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念想了想,然后,她果斷地起身,欲要跑出病房,李香蘭抓住了她,顫顫巍魏喊,“孩子,你要干什么?”

  沈念看著外面,“我要去找他。”

  李香蘭更吃驚了,瞥了眼她光著的腳丫,心疼道,“你要找誰?”

  她趕緊拿了拖鞋,為沈念穿上,“孩子,今天是我有生之年,最冷的一年,整座城市都被大雪覆蓋了,你懷著身孕,你不顧著自己,也要顧著孩子。”

  沈念跌坐到床上,她不死心抓住母親問,“真沒人來過?”

  李香蘭,“除了護士,除了我,真沒人來過。”

  李香蘭見沈念的目光,始終注視著門外,她搖頭嘆息了聲,“你是做夢了吧。”

  夢里,肯定有傅寒夜。

  李香蘭曾經也是個戀腦愛,曾經,她對齊澄有多瘋狂,現在,心里就有多恨,她沉睡了幾年,心也跟著死去。

  落難時,自己深愛的男人,在哪里?

  男女相愛,不過癡愛一場罷了。

  提到孩子,沈念的手,緩緩撫上了自己肚子,還好,孩子在她肚子里好好的。

  沈念的目光,怔然。

  李香蘭替她蓋好了被子,離開,應該去找醫生咨詢女兒癥狀去了。

  但是,沈念心里很清楚,她沒病,一點也沒有,她不過是太想傅寒夜了。

  前段時間太忙,現在,歇下來,心里對傅寒夜的那份思念,那份期盼,像雨后春筍一樣冒了出來,難受得她,想就這樣死去。

  她絕不相信,昨晚的一切,只是個夢,夢不可能那樣清晰,直覺告訴她,傅寒夜還活著。

  她沉默了片刻,開始給王朝打電話。

  王朝遲遲未接,好半天,才回過來,“太太,怎么了?”

  王朝的聲音,很低沉,帶著淡淡的幽傷。

  沈念腦子里,忽然就掠過許靜宜自割手腕的片段,那也不是夢。

  “她怎么樣了?”

  王朝頓了頓,回答,“搶救過來了,現在,在休息,情緒不太好,我聯系了陳梟,說了靜宜的事,那男人說我打錯了。”

  王朝是拿許靜宜電話打的。

  可見,陳梟有多么的渣。

  沈念閉了閉眼眸,“好好照顧她。”

  說完就要掛電話,王朝,“太太,你有要緊事的話,我馬上過來。”

  沈念實在等不了,便說,“我想知道,傅寒夜到底死了沒?”

  那頭的王朝可能是太措手不及了,默然了一秒,立即回,“太太,傅總的骨灰,你親自去抱的,任何人都可以這樣問,唯獨你不可以。”

  沈念回想起那天抱骨灰的情形,當時,她痛不欲生,處在悲傷情緒里,她沒有送傅寒夜入火葬場。

  沈念,“你照顧好了靜宜,就過來。”

  一個小時后,王朝風風火火趕了來,見沈念躺在病床上,臉色蒼白,他詫異不已,“太太,你怎么了?”

  沈念沒有理他,直接道,“我想知道傅寒夜當時入葬的整個細節,包括送入火葬場時的細節,全部,我都要知道。”

  王朝看著她幾經瘋狂的模樣,便從手機里找出了照片,遞到了她面前。

  “這是化妝師,拍下的傅總生前的遺照。”

  沈念垂目,入眼的全是傅寒夜的大頭照,照片是那么清晰,每一張,男人的五官是那么立體,可是,沒有了鮮活的力量。

  沈念翻了翻,總共二百多張。

  每看一張,她就心碎一分,每看一張,她的心,就痛一分。

  當她看到傅寒夜的遺體推送入火爐時,半落下的那道閘門,代表著她與他永遠別離。

  淚,再也忍不住落了下來,濕了衣襟。

  喉頭哽咽。

  王朝沒有說話,屋子里很安靜,只能聽到她輕泣的聲音,無限放大。

  良久,等她情緒漸漸穩定了,王朝才說,“太太,傅總是真的走了。”

  沈念再無疑問,她似乎又接受了傅寒夜離開的事實。

  心中燃起的希望之火,又如炭火一樣熄滅。

  思緒回歸,她想到了許靜宜,便囑咐,“好好安慰靜宜,難為你了,王朝。”

  這句話,唯有王朝懂它的深意。

  照顧一個心不在自己身上的女人,還是自己深愛的女人,對于王朝來說,是痛苦,也是煎熬。

  王朝久久沒說一句話。

  他與沈念,同是天涯淪落人。

  傅寒夜死了,沈念無能為力。

  許靜宜卻是活著的,他同樣也是無能為力。

  下午,沈念出了院,回到家里,她見到了小不念,小不念恢復得相當不錯,小臉蛋都長圓了,沈念看著女兒,心里安慰不少。

  不小念始終見不到父親,心里有些惆悵,“媽咪,我想爹地了,我們給爹地打個電話吧。”

  過年父親都不回來,小不念心里自然有了疑問。

  沈念強顏歡笑,她抱著女兒,“爹地說,等他處理完那邊的事情,就會回來陪我們,咱們不要去打擾爹地了,好不好?”

  小不念最終懂事的沉默了。

  女兒越懂事,沈念越心酸。

  但是,從此后,沈念感覺身邊總有抹草木香,如影隨形,她始終感覺傅寒夜就在身邊,在某處,安靜地暗暗地注視著她。

  這種感覺越發強烈。

  接下來的日子,沈念表現出了常人未有的堅強。

  填補了喬氏虧空后,她把錢全注進了傅氏,堵住了幾大股東的嘴,而與段氏的合作,也成功讓幾個股東刮目相看。

  很快,孩子六個月了,沈念的肚子大起來,她的行動越來越不便,而這期間,段淳遠總會時不時以工作需要出現在她身邊,還有司宴鴻,也成了她的專用醫生。

  稍有點不舒服,司宴鴻就會親自過來,為她檢查。

  身邊縱然再多的男人,再多的關懷,沈念的心,始終是孤獨的,因為,都不是她想要的那個人。

  三個月后,沈念預產期到了,司宴鴻建議她提前結束手上的工作,早早住進醫院待產,李香蘭與傭人也把她照顧得很好,沈念增重了整整二十斤,人也變了樣子。

  不過,對于產婦來說,身體素質是最重要的,美不美是其次了。

  再說,像沈念那種骨相美的女人,不論怎么長,都是美麗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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