廢棄的宿舍樓。
紀司衡被懸吊著,一雙手臂被手銬緊箍,早已麻木得失去了知覺。
他緊閉著眼睛,似乎是暈厥了過去。
幾個男子圍上去,為首的率先一盆冰冷的鹽水,潑了上去。
紀司衡皺著眉緩緩地睜開眼睛。
鹽水一路沿著發絲,滴落在臉頰,侵入傷口。
刺得他雙目陣陣發澀,發痛,他卻隱忍不哼一聲。
他卻根本無法用手去揉,只能用力地將臉上的鹽水甩去。
“啪——”一聲。
一記耳光甩了上來。
紀司衡臉被打側了過去。
因為被懸吊了太久,此刻,他早已對疼痛并沒有大多的反應了,連同渾身的神經都麻痹了一般,毫無知覺。
他緩緩睜開眼睛,目光猶如寒刀一般,刺向眼前的男子。
安杰站在他面前,面無表情地看著他。
紀司衡這些傷,是被他其他幾個兄弟打的。
因為這個孩子,白白死了一個兄弟,不能要他的命,一頓鞭打自然是在所難免。
安杰:“你怕不怕。”
紀司衡:“怕什么。”
安杰:“怕死嗎。”
紀司衡閉上眼睛,不想回答這樣的廢話問題。
誰不怕死呢。
可如果他害怕,他就不會出現在這里。
盡管被折磨了這么久,這小子一身是傷,愣是沒有掉一滴眼淚,更沒有屈服一分。
尤其是,即便雙手被懸吊著,紀司衡身上仍舊散發出一種莫名鋒利的氣息,甚至是帶著難以名狀的陰冷。
這一份陰寒侵入骨髓,令人毛骨悚然,不寒而栗!
他的眼神,死死侵蝕著安杰。
安杰道:“不需要用這種眼神看著我。”
紀司衡不屑地譏笑,唇畔勾勒的那抹嘲弄的弧度,仿佛是無聲地諷刺:“連自己的兄弟都能出賣,我不想和你這種人多費一句口舌。”
即便如此狼狽了,他的笑容里,仍舊桀驁輕蔑,看著他們的眼神,就像看陰溝里掙扎的臭蟲。
安杰身側的兄弟,立刻怒了,又是一耳光甩了上去,“你嘴怎么這么硬呢!看來是苦頭還沒吃夠呢?不見棺材不落淚是不是?”
一耳光打下,唇角磕破一道血口。
一縷縷血絲從唇角溢出。
紀司衡不屑地撇唇,勾勒嘴角的血絲,借住雙臂的力量,猛地抬起腳,一腳踢上了那男人的臉。
猝不及防,男人被踹翻在地。
可惜的是,紀司衡體力接近透支,已經余存不多的力量,否則,這一腳,足夠男人下巴脫臼不可。
眾人一副見鬼的表情。
他們都怕把這小鬼直接打死了,誰知道這小鬼骨頭這么硬,如此傲骨,都這種地步了,還不知道服輸求饒,還想著反抗呢!
即便已經體無完膚,紀司衡仍舊沒有流露出絲毫怯弱。
起初,他們是想要把這個孩子打得渾身是血,最好打得痛哭流涕,拍照寄給紀年豐看。
奈何他們窮盡手段,紀司衡愣是沒掉一滴淚。
更不要提求饒。
眼神中,毫無恐懼。
一點,都沒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