村里雷炎疑惑的問:“你們村里有學堂?”她的眼神寫滿了疑惑,仿佛在問:你們村里有學堂,還跑縣里折騰什么?

“秋收后就能有學堂了,依舊是姜先生教。”蕭九玥的話,讓雷炎激動的‘啪’的一下站了起來,桌子上的瓜子都灑了一地:“去,姜先生是秀才,雷三火就聽姜先生的話。”

“不好意思啊,太激動了。”雷炎連散落的瓜子都顧不上了,她激動的問:“姜先生不是在懷先書院嗎?怎么去你們村里教書了?秋收后有學堂是什么意思?臨時建學堂?我家雷三火也能去你們村里的學堂上學吧?”

“雷三火,就是我弟弟,雷焱。”雷炎解釋著,看著蕭九玥的眼神,都透著激動,一連串的問話,蕭九玥都不知道該回哪個好了。

“只要雷同學愿意,就能去。”蕭九玥肯定的回答,讓雷炎頓時就放心了,她一拍腿道:“完了,雷三火他還下不了床呢。”

“啊……”蕭九玥頓住了。

蕭九玥剛從雷炎的雜貨鋪出來,就碰上一個身材魁梧的男人進來了。

“爹,你怎么來了?”雷炎疑惑的看著雷父,平時讓他來可不來的,說是一來就要干活,他寧愿躲在哪里去喝小酒。

要么來的時候,就要拿點花生米,再打上二兩酒。

“雷二火,趕快說說,蕭家人在哪里?不行,我得找蕭家去,三火因為蕭家人上不了學,這事,得跟蕭家沒完。”雷父身上還帶著酒氣呢,看著雷炎傻站在那里:“雷二火,你趕緊說話啊,蕭家人在哪?”

“蕭姑娘,不好意思啊。”雷炎尷尬的想要先送蕭九玥離開,雷父一聽,立刻盯著蕭九玥道:“你就是蕭家人?就是因為你們家,我兒子上不了學了?”

“嗝。”雷父打了一個酒嗝,還想說話,被雷炎一把推開了,道:“爹,這事我跟你解釋。”

“解釋什么解釋。”雷父指著蕭九玥道:“上學這事,蕭家必須負責。”

牽著馬車過來的冬桂一瞧著這模樣,立刻護在了蕭九玥的面前,蓮心扶著蕭九玥的手,生怕她被波及了。

“爹,你喝多了!”雷炎死死拽住雷父的手,道:“這事跟蕭家沒關系,是兒子非嚷著不去上學的!”

“我不管,就是蕭家。”雷父一副要吃人的模樣,雷炎一把將雷父拉了回來,直接的拿起旁邊的砍刀揚了起來,放到雷父的面前。

剛剛還囂張的雷父,瞬間就慫了,他尷尬的朝著旁邊看了看:“雷二火,我是你親爹。”

雷炎狠狠瞪了他一眼:“我不拿刀,你能聽我說話嗎?”

話落,雷炎歉意的看向蕭九玥:“蕭姑娘,抱歉,我爹喝多了,他沒什么壞心眼,就是盼著我弟弟考個功名孝敬他呢。”

“蕭姑娘,剛剛的話,還作數吧?”雷炎小心翼翼的問,生怕被雷父這么一鬧,就不作數了。

“作數,秋收之后再來就行。”蕭九玥肯定的回答,讓雷炎放心了,雷炎拿著布袋子,裝了一袋子瓜子遞給她:“蕭姑娘,拿回去慢慢嗑,不夠了我這里還有。”

“雷二火,你腦子有病吧。”雷父一看著雷炎還給人塞東西,還是那滿滿一布袋子,少說十斤瓜子吧,這得多少錢!

雷炎回頭揚了揚手里的刀,雷父瞬間就不敢說話了。

“那就謝謝你了。”蕭九玥朝著蓮心使了個眼色,很快,蕭九玥就上了馬車。

馬車前腳剛走,雷父就沖了上前,雷炎道:“人家今天就是為了三火上學的事來的,你再鬧,小心三火真的沒學上。”

“真的?”雷父不信,盯著馬車離去的背影道:“蕭家真有這么大的本事?懷先書院上不成,去青云書院也一樣的!”

“不是青云書院。”雷炎糾正著。

雷父目光灼灼的盯著雷炎,看著她手里的刀,又不敢上前,只道:“蘭滄就兩所書院?你不會是被人騙了吧?”

“這事你就別管了,反正三火有學上,還是以前的先生。”雷炎懶得理他,整理東西的時候,看著桌上的碎銀子,連忙探出頭,馬車早就消失不見了,雷炎拿著碎銀子:“蕭姑娘也真是的,說了送她的,怎么還給錢呢!”

“那么多瓜子,你當大風刮來的啊?”雷父盯著她手里的銀子,剛想搶,雷炎直接將銀子握住,他追問:“你快說說,到底去哪里上學?”

雷炎似笑非笑的看著他:“怎么,你要給學費?”

“……”雷父瞬間語塞,警告道:“反正三火得上學,要是上不了學,我有你好看的。”

“錢拿來,我給三火買藥。”雷父盯著她的錢說。

“給你去賭錢?門兒都沒有。”雷炎將手里的銀子放到懷里,拿起旁邊的刀,拿袖子擦著。

“哼,誰家女兒敢跟親爹動刀子的,看以后誰敢娶你。”雷父冷哼一聲,撂下話就氣沖沖的走了。

……

“雷姑娘還挺厲害的,雷焱的爹下手也狠,這都揍得下不來床了。”蓮心感嘆的說著,剛剛雷父滿身酒氣沖過來的時候,她是真的嚇了一跳。

“雷炎要是不厲害,她那雜貨鋪,別說掙錢了,怕是搗亂的都不知道有多少。”蕭九玥算是看出來了,雷炎要是不強勢一點,雷父絕對能把雜貨鋪搬空!

雷炎一個姑娘家,也不知道經歷了多少事情,才能像今天這樣,二話不說著,就拿刀懟著親爹!

“也是,她一個姑娘家,拋頭露面的賣雜貨,確實不容易。”蓮心小聲的說道:“我剛剛聽著附近的大娘說,雷炎的爹輸錢了,差點把雜貨鋪輸了不說,甚至把姐姐都給賣了。”

“嗯?”蕭九玥坐直了身子,聽著蓮心繼續道:“她姐姐的婚事吧,就是拿著這彩禮,繼續把雜貨鋪辦下來的,但,雷炎的爹只想賭錢喝酒,雷炎的娘身體不好,雷炎就把這雜貨鋪接下來了。”

忽然,蓮心壓低了聲音,小聲說:“有一回,賭坊的人找上門,要把雜貨鋪砸了,雷炎直接把她爹交了出去,剁了一根手指,賭坊的人這才消停。”

“雷炎男人婆的名聲,也就傳了出去,這附近的人,提起雷炎就沒有不知道的。”蓮心也是剛剛隨意聽了幾耳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