宴廷嵩眼眶濕潤。
“以后,要多對人笑一笑,不要總板著臉,笑一笑,十年少,知道嗎?”
"嗯。"
“如果累了,就把集團交給文洲,多出去走一走。”
"嗯。"
“遇到事情,不要再那么沖動,做事要柔和一些。”
宴廷嵩低頭看她,"為你做任何事情,都不是我一時沖動。"
宋清荷沉默了一會兒。
“人們都說,陰間的一天,是人間的一年,我也不過比你早走幾天而已。”
宋清荷聲音溫柔,“我走了以后,你再幫我去看看人間的風景,等我們在地下見了面,你再講給我聽,好不好?”
宴廷嵩吻了吻她的發頂,聲音有幾分沙啞,“好。”
余薇在樓下等了一會兒,最后只看到宴廷嵩下了樓,“清荷累了,睡著了。”
余薇頷首。
宴廷嵩坐到沙發上,遞給她一份冊子,“我給你肚子里的孩子,取了幾個名字,有男孩兒名,也有女孩名,如果你不喜歡,也可以自己取。”
余薇接過。
宴廷嵩繼續道:“文洲最大的錯誤,大概就是當了我跟沈美玲的兒子,只不過這個錯誤不在他,這些恩恩怨怨,跟你們沒關系,我希望你們可以珍惜彼此,獲得幸福。”
“有沒有關系,不是你一句話說了就算的。”余薇神色冷靜,“就算我們不想,可是我們之間注定要夾雜著很多的東西。”
宴廷嵩語重心長道:“只要兩個人的心在一起,沒有什么坎是邁不過去的。”
可他們的心還在一起嗎?
宴廷嵩看著她,意有所指地說:“時間會改變很多東西,也會讓人遺忘很多東西。”
“你說得沒錯,可是有些東西,是會在心里生根發芽的。”
比如那些永遠也彌補不了的遺憾跟虧欠。
元旦過后,宋清荷的身體狀況每況愈下,甚至連熬的中藥也已經吃不下去,大部分的時間都是躺在床上沉睡。
被藥效壓下的疼痛也開始反噬,她每天都過得很辛苦。
余薇也只能盡自己最大的努力為她減輕痛苦。
又下過一場大雪之后,春節悄無聲息地靠近。
大年三十這一天,宴廷嵩帶著宋清荷一起回宴家老宅吃年夜飯,余薇也跟在兩人身邊。
余薇的肚子已經大了很多,即使穿著厚厚的毛衣,也遮擋不住。
宴家老宅很熱鬧。
宋清荷坐在輪椅上,整個人蒼白瘦弱,現在坐輪椅對她而言也是一種煎熬。
終于堅持到吃過年夜飯后,宴廷嵩抱著宋清荷回了房間。
余薇陪著老夫人在客廳里一起看了一會兒春晚,等到老夫人困了,余薇送她回臥室。
宴老夫人握住她的手,“薇薇,你跟文洲的臥室,我已經讓人收拾出來了,今晚就不要走了。”
余薇頷首,宋清荷的身體隨時可能出問題,她確實不能離開。
回到陌生又熟悉的房間,余薇心里有幾分悵然。
沖過澡后,余薇躺到床上,太久沒有人住,被子上只有清潔劑的味道。
因為要留心宋清荷的狀況,余薇睡得并不踏實,半夢半醒間,有人從背后抱住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