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恨的是,不知道為什么我竟然開始同情霍斯年。
我與他一起回到酒店,進了隔壁他的房間。
里面的陳設和上次所見到的完全不同,但是看得出來很有生活氣息。
他工作時的眼鏡和胡須刀隨意地丟在客廳的書桌上。
衣柜上擺滿了各式各樣的衣服。
“你別跟我說,你最近一直住這兒?”我抿著唇,心中驚訝不已。
霍斯年淡然道:“嗯,沒地方住了,只能在這將就著。”
這個小套房對于霍斯年來說,的確是很將就了。
要知道這個人,出差都是總統套房打底的。
如今日日憋在這五十平的小套房里,我真佩服他的脾氣是越來越能忍了。
“別墅我不要啊,你回去住著不就行了?張律師沒跟你說嗎?”我問道。
霍斯年挑著眉,輕聲道:“不去,那是家,有老婆才能住,沒老婆怎么住?”
我輕咳了一聲:“哦,那你趕緊討老婆吧。”
不知道是我這句話激怒了他還是怎么回事,他臉色一下黯了下來。
“洛向晚,那間別墅我是不會再回去住了。你知道的,角角落落都是我們的身影......”
“你別說了。”我出聲制止,可腦海中卻因為他說的話,出現了過年時候的回憶。
足足七日沒有出門。
廚房,庭院,臥室,客房,走道,樓梯......
幾乎每一個角落都留下我們的痕跡。
想起這一切,我只覺得房間里的溫度異常地燥熱,只想趕緊離開。
“要不要上藥的?不上我走了。”
我作勢便要離去,霍斯年將醫生開的膏藥遞給我。
背對著我,一件件脫下他的西裝和襯衣。
精壯的后背露在我面前,寬肩窄腰,天生的衣架子。
我仍舊記得那些天里,我的指甲重重滑過他后背時,他沉重的呼吸聲。
可現在,那些痕跡明明都已經隱隱淡去,卻又好似在瘋狂提醒著我曾發生過的一切。
我忽然覺得身體里的某處重重跳了一下,血液上涌,有小小的火花在腦海里不管不顧地炸開。
別開眼,我深呼吸這才平穩了自己躁亂的心。
傷口沒有像霍斯年說得那樣出膿,但的確沒有愈合,還在滲著血水。
“你一個快三十歲的人了,為什么還不會照顧自己?”我有些生氣,又有些惱。
“我后面沒長手,根本沒辦法消毒上藥。你也知道過年七天沒有處理文件,年后這段日子有多忙。哪里顧得上這點傷口。”
他嘀咕著,我合計這又怪上我了??
“明明,明明正月里的時候,已經快要愈合了......”我輕聲道。
那七天里,我夜夜給他消毒傷口,擦藥,明明已經不流血了。
這才幾日,竟然又變成這個樣子。
“傷口在痛,我才感覺自己好像活著。”他聲音沉悶地說出這句話。
我不明白他是什么意思,只輕聲斥責道:“你瘋了,你想留疤嗎?”
罵歸罵,我拿起碘酒替他一點點清理干凈傷口,再緩緩上藥。
做完這些的時候,已經臨近午夜。
霍斯年將襯衣重新穿好,轉過身看著我:“明晚可不可以拜托你替我換藥?”
望著他期盼的眼神,我猶豫著不知道該怎么回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