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她也不知道母親的病已經嚴重到那樣的地步,且也不是她讓她生病的。
憑什么人人都怪她?
憑什么夏家現在要拿這件事將她判了死刑。
她沒了夏家這個依仗她還有家庭,有君家,雖沒有夏家大小姐的地位耀眼,但在君家她也是做個貴夫人,不需要操勞任何事。
君哲松與她恩愛,孩子們孝順她,體諒她,她也不是非要回夏家。
可,她自己不愿意回。
跟已經被夏家拋棄,再也不準她回去,是兩回事啊。
夏琳不服氣,正要反駁。
卻見病床上的小孩嚶嚀一聲,睫毛顫了顫,緩緩睜開眼。
小行睜開眼,環顧四周。
在看見已經一年多沒看過的爸爸時,一雙水靈靈的大眼睛明顯頓了一下,隨即陌生又逃避地低眸,掩藏住那份被父親注視著的尷尬與意外。
他與爸爸,其實很不熟。
能見到他回來,還在醫院等著自己,他還有些受寵若驚。
小行心底激動,但面上卻是面無表情地側開臉,小嘴輕輕嘟囔一聲:“大伯,他怎么也來了。”
這個“他”,自然是指夏燃。
哼,還知道關心我的死活呀。
看見小行終于睜開眼醒來,夏熠眉心終于舒展開,邁著沉穩地步伐熟練地上前將小孩兒扶著后背坐起來,輕聲道。
“你爸他剛好被調回南省了。”
“以后,讓你爸爸來照顧你好不好?”
夏熠哄小孩的姿態溫柔至極,看得夏燃表情都僵硬了起來。
這孩子,長得跟他故去的妻子太像。
特別是這雙眼。
他甚至都不敢多看。
但,他始終需要面對,也需要承擔起做父親的責任照顧小行。
于是他走上前,語氣冷邦邦道:
“醒了就行。”
“誰欺負了你,指出來,爸給你撐腰!”
小行一雙澄澈的大眼睛眨巴眨巴,隨即伸出小手指了指角落里已經鼻青臉腫的君司澈和君棠月。
小手在兩人的臉上逡巡了一瞬。
隨即,直接指在君棠月臉上!
“爸爸,就是她!她說我是沒家人管教的小孩!!”
“我才不是呢,我有爺爺,有大伯和大伯娘教導,小行不是沒人教的小孩......”
他說了任何人,唯獨沒有說父母。
因為,他確實是沒有爸媽照顧和教養的小孩。
小行委屈,說著說著瞬間眼淚汪汪。
夏老爺子只是看著聽著,便止不住地心疼,嗓音蒼老又沙啞,鼻尖一酸,差點老淚縱橫:“胡說!”
“我們家小行一直有爺爺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