孫海權臉上露出一抹慚愧的笑容,“她對我而言,就是天上的月亮,她偶爾的投影已經讓我心滿意足,不敢再奢望太多,我知道自己不配。”
也許就是因為他這份知足,才能待在她身邊這么多年。
宴文洲走過長廊,迎面碰上高里,高里客氣地看向他,“宴總。”
然后幫他打開包廂門。
宴廷嵩跟沈美玲已經到了,兩個人坐在距離最遠的位置,宴文洲沒什么表情地走了進去,一旁穿著旗袍的服務生幫他拉開椅子。
宴文洲坐在了兩人中間的位置。
“沈美玲,你又想耍什么花樣?”宴廷嵩冷著一張臉,“人已經出來了,你什么時候才肯跟我去辦手續?”
“你急什么?難不成宋清荷已經病入膏肓,快死了?”
宴廷嵩臉色一沉。
“就算她快死了,一頓飯的時間,她也總能等吧。”沈美玲慢悠悠道,“結婚三十多年,我們一家三口還沒有單獨吃過一次飯,想想還真是滑稽。”
宴文洲點完餐,讓服務生們都出去,他坐在椅子上,沒什么表情。
他的記憶里,眼前的這對夫妻,確實沒有心平氣和地吃過一頓飯,今晚這頓飯也注定不會風平浪靜。
包廂里安靜下來,宴廷嵩并不想跟沈美玲吵架,跟她斗了這么多年,終于可以離婚,給宋清荷名分,他不想再在這個時候橫生枝節。
沈美玲自然不會讓他痛快。
“宴廷嵩,這么多年,你有一次認真地看過你兒子嗎?”
沈美玲語氣嘲弄,“你討厭我,所以也討厭他,可是他才是跟你血脈相連的人,宋清荷那個病秧子,這么多年連個孩子都給你生不出來!你還巴巴地要娶她,你說你是不是犯賤?”
包廂門推開,服務生們陸陸續續地上菜。
沈美玲緩和了一下情緒。
等到服務生們全部退出去。
宴廷嵩意味深長地看了她一眼,“無論如何,能有文洲這個孩子,我還是很感激你的。”
“你真是一如既往的虛偽啊。”沈美玲笑得優雅,笑意卻未達眼底,“宴廷嵩,你忘了,當初你可是要我去打胎的!”
宴文洲安靜地吃著東西,聞言,手上的動作頓了一下。
宴廷嵩徹底沉下臉,“你非要當著孩子的面說這種事情?”
“怎么,都要離婚了,你還希望我給你留面子嗎?”沈美玲目光痛恨地看著他,“你不是個好丈夫,更不是好父親,甚至不是一個好情人!”
“如果不是想要救宋清荷的命,你根本就不會幫她找孩子,不是嗎?”沈美玲諷刺地笑著,“一個她跟別的男人生的孩子,你厭惡還來不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