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院長抬起眼皮看著傅錚,伸出三個手指頭,“我只能盡力保他三個月,再多的話就是盡人事聽天命了。”
傅錚渾身一震,胸口仿佛被一只鐵錘重擊了一下,五臟六腑隱隱作痛。
三個月。
爺爺只有三個月的時間了。
傅錚只希望這是一個玩笑,可他知道這不是。
可是林院長是這一方面的頂尖專家,連他都束手無策......
“阿錚,我知道你無法接受,其實,對于自己的身體情況,你爺爺心里有數,他早已經做好了準備。只是他最放不下心的就是你,這段時間我也看了新聞,你跟你媳婦是不是在鬧離婚?”
林院長走上前,拍拍傅錚的肩膀,“畢竟是要過一輩子的人,既然真的過不下去,林叔也不能勸你不離,只是,你爺爺就剩下這么點時間,讓他開開心心的離開不好嗎?”
傅錚眼眶微微泛紅,咽了口唾液,“我知道了林叔。謝謝。”
傅錚落寞的轉身離開。
他找了個無人的地方頹廢地坐下來,像一尊石雕一樣,一動不動。
“太太,先生讓我來給你送飯。”
司機提著飯盒走進來,幫溫涼打開包裝。
溫涼問,“阿錚他人呢?”
“這個我不知。不過先生沒有用車,想必還在醫院里。”溫涼點點頭。
她相信爺爺病情加重,傅錚心里的難過不比她少,現在約莫是一個人呆著靜一靜。
溫涼沒什么胃口,想著自己腹中的孩子,還是多扒了幾口飯。
傅錚從外面回來,面色一切正常,只是雙眸一片漆黑,看不出任何的情緒。
“阿錚,你還沒吃飯吃點吧。”
“嗯。”傅錚坐下來,拿起筷子簡單吃了點,最后把垃圾收拾干凈扔到垃圾桶。
“你身體還未痊愈,在這里守了那么久,只怕吃不消,回病房休息吧,今晚上我在這里守著,爺爺要是醒了我就去叫你。”
溫涼點點頭,“你也別守太久,半夜的時候叫大哥過來替你。”
“我知道。”
傅錚送溫涼到她病房門口,又回到老爺子的病房守著。
回到病房之后有護士來查房,了解溫涼的身體狀況,查房結束,溫涼簡單洗漱之后便上床休息了。
不知道過了多久,溫涼被一陣急促的敲門聲驚醒。
她睜開眼睛,下意識的揉了揉眼,眼前依舊模糊一片。
隱約可見,窗戶外面仍舊一片漆黑。
“誰?”溫涼打開床頭燈下床穿衣。
外面傳來傅錚的聲音,“阿涼,爺爺醒了,想要見你。”
“我知道了,我這就來。”溫涼飛快的穿好衣服,打開病房門,“走吧。”
“等等。”
“怎么了?”溫涼停下腳步。
傅錚走到她面前在她的注視下,伸手將她衣服上的扣子一顆一顆解開,又重新扣上,“急的扣子都扣錯了。”
一個扣錯,后面的就全都錯了。
“哦,我沒注意。現在幾點了?”
“凌晨兩點十分。”
兩人并肩到了老爺子病房。
老爺子坐在病床上,臉色枯黃,氣色頹敗。
溫涼快步走上前,拉住他的手,吸了吸鼻子,“爺爺你終于醒了,嚇死阿涼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