洛神醫瞇起眼睛看她,“若是不用內力尚且還好,一旦用了,那就不能停了,否則你的身體會遭到反噬,到時候別說一年了,三個月你都熬不過。”

  他晃了晃自己的手指。

  謝婉瑜心中微微一沉。

  她如今畢竟是有夫之婦,若是日后經常要跟太叔瑱這般相見,她總覺得不是長久之事。

  而且太叔瑱無召私自回京也是為了自己,為此還受了重傷,謝婉瑜心里很過意不去。

  躊躇再三,謝婉瑜只能乖乖的回了房間。

  太叔瑱對于她會突然回來并沒有什么意外,反而是十分從容的在那喝著熱茶。

  “還請王爺幫臣婦續命。”謝婉瑜特意加了“臣婦”二字。

  太叔瑱慢悠悠的喝了一口茶,然后才抬頭看她,“洛神醫說,一旦開始推動內力解毒,每月兩次即可,夫人放心,本王還不至于會因為每個月的兩次相見而為你惹上不必要的麻煩。”

  聽他這么說,謝婉瑜又羞又惱。

  她的小心思仿佛在他面前無處遁形一般,想到這里,她只能硬著頭皮說道,“如此,便多謝王爺了。”頓了一下,她繼續說道,“日后必將萬金奉上。”

  畢竟謝婉瑜和太叔瑱沒有什么交情,既然日后月月都要消耗他的內力,那萬金奉上總該能扯平了。

  聽到這話,太叔瑱正在倒茶的手微微一頓,然后斜睨了她一眼,不由搖頭輕笑,“夫人覺得本王是個缺錢的王爺么?”

  他微微挑起劍眉。

  這副表情,還真是好看,謝婉瑜搖搖頭,真不知道自己都在胡思亂想什么,她努力平穩住心神,“我與王爺非親非故,王爺能如此幫我,除了奉上萬金,真的不知道要如何報答王爺的救命之恩了。”

  “看來你是真的很想報恩。”太叔瑱說道。

  他修長的指一下一下的敲著桌子,好看的眉眼望著門口出神。

  “自然是。”謝婉瑜說道。

  她不想欠著任何人的,尤其是太叔瑱的,這個男人長得驚為天人不說,仿佛還有一雙可以窺探人心的慧眼,謝婉瑜實在不想跟他牽扯過多。

  太叔瑱想了一下說道,“明日,陪本王去見一個人,只要你做得好,日后你我扯平。”

  聽他這么說,謝婉瑜二話沒說就答應了。

  等回到別院已經是午后了。

  佩兒和洙芳看到謝婉瑜披著大氅從大門走進來,都很詫異。

  “夫人,您怎么才回來?”洙芳問道。

  謝婉瑜垂著頭,進了房間才說道,“房間里太悶了,就出去走走,忘了跟你們說,著急了吧?”

  佩兒接話道,疑惑的跟洙芳對視一眼,然后說道,“不對呀,早上的時候楚慎公子過來說,您去了洛神醫處,會晚些回來。”

  “哦,走著走著就洛神醫那里坐了會兒。”謝婉瑜尷尬的說道。

  她沒想到洛神醫想得這樣全面。

  兩個丫頭也不可能會懷疑自己的主子,所以也就沒有再問下去,一個給她熬藥,一個給她熬粥去了。

  謝婉瑜本以為會消停一段日子,沒想到第二天宋復禮就來了。

  眾人都知道,宋復禮是太叔瑱的親信。

  大概是為了避嫌,所以宋復禮是帶了一名女子一起過來的,那名女子是一副婦人打扮,進門之后并不說話,只是垂手站在一旁。

  宋復禮將手中的藤箱放在桌上。

  他話很少,朝著謝婉瑜拱拱手,然后才對站在一旁的女子說道,“我在門口等你。”

  等宋復禮出去,那女子才上前,“讓奴婢來服侍夫人更衣吧。”

  她微笑著說道。

  洙芳和佩兒都被謝婉瑜留在外面了,所以也就同意讓那女子幫忙。

  藤箱里裝著一身天藍色的蘇繡衣裙,披風是雪白的狐裘。

  謝婉瑜撫摸著衣服的紋路,當初她未嫁人時,最喜歡藍色的衣裙,冬天的時候務必會穿上白色的狐裘,仿佛這般才能與天地融為一體。

  也正是因為這樣,父兄每年都要帶著她親自上山,只為能尋到幾只毛色完美的雪狐,來跟她做披風。

  隨著她的身量長高,雪狐的數量也逐漸增多,哪怕父親已經老邁,仍然要帶著她上山去尋雪狐。

  想到這里,謝婉瑜臉上露出的是幸福的笑容。

  都裝扮上之后,那女子開始給謝婉瑜梳發髻,將所有的頭發全部梳在頭頂,然后用一顆顆珍珠釵來固定,看起來又貴氣又好看。

  “我記得,我未嫁時,也梳過這樣的發髻。”謝婉瑜看著銅鏡中的自己,眼波流轉,依舊有剛及笄時的靈動。

  “這種發髻在十年前很是盛行,京都城里的女兒家大多是梳過的。”女子笑著說道,“夫人明眸皓齒,若說是十八歲的姑娘,也是有人信的。”

  謝婉瑜笑了笑,“你倒是個嘴甜的。”

  說罷,她從荷包里抓出了一把金瓜子,“給姐姐吃茶錢。”

  “哎呦,多謝夫人。”那女子笑得合不攏嘴,立刻將金瓜子手了起來,大抵是第一次遇到像謝婉瑜這般大方的夫人,那女子還仔仔細細的給謝婉瑜上了梨花妝。

  謝婉瑜雙手托腮,看著銅鏡里的自己。

  她多久沒這樣梳頭了,自己嫁到侯府,她為了維持主母的莊重,天天戴著假發,梳著厚重的發髻,每天都覺得頭重腳輕,也難怪蕭璟都不愿多看她一眼。

  重生之后,雖然不再梳那樣的發髻了,但也多是普通的婦人發髻,像這種帶著劉海的姑娘發髻,她還是成婚之后第一次梳。

  仿佛又回到了十幾歲的年紀一般。

  不知道過了多久,那女子已經離開了,房間里只剩下了一個人。

  謝婉瑜幽幽嘆息一聲,若是重生在她十幾歲時該多好,那時,她絕對不會聽從父母安排,嫁給蕭璟。

  “怎么還嘆氣了?”透過銅鏡,謝婉瑜才發現太叔瑱不知道什么時候站在了她身后。

  謝婉瑜轉過身子,然后微微屈膝,“王爺。”

  太叔瑱看著她的裝扮,愣了一瞬,然后尷尬的假咳一聲加以掩飾,“咳,天色已經暗下來了,請隨本王離開。”

  謝婉瑜微微頷首,裹緊了身上的白色狐裘,走了出去。

  本以為會遇到別院其他伺候的人,沒想到竟然連個人影都沒遇到,謝婉瑜不由自嘲一笑,太叔瑱能光明正大的進來,自然是做好了萬全之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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