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更半夜,廣寒宮內。

  或許是奇跡出現了,也可能是最近珍稀藥材用多了,藥膳吃多了,秦菱病懨懨的身體養好了一些,沒那么虛弱了,昨夜被大暴君折騰了一夜,她難得的并沒有暈過去。

  所以,也是頭一次在房事過后,司瀾宴沒有叫太醫來。

  脫離了大暴君的掌控,得以解脫的秦菱,就只是又累又困又酸又疼的趴在榻上睡著了。

  太陽落山時分,她睡醒了過來。

  “娘娘,我扶您起身,喝點補血養氣的藥吧。”

  秦菱在小青攙扶下,軟乎乎地靠在床頭,張嘴咕嚕咕嚕喝下一杯藥水。

  “來,您再喝一杯,便有力氣下榻了喔。”

  小青耐心哄著,又遞了一杯藥水到秦菱嘴邊。

  這次的藥水是用杯子裝的,容量沒那么大,也沒那么苦澀難聞,還帶著一股好聞的淡淡花香。

  秦菱倒是沒那么排斥,很快就聽話的喝完了兩杯。

  由于她喝得急,有幾滴藥汁從她嘴角流了下來,淌落到她布滿草莓印記的天鵝頸,再到她同樣點綴著草莓印的精致鎖骨處。

  小青順著那淌落的藥汁看去,小臉不禁染上了兩朵紅云。

  皇帝陛下這是什么特殊癖好啊?

  怎么每次同房后,她家娘娘都是滿身斑駁?

  小青心疼地拿起帕子,去給秦菱擦拭淌落在身的藥汁。

  秦菱抓住小青的手,感動地說:“小青......昨夜天臺之事,謝謝你拼命護著我,多虧了你和李公公為我求情,你跟著我,受委屈了......”

  小青正色道:“奴婢沒覺得委屈呀,又沒有打到我身上來,娘娘您也別傷心,奴婢看出來了,其實陛下就是嚇唬您試探您的,不會真的杖打您的,不然,陛下也不會去抓侍衛打下來的棍子,還讓侍衛放了您,您看您也沒受傷不是?”

  “喔......”屁屁上的傷算不算呢?

  秦菱喝完兩杯補氣血的藥水,總算有了些力氣,起身下榻來。

  不一會,在宮人伺候下,洗漱更衣完畢。

  這時,小青心有余悸地同她道:“娘娘您知道嗎,陛下今早讓我拿您寫的兩萬字檢討給他看,嚇得我魂飛魄散!”

  秦菱瞪大了眼:“那你怎么說?他可有看到我畫的烏龜?”

  小青面露苦澀:“陛下要看,誰能阻攔,陛下自然是看到了呀,哎,您猜猜陛下當時表情如何?又說了什么?”

  秦菱想都沒想就說:“肯定是大發雷霆了吧,是罰我抄四萬字檢討?還是八萬字檢討呀?”

  “沒錯,陛下簡直是氣炸了,將那些畫都撕了,還說等您起來了嚴懲您,要您今晚等著他!”

  秦菱有被小青這話嚇到,雙手攥拳放在小下巴處:“死了死了,現在是什么時辰了?他是不是快要來了啊?”

  剛好這時,門口響起了一連串腳步聲,秦菱嚇得瑟瑟發抖地轉過頭去看。

  還好。

  來的并不是司瀾宴,而是一群手里提著膳盒的宮人。

  秦菱長長地舒了一口氣,看著宮人將香噴噴的飯菜一一端上桌,眼里冒起了綠光。

  “娘娘,今天的晚膳很豐富喔,有您最愛吃的雞腿呢!”

  秦菱抓起烤得金黃的大雞腿啃起來,像個餓死鬼投胎似的吃得津津有味,腮幫子鼓了起來,活像一只倉鼠似的。

  小青見自家主子一有吃的,就將心中擔憂害怕通通拋諸腦后的樣,也是覺得好笑。

  “哈哈,娘娘對不起啦,其實我是騙您的,逗您玩的呢,陛下并沒有看到您畫他烏龜,您家的丫頭機靈著呢!”

  “好你個小青啊,竟然捉弄起你家主子來了,看我不揍你屁股啊!”

  秦菱得知自己被耍了,左手一只雞腿,右手一只雞腿,嘴里還吃得滿滿當當,就去追著小青打。

  但小青身手敏捷,上竄下跳,一時難以捉住。

  于是,她也懶得去追小青了,繼續大口大口地啃著雞腿。

  她覺得她最近吃得多了,補得好了,身體確實如小青所說好一些了,也沒那么虛弱病態了。

  畢竟,昨夜在司瀾宴那番魔鬼式折騰之下,她都沒有像往常那樣暈過去呢。

  見她不來追了,小青覺得沒意思了,自己湊到了秦菱面前找打:“奴婢錯了,下次真的不敢了......”

  秦菱將手中雞腿塞到小青說著話的小嘴里:“沒有下次了,我準備將你打發到別處去。”

  小青吐掉口中雞腿,求饒賣乖:“娘娘您別說氣話了,小青哪也不去,要一輩子伺候您的,來您用膳,您繼續用膳。”

  秦菱很快就吃掉了兩個大雞腿。

  將手中骨頭一扔,在小青貼心的服侍下,又喝起了能讓她多長點肉的豬蹄湯來。

  等吃飽了喝足了,她坐到了書桌前。

  攤開宣紙喊道:“小青,快給我研磨,我還是抓緊時間寫檢討吧,以防止皇上搞突然襲擊。”

  “好好好!”小青很欣慰,她家主子可算是有一些思想覺悟了!

  等到小青研好了墨,秦菱就手握毛筆在紙上寫了“兩萬字檢討書”六個大字,緊接著在后面加上“臣妾已知錯”五個大字,歪歪扭扭的不成樣子。

  最后蓋上手印,就完事了。

  “好了。”

  秦菱將檢討書拿給小青。

  小青這下是徹底傻眼了:“也不知道,陛下看到您這兩萬字檢討,會有什么感想呢?”

  “想那么多沒用的,到時候就知道了呀。”還不如想想暴君發現了是她下蠱,如何逃命要緊!

  秦菱渾身疼痛不適,心大的爬到榻上,繼續躺著休養身體了。

  不管是暴君檢查檢討,還是暴君發現了是她下的蠱,一切等她能下榻了再說。

  太極殿內。

  司瀾宴大馬金刀地坐在高臺之上,看著跪在大殿底下一身黑色勁裝的蠱師道:“上前來給朕驗蠱。”

  蠱師瘦骨嶙峋,模樣像個巫師,聽到帝王命令,便躬著身子上到臺階處。

  護衛攔下了他。

  蠱師恭敬地跪在高臺下,干瘦如柴的手從包袱里找出一個四四方方的黑色器皿,遞給面前的護衛:“請陛下滴幾滴血在這器皿里。”

  司瀾宴便用小刀劃破了手指,將指尖血淌到護衛手中的器皿中。

  蠱師接過護衛遞來的黑色器皿,揭開器皿的蓋子,可以看到里面原本躺著的金色小蠱蟲聞到了血腥味,活躍了過來。

  蠱蟲湊在那灘鮮血前嗅了嗅,又嘗了一口。

  結果鮮血才剛入口,紫蠱就仿佛中了毒似的,突然由紫變黑,并劇烈掙扎了起來。

  不一會,金蠱就僵硬地挺在了容器里,一動不動了。

  “天,這就死了?怎么可能啊?”蠱師不敢相信地抓起金蠱放在眼前看了看,整個人都傻了。

  蠱蟲中最厲害的是紫金蠱,其次便是紫蠱,再是金蠱。

  為了保險起見,他雖然沒有拿出紫金蠱王來試蠱,但這金蠱也是蠱蟲中的佼佼者,算得上蠱界半個王者。

  金蠱跟隨他在外驗蠱這么多年,還從來沒有出現過大問題。

  結果這才喝了一口龍血,就挺尸了!

  蠱師心疼不已,面色隨之變得沉重了起來:“回陛下,您體內確實有蠱,這蠱還很不一般,您可否將中蠱后的癥狀告知在下?”

  司瀾宴聽聞自己一直所猜測的事成真了,神色微微一變,心底一時不知該喜還是該憂。

  一張俊美到極致的面容上,凝結了一層冰霜!

  站在龍椅后的太監感覺到帝王周身空氣驟降,冷得打哆嗦的同時,趕緊將帝王中蠱之后的情況告知了蠱師。

  蠱師越聽太監所說,眉頭皺得越深:“陛下,在下聽這位公公所言,基本能夠判定,您是被下了鐘情蠱!”

  “鐘情蠱不同于一般的蠱,而是一對心連著心的雌雄蠱,中蠱的一方,會一生一世只愛下蠱的一方,會嗜下蠱之人的血,且其他癥狀與您所說,完全吻合。”

  “這鐘情蠱極其難養,從蠱師一出生起便養在體內了,每隔半月要用蠱師的心頭血喂養蠱蟲。”

  “而每個蠱師一生只能養一只本命蠱,通常情況下,本命蠱是用來保命的,在蠱師有危險的時候,本命蠱會出來救主,所以,幾乎沒有人會傻到去養鐘情蠱,鐘情蠱保命作用不大。”

  “且這種蠱,在下也只在蠱籍上見到有記載,距今已失傳八百年了,可不知為何,會突然出現在陛下身上呢?”

  李貴細思極恐:“是何人從一出生起,便費盡心思養著這蠱,用來對付陛下呢?”

  蠱師就道:“才剛出生的奶娃娃,能懂什么蠱啊,通常情況下,本命蠱都是身邊至親給娃兒下的,所以......”

  司瀾宴聽到這里,冷冰冰的俊臉上已是陰云密布!

  渾身上下散發出一股令人膽戰心驚的肅殺之氣!

  果然,秦國公賊心不死,兩次謀反不成被他反殺后,這九年都是在他面前裝模作樣。

  兒子秦蘅與敵軍勾結,反叛后至今未回。

  女兒秦菱又給他下蠱,讓他受她牽制。

  鎮國公府,真真是對他這個皇帝忠心耿耿啊!

  想著想著,不禁又想到秦菱那毒婦往日在他面前軟糯乖巧的樣,甜言蜜語的樣......

  昨夜,還在他面前說什么好愛他,好喜歡他......

  原來,她和她父兄一樣善于偽裝,一直是在哄騙戲耍他,謀害算計他,玩弄背叛他!

  表面上看起來像只天真無害小白兔,其實內里比誰都黑,比誰都要陰狠歹毒!

  這一家子,藏得倒是夠深啊!

  司瀾宴越想越氣,心底怒火暴起!

  此時此刻,只有一個念頭:要滅鎮國公九族,秦菱那毒婦砍手,斷腳,挖眼,做成人彘,安置在茅廁里,讓她生不如死!

  陰狠地想著,冷厲冰寒的眸子里迸出攝人的鬼火,掃向不遠處跪著的蠱師。

  “太醫說朕火氣旺盛,犯了相思病,毒師說朕中了相思之毒,今日你又告訴朕,中了鐘情蠱,朕究竟該信誰?你可知欺君的下場?”

  蠱師被帝王眼底噴出的火給嚇到,顫顫巍巍地伸出一只皮包骨的大手來。

  手掌心有一條細小的紫金色蠱蟲,正在爬來爬去。

  “陛下若不信,在下可以用蠱王來試您體內的蠱,只是陛下要受些苦,遭些罪,不知陛下能否讓在下一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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