殷稷卻又捏著她的臉頰肉,逼著她正視著自己:“你好像還是不明白自己的身份,奴婢要做的就是聽主子的話,朕讓你伺候誰,你就得伺候誰,聽明白了嗎?”
謝蘊咬緊了嘴唇,啞巴了似的許久都沒開口。
“說話!”
仍舊毫無回應。
殷稷的臉色肉眼可見地陰沉下去,半晌他忽然起身走遠了一些,抬手輕輕彈了彈皺巴巴的衣裳,仿佛是剛才碰了謝蘊兩下,身上被弄臟了。
“罷了,你早晚會學乖的。”
他自言自語似的笑了一聲,隨即臉色詭異地緩和了下來:“朕今天來,還有個驚喜要給你。”
這話聽得謝蘊毛骨悚然,今天一見殷稷,她就覺得他很奇怪,明明是救了自己的人,可他身上卻沒有一絲善意的氣息,反而從頭到尾都透著冷漠和厭惡。
關于他所謂的驚喜,謝蘊直覺不是好事,下意識地拒絕。
“奴婢很累了,想休息......”
“是該好好休息,”殷稷竟也沒阻止,只是眼神越發涼薄,“畢竟,你好了才能在殿外伺候,悅妃才肯讓朕寵幸。”
謝蘊一僵,不可思議地看過去:“你說什么?她還要做這么荒唐的事?”
“荒唐?”殷稷低聲重復了一遍,話音落下他才抬眼看過來,“那你呢?”
“設計太后罰她,以奴害主,你不荒唐?”
謝蘊一僵,她就知道蕭寶寶告狀之后,殷稷不會坐視不管,只是她怎么都沒想到會是用這種方式。
看來那天蔡添喜說的什么他想吃酒釀圓子,就是想哄她乖乖回去的謊話。
可笑的是她竟然信了,不止信了,還以為她和殷稷之間還有余地能轉圜......
謝蘊,你竟如此愚蠢。
她指尖攥的更緊,眼睛卻垂了下來,死死盯著被子上已經有些破損了的牡丹繡文:“皇上若是想為悅妃娘娘出氣,不如去尋奴婢的錯處,用這種法子,讓人不齒。”
這話說得大不敬,可殷稷卻沒發作,反而坐了下來,抬手給自己倒了杯冷茶。
“可只有這個法子最能讓悅妃高興。”
他仰頭將冷茶整杯灌了進去,再看向謝蘊時,眼神很是意味深長:“你讓她受了這么大的委屈,朕總不能不管,對吧?”
謝蘊抬眼看過來,大約是被氣的狠了,她身體肉眼可見的緊繃,連聲音都是顫的:“那皇上知不知道,她那天想對我做什么?”
殷稷端著茶杯的手微不可查的一僵,目光迅速略過謝蘊,隨即不動聲色的將杯子丟回了桌子上,語氣輕淡:“重要嗎?”
僅僅三個字,卻宛如重錘,砸的謝蘊渾身都疼,連呼吸都跟著凝滯了。
她怔怔看了殷稷許久,眼睛隱隱發紅,卻不等情緒進一步發酵,她便回神似的猛地閉上眼睛扭開了頭:“奴婢身染有疾,按宮規不能面圣,皇上請回吧。”
殷稷也不知道是不是沒聽見,謝蘊等了好一會兒都沒聽見動靜,可她卻有些撐不住了,索性鉆進了被子里,連頭都蒙了起來。
也不知道過了多久,耳邊才傳來腳步聲,殷稷終于要走了,可他卻剛到門口就又停了下來。
“對了,”他開口,語氣里毫無情緒,“下次別玩跳水這種把戲了,朕的禁軍很金貴的,用來找你糟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