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軟沒有吱聲,就那樣沉默著,或許,她也想聽聽這個男人與他女友的故事。

  男人沙啞的聲音,像潺潺的流水,流進了白軟心田。

  白軟靜靜地聽著他的故事。

  有那么一瞬間,她仿佛穿越進了故事里,成了女主角,情緒隨著男人的話而起伏。

  “我以為,她不愛我,她愛的是我的外甥司宴鴻。所以,我們之間,就這樣錯過。我一直以為她死了,死在了三年前那場車禍,當在朋友圈看到你的背影時,我確信,她還活著,所以,我一路找了過來,世界上,不可能有如此相像的兩個人。”

  怕白軟不信,他甚至調出了手機里的照片。

  沈念唯一留給他的一張照片。

  白軟看著黑發垂肩的女孩兒,明眸皓齒,眼睛又大又黑,眉眼間流泄著淡淡的憂郁。

  除了憂郁的氣質,與她不搭外,其他的,還真與她一模一樣。

  不怪男人把她當成沈念。

  如果不是她知道自己不是,她都以為自己是沈念了呢。

  “念念,我錯了,能回到我身邊嗎?”

  故事說完了,傅寒夜看著近在眼前的女人,淡聲低喃,聲音飽含感情。

  “好嗎?”

  見她不說話,他又問。

  白軟從他們動人的故事里回過了神,聲音也啞啞的,“我不是。”

  “所以,別問我。”

  傅寒夜不干了,“你就是,你敢掀開你的睡衣,讓我看看你的腰嗎?”

  “干什么?”

  白軟莫名其妙。

  這男人又要耍賴了,又在占她便宜。

  傅寒夜聲音,字字句句都被柔情包裹,“我沒有其他意思,因為,沈念的腰上,有個印記。”

  為了讓他死心,白軟毫不猶豫掀起了衣擺。

  傅寒夜的目光,從她臉上落到腰上,雪白細膩的肌膚,光光滑滑,沒有曼陀羅,也沒有任何去除疤痕的痕跡。

  失望如海浪拍擊著他的心臟。

  好半天,他才回過神來,不死心追問,“你是不是做了去除疤痕的手術?”

  他大掌按壓住她的腰,指尖在那曾經有花的地方,細細摩挲著,一下又一下,撩在了心里。

  “沒有。”

  白軟回答得斬釘截鐵。

  “不信。”

  傅寒夜情緒終于有了起伏,“我不信。”

  見男人有些激動,白軟再也忍不住了,“我真不是沈念,我就從來沒離開過這兒,我在這兒生活了二十幾年,不信,你可以問阿桑,她可以作證。”

  傅寒夜眼睛的失望,是那么明顯,一點都不想隱藏,“你是不是還在生我氣,我與喬安安沒什么的,她都嫁給傅寒江了,我與他能有什么?”

  “喬安安又是誰?”

  白軟皺眉。

  傅寒夜不知道說什么了。

  他覺得,說再多,白軟也會說,她不是沈念,他縱然使盡渾身力氣,似乎也不能喚醒一個裝睡的人。

  驀地,他臉上的神情,嚴肅而又認真,“很晚了,不打擾你了,你休息吧。”

  說完,他就起身出去了。

  白軟坐在原地,望著飄動的帳篷簾子,臉色怔然。

  她覺得,剛剛出去的男人背影,寂寞又孤獨,她有點羨慕那個叫沈念的女人了,人活一世,能得到傅寒夜這種刻骨銘心的感情,知足了,可惜,她這輩子,可能都遇不到。

  模模糊糊中,她聽到外面好像有腳步聲。

  身處野外,警覺性自然很強,何況,她還帶著兩個孩子,倪江陵沒來,照顧孩子的重擔,自然落到了她身上。

  睜著眼,她凝神聽著外面的動靜。

  她好像聽到了打斗的聲音,看到簾子外,有幾抹人影晃來晃去,晃得她眼睛都花了,意識到外面正在進行一場打斗,她睡意全無,緊崩的身體慢慢站了起來。

  緊張的雙腿都在顫抖。

  牙齒打著顫,她敲字的手,止不住地抖,“傅寒夜,外面有人在打斗,聽到聲音了嗎?”

  傅寒夜應該是睡著了。

  并沒回她。

  等了會,白軟實在等不下去了,由于擔心旁邊帳篷里的兩個孩子,她輕輕掀開了帳篷,眼睛瞟到傅寒夜背影時,嚇得哆嗦了下。

  天……

  原來,傅寒夜不回她,并不是睡著了。

  而是他此時沒功夫回,他正在與幾個打斗啊。

  白軟迅速冷靜下來,她目光追隨著傅寒夜身影,幾個打傅寒夜一個,而且,他們手上都有刀子,傅寒夜赤手空拳,剛放到了一個,后面一個又撲了上來。

  他身手敏捷,反手抓住了偷襲自己的那人,一個過肩摔,偷襲他的人,被摔趴在地。

  眨眼前,他已放倒了好幾個。

  見終于安全了,白軟松了口氣,側面摔倒的人,一躍而起,手上的刀子,眼看著就要捅向傅寒夜背部。

  說是遲,那是快。

  沈念想也不想就沖了出去。

  咔嚓……

  清脆的刀子,沒入皮肉的聲音,在寂靜的夜晚,猶為響亮。

  刀子拔出。

  溫熱從白軟胸口流了出來,銳利的疼,席卷了她全身,她身體晃了晃,往旁邊倒去。

  傅寒夜聽聞聲響,回頭,看到白軟胸口上的血,以及那把落地的染血的刀子,他的臉頓時白了,伸手抱住白軟。

  幾個人見傅寒夜有了軟肋,紛紛撲了過來。

  月光下,傅寒夜的臉,冷如奪命修羅,他一腳一個,全將圍攻自己的人踢倒在地。

  放下白軟,動作飛快,拉住就近的一人,刀子沒入皮肉的聲音,再次響起。

  刀子刺得很深,男子噴了口鮮血,倒地而亡。

  見他手法如此狠辣,另外的幾個,不敢再上前,一窩蜂跑得沒影了。

  傅寒夜抱起地上奄奄一息的白軟,看著白軟白的沒有一絲血色的臉,眼淚就在那一刻落了下來,“你撐住,我馬上帶你去找醫生。”

  兩個小家伙也被驚醒了。

  她們撥開帳篷,見到白軟身上的血,嚇得縮起了脖子,惺忪的雙眼,全部睜開,沒了丁點睡意。

  “軟軟。”

  “白老師。”

  兩個孩子哭哭啼啼,小小身影,緊緊跟在傅寒夜身后。

  她們不明白,為何好好一場歷險,會發生這血光之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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