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斯年罵人的口吻一如既往,反正我在他心里就是這樣一個令人生厭的女人。
我將身上的情.趣內衣拿起來在自己身上比劃了一下,嘲諷道:“怎么,你不喜歡我給你準備的這個生日驚喜嗎?”
我的玩笑并沒有讓霍斯年笑,反倒叫他的眉頭越皺越深。
“洛向晚,你的驚喜向來只有驚而沒有喜。”
我忍不住盯著霍斯年看了許久,只是因為我太久沒見他了。
被拐賣到緬北之后的那幾年,我無時無刻不在想著我的丈夫會前來營救我。
可卻沒想到,見他的最后一面竟然是他全球直播的婚禮。
現在的霍斯年看起來無比年輕,充滿朝氣,他還沒有那么死心塌地地愛著阮倩雯。
所以新婚前兩年,除了他冷言冷語不著家以外,我的日子倒也不算太難過。
我對他揮了揮手:“你來也來過了,你的生日禮物也看見了。現在麻煩你讓開不要擋著我看電視。”
暖黃色的壁燈下,一層淡淡的光芒落在霍斯年的身上。
他五官俊美的面容微微沉著,抿起的薄唇像是在探究我到底要搞些什么明堂。
我在心中微微嘆息,要不是這張人神共憤的臉,我何至于整顆心掛在他身上,放自己的事業,愛好和自尊,搭上本該完美的一生。
“我來了,你又讓我走?現在改玩欲擒故縱了?”
他冷冷的諷刺我,我卻忍不住笑出聲:“霍斯年,大家都是成年人,這種把戲玩到你身上我也不屑。”
“你若是不走,我便開一瓶酒,畢竟今天是你我的第一個結婚紀念日,也很有可能是最后一個。”
我站起身將自己提前醒好的紅酒倒了一杯遞給他。
霍斯年的手已經插在褲袋里,一動不動。
他像是聽到一個笑話,冷冷的笑了起來。
“說得跟真的一樣,我怕是擔心明年的今天,你又會想出什么把戲哄我回來。”
看看,這個男人還真會往自己的臉上貼金子。
他一直這般看輕我,覺得婚前依仗家里,婚后靠著丈夫,就是社會的蛀蟲。
明年?我巴不得明天就沒有這層夫妻關系。
“霍斯年,咱們兩家的合作項目也進行地十分穩當。我覺得這個名存實亡的婚姻也是時候結束了。”
“你什么意思?”
“離婚吧。”
說出離婚二字,我只感覺整個身子都松懈了。
只要遠離霍斯年,離開這個紛紛擾擾的中心根源,今生我一定能夠肆意灑脫的生活。
也不必再重蹈上一世的覆轍。
可霍斯年的眼神卻有了細微的變化,他像是不認識我一般,上上下下地用審視的眼神看著我。
“你確定?”
他竟然還反問我,他不應該高興得馬上就答應嗎?
畢竟上一世他擁有了一切,卻唯獨不能擺脫我,迎娶真正所愛之人。
我將杯中的紅酒一飲而盡,前世在緬北所受的那些苦,已然讓我十分清醒。
我應該善于應用自身的資源讓自己變得更好,體現自身的價值。
而非被情愛困頓一生。
“確定。現在你相信了吧,我確實給了你一個驚喜不是嗎?”
我等著他感謝我,可霍斯年居然生氣了。
他一把將我手中的空酒杯掀翻,逼近我,凌厲的眸子里帶著怒色。
這樣憤怒的霍斯年真的很少見,他對我從來沒有過多的情緒。
除了懶得理會,就是厭惡。
上一世除了被他發現我在調查阮倩雯之外,他幾乎沒有對我發過脾氣。
紅酒杯掉落在地毯上,發出沉悶的聲音。
他抬腳便將那只杯子碾碎。
“這霍家的門是你想進就進,想出便能出的?你忘了你當初是怎么籠絡我家人的心,逼我娶你的?”
我明白他的意思,為了嫁給他,我的確花費了許多功夫。
還沒結婚時,我便天天磨著父親帶我去霍家老宅。
父母從小對我嚴加管教,我知書達理的模樣讓霍斯年的父母十分喜歡。
我更是將霍老太太當成自己的奶奶那般孝順,無比寵愛霍斯年的老太太對我十分滿意。
這場名正言順的聯姻,沒有怎么多求,它便順利地降臨到我身上。
你看,只要我運用自身的優勢,手上的資源,霍家這樣的門第我都能輕而易舉地進入。
這世間還有什么是我要而不得的呢?
沒錯,唯有霍斯年的心。
他的心里裝著那個幼兒園老師,阮倩雯。
這樣說起來,阮倩雯比我厲害。
畢竟,最終我一無所有,滿盤皆輸。而她不需要付出什么便能得到本屬于我的一切。
“你跟我離婚了,才好娶阮老師進門嘛。你放心,我有眼力見,不阻礙你們。”
誰也別瞞著誰了,直接打明牌吧。
霍斯年在憤怒之前有一絲的遲疑,他可能覺得奇怪。
明明他把阮倩雯保護的那么好,我又怎么會知道她的存在呢?
“你是不是去找她麻煩了?”
霍斯年用一種果然如此的眼神看著我。
“就因為她,你才想跟我離婚?不過,我覺得霍太太這個位置目前你做還可以,我暫時還不想二婚。”
這個反應著實有些奇怪,我有些頭疼的揉了揉眉心。
“你到底想怎么樣?以前你想離離不掉,現在機會擺在你眼前了,你又不離?”
我心里堵得慌,忍不住發起脾氣,說起話來也有些口不擇言。
霍斯年的眼神帶著一絲怪異和疲憊。
“我從來沒跟你提過離婚兩個字,你能不能不要再給我添亂了。奶奶今晚在老宅暈了過去,你卻在這里跟我提離婚,洛向晚你到底有沒有良心?”
我頓住,老太太昏過去?為什么上一世沒有發生的事情,卻在今生發生了?
也是,若不是奶奶身子突然不舒服,他又怎么會回來呢?
畢竟老太太對我的疼愛是真的,我急忙起身:“在哪家醫院?我得馬上過去看看。”
霍斯年拽住我的手腕,語氣低沉地警告著。
“在奶奶面前,別給我胡言亂語,若是讓她受到刺激我絕不會放過你。”
他一邊說著狠話,一邊拽著我的手腕將我拖出門外,粗魯地塞進他的車子的后排。
小陳坐在駕駛室,奇怪的是副駕駛里還坐著一個人。
烏黑的長發披散著,身上帶著淡淡的香味。
是個女人。
我側頭看了眼霍斯年,他靠著座椅的頭枕,沒有一絲反常。
那女人回過頭,笑著向我打招呼:“你好,霍太太。”
我驚了片刻,這個女人不就是我下午剛遇見的阮倩雯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