墨書畫曾道,寧為千花折腰,不為顏六月低頭!
可如今,顏六月死死地拿捏了他,這位傲嬌公子改了口,寧為顏六月折腰,不為千花低頭!
兩人相處模式十分有趣,最有趣的莫過于兩人第一次圓房。
當晚,夜色闌珊,屋中紅燭閃耀如跳動的心,羞紅了夫妻二人的臉面。
顏六月緊張躺在床榻上,等待著墨書畫溫情來襲,哪料這小夫君同樣緊張,呼吸聲在她耳邊急促吹鼓,卻遲遲不見有所行動。
皆為第一次行使夫妻之事,青澀懵懂,人之常情。
她心想,許是燈亮著,太過羞恥。便起來吹熄了燭燈,又在他身旁躺下了。
半晌之后,墨書畫支支吾吾的,“六,六月,我…想到庭院里去賞月。”
顏六月一聽,不高興嘟嘴,“墨書畫,難不成月亮有我美?”
墨書畫慌了神,連連擺手解釋,“不不不,不是,是我想放松一下緊張的心情。”
顏六月懂了的“撲噗”笑出聲,緩緩起身道,“那咱們去賞月吧。”
與此同時,柳氏和丫鬟婆子躲在院里一棵樹后,鬼鬼祟祟的偷聽墻根。
望見屋里燭燈亮起,柳氏納悶道,“這么快完事啦?”
一旁的丫鬟不敢吭聲,婆子委婉的提出疑問,“夫人,這…似乎太快了點?”
柳氏不敢相信,自言自語道,“生我書兒時,我可是好吃好喝,營養均衡,書兒身體沒毛病啊…”
正在猜疑之時,只見屋門打開了,兒子兒媳手牽手走了出來。
“不許出聲,藏好些。”
柳氏用手扒拉一下身邊的婆子,雙眸嚴厲掃了一眼身后的丫鬟,小聲交待一句。
三人擁擠在墻角一棵大樹后,大氣也不敢出。
顏六月和墨書畫出了屋門,雙雙站在庭院中仰頭望夜空。
夜空中一輪明月呈圓盤,璀璨奪目的銀盤像一面鏡子,照亮了墨藍的夜空,灑下了一片銀灰。
墨書畫發出一聲贊嘆:“啊,月亮真美!”
顏六月側面相向,目光投射過來,“那我呢?”
墨書畫發現說錯話,連忙補救發出一聲贊嘆,“啊,六月真美!”
自從認識墨書畫,由最初的冤家路窄,逐漸看到了他的可愛,顏六月越發的喜歡了。
柳氏沉浸在觀賞中,忘了此時在干什么,不由脫口而出,“我兒說的對,六月比月亮美。”
“我聽見有人說話。”顏六月耳朵靈光,警惕性的察看四周。
墨書畫嚇了一跳,一把抱住顏六月,顫抖的聲道,“真的嗎?是不是…有賊?”
看著膽小如鼠的小夫君,顏六月有些想笑,“不應該是你保護我嗎?”
墨書畫聽了這句,趕緊松開了手,壯膽一拍胸脯,“看我幫你抓賊!”
顏六月盯著大樹那方,笑了笑道,“怕什么呀,婆婆來了。”
柳氏見瞞不住了,便從樹后出來了,“我兒媳耳也靈,眼也尖,遇事也沉穩,比我兒強多了。”
顏六月向婆婆見過禮,明知故問,“婆婆這么晚了還沒睡,來這里是有事么?”
墨書畫也跟一句,“娘深更半夜的不睡覺,來這里有何事?”
柳氏看嬌兒有了媳婦忘了娘,心里多少生了落差感,不由嘆氣道,“唉,書兒如今可真聽六月的話,兒大不由娘喲!”
墨書畫未聽出醋意,反是顏六月聽出來了,“婆婆,書畫聽六月的,亦是孝順父母的,兩不誤。”
這番話,既給了婆婆面子,又給了自己面子,一舉兩得。
柳氏滿意極了,“哎呀,還是我兒媳會說話。”
“晚上睡不著,閑逛到了這…不打擾你倆了。”
望著柳氏三人出了院門,墨書畫嘟囔著,“我娘也不知瞎逛啥,擾了好興致…”
回了屋里,為完成珍貴的第一次,顏六月想出了一個好主意,“書畫,我倆喝點小酒吧。”
墨書畫走到圓桌旁坐下,雙手托腮,一臉呆萌看著顏六月,“行,你真要喝,我就陪。”
盡管他酒量不行,也不好這一口,可為了討天仙妻歡心,一口應下了。
顏六月笑著坐下來,看著墨書畫倒了兩杯酒,率先舉杯道,“想起你為我畫的美人圖,佳畫牽出了好姻緣,來,喝一杯。”
墨書畫想起這事,為自己的幼稚行為笑了,“當時是為了氣你,沒想到成就了美滿。”
兩人碰杯飲下,一來二去,墨書畫微醉,呆望著白里透紅的顏六月,癡迷了幾分,“今晚…你,你太美了…”
顏六月閉月羞花之態,醉了的模樣,“我,真的醉了…”
墨書畫手撐著桌面離開凳子,不知哪來的力氣,男人霸氣盡顯,懷抱著顏六月緩緩的走向床榻。
靑紗帳放下,燭燈熄滅了…
窗外的月色朦朧,這一夜溫柔纏綿,小兩口愉悅融合在一起。
翌日,一縷光線照射進屋,顏六月和墨書畫先后睜眼,回想起良霄一刻魚水之歡,臉面紅了又紅。
“六月,我會疼你一輩子!”
墨書畫喜歡的眼神藏不住,對著顏六月真情起誓。
顏六月開心笑,“說話算數哦。”
夫妻見過墨老爺柳氏,用過了早飯,一起在園子里散步。
墨書畫拿著自己剝好的提子,一顆顆的投喂顏六月,“以后吃水果,不用昭九馬順,由我親自剝了喂你吃。”
顏六月吃著甜口提子,心里美滋滋的。
午飯過后,墨書畫吃太飽睡起午覺,顏六月睡不著,帶著昭九出門逛街。
街市像往日一樣熱鬧,顏六月主仆東逛逛西逛逛,不知不覺逛到了司院署。
說巧不巧,遇見了蕭南楓。
蕭南楓一如既往的沉穩瀟灑,看見顏六月那一眼,略微愣了一下,“墨少夫人,好久不見了。”
顏六月福禮笑回,“好久不見,蕭大人。”
“少夫人婚后生活,想必十分幸福,只從眼里有光,便能知一二。”蕭南楓如同老朋友,話意里滿是祝愿。
顏六月掩不住笑色,問起蕭南楓近況,“大人上任近一載,快要回京了么?”
當初蕭南楓來蘇州城,不過是來鍍金,一載任期快滿,回京在所難免。
蕭南楓笑了笑,似乎有了新的打算,“蘇州城較之京城,少了繁華多了美感,這里水清人美,我倒是舍不得了。”
顏六月聽聞過,花惜跟蕭南楓交往過密,此話聽來,另有所指。
那回平臺山偶遇花惜,此女行舉風風火火,性子直爽,和蕭南楓截然不同,若兩人真在一起,必是另一種情趣。
顏六月想至此,調皮笑道,“大人留下的話,花惜姐姐應是高興。”
蕭南楓被說中心思,倒也不瞞了,“什么也瞞不過墨少夫人啊。”
顏六月開口笑,“大人過獎了!希望早日吃到您二位的喜酒。”
雙方聊天過后,各忙各的。顏六月回府途中,經過城向衙門口。
兩位差吏站在門口,你一言我一語,“我說,這小子哪家的不好偷,偏偷皇家的東西,豈不是自找苦吃?”
“看樣子,一旦確認溫太南罪行,必是要打入大牢,難得翻身嘍。”
“臭小子先在這衙牢呆呆,搞不好要被押送到京城去…”
“小聲點兒,別到時候,讓蕭大人批一頓。”…
顏六月聽了一點音,又隱約聽到了溫太南的名字,不由駐足打探,“二位官爺,方才說的可是真事?”
這二人一見顏六月,好聲好氣回話,“墨少夫人,您聽了也當沒聽見,不過是一江湖偷兒,跟您不相干。”
聽這么一說,看來溫太南被關在衙牢是真事了。
顏六月對昭九道,“給官爺一點辛苦錢。”
昭九掏出兩錠銀,一人賞一銀。這二人笑瞇了眼,其中一人小心環顧四周,此時只偶有行人路過。
二人往邊墻角處挪步,顏六月和昭九跟了過去,其中一人壓低聲音道,“不瞞墨少夫人,溫太南偷了太子的玲瓏石,這玲瓏石是太后給太子的寶物,價值不菲。”
另一人附和,“對對對,一塊玲瓏石,平民百姓可吃穿八輩子。”
顏六月聽了,黛眉微蹙,暗自尋思開了。
自打認識溫太南,這人行俠仗義,從未干偷雞摸狗的事,單從對自己那份態度,可看出是善良周正的人,怎么看,也跟盜賊不沾邊。
退一步來說,皇宮戒備森嚴,太子身邊有侍衛,以溫太南的功力,不可能得逞。
顏六月分析一番,心中有數,指不定是背了一口黑鍋。
“想問問,怎么抓到賊人的?”
一位差吏嘲笑道,“有人看見過,這傻小子當晚在宮外露過臉,他逃來蘇州城,上面傳下來,蕭大人抓獲了。”
顏六月認真聽完,又讓昭九打點了銀兩,“二位官爺,我想去探牢,煩勞了。”
銀子果然是好東西,二位差爺拿錢好說話,“行行行,只是您快一點,不能耽擱太久。”
“一人進去便可,多了可不好。”
昭九留在門口,二位差吏引著顏六月進入衙門,穿過暗淡森嚴的堂口,沿著細長寂靜的通道,最終到達了暗無天日的牢房。
二位差吏走入一間房,留下了顏六月一人在此。
溫太南衣衫襤褸披頭散發蹲坐在墻角,雙手抱膝低著頭,不知是在睡覺還是在發呆。
顏六月見此,心里一酸,“溫公子。”
溫太南聽見熟悉的聲音,慢慢的抬起了頭。
“墨少夫人…”
好久好久,他顫抖沙啞的聲音,從喉嚨口困難擠了出來。
顏六月走近一些,面對堅固的牢門,強顏歡笑,“是我,我來看你了。”
溫太南做夢一般,狠狠掐了掐自己的大腿,疼的眼淚冒出來,“真的是你。”
他扶著墻壁慢慢的站起身,拖著沉重的枷鎖,一步一步走近牢門前,“我是冤枉的。”
這一聲冤枉,帶著些許有氣無力,些許苦澀。
顏六月噙著淚點頭,“我知道我知道…蕭大人辦案英名,絕不會冤枉你,你要相信。”
溫太南平復一下心情,回憶起發生事,“我本來一直在蘇州城,哪也沒去。方武師兄要人捎話,說是單師兄在京,他也在京,三人可在京玩一玩聚一聚。”
“我未多想,去了京城…當晚約在皇宮門外見…可等了好久,不見師兄們的面,一氣之下回了蘇州城,剛一落腳,便被抓了…”
“抓了,才知道太子的玲瓏石不見了。”
顏六月思索片刻,靈魂一問,“你有懷疑過你兩位師兄嗎?”
溫太南遲疑片刻,沉重的點頭,“有。”
“我這兩位師兄手腳不干凈,我是知道的。”
“但害我入牢,我是有點不敢信…”
或許同門情在,他不敢信師兄們壞透頂。
顏六月沉著冷靜,對溫太南道,“真是你那兩位師兄,只要他們肯交出玲瓏石,我到蕭大人面前求情,保你三人不受牢刑之苦。”
“若是蕭大人沒法保你們,我定入宮求見太子。”
溫太南聽此言,眼淚撲籟落下,“墨少夫人,難為你了…”
顏六月搖了搖頭,伸手阻止他說這種話,“別說難為的話,你也曾救過我。”
溫太南愁眉不展又道,“我被關著,找不到師兄們。再說了,師兄們真要陷害,怎肯現身?”
顏六月想了想,有把握的口吻,“動用江湖人士尋找,應是不難…除非他倆永世不現身。”
她追問一句,“如是找到了,你希望師兄們入牢嗎?”
溫太南閉上眼好一會兒,很久才睜開眼,“不希望。”
探牢后,顏六月和昭九回到府里,墨書畫正為見不到妻子焦灼不安,沖著府里下人大發脾氣,“都給本公子出門尋人,要尋不到少夫人,都別回來!”
看到小夫君擔心自己,顏六月欣慰不已,“書畫,我回了,別生氣了。”
墨書畫不顧一切,緊緊的抱著顏六月,“逛街逛這么久,我還以為丟了。”
暗夜偏郊一處,一人長的草叢里,兩道影子趴在草地上,強忍著蚊蟲叮咬,一人怨聲載道,“師兄,都怨你,貪一塊石頭,害師弟進了牢房,害我跟著受苦。”
“你說,這破玩意兒,也不敢拿出去當錢,有什么用?”
另一人把玩著玲瓏剔透的一塊石,復雜的心情,“我只是想偷來玩玩,再物歸原主,哪知惹了一身黑。”
方武氣壞了,“師兄,你想想被陷害的師弟吧,他可是在受苦受難,比我們慘多了!”
單石鎖著眉,拿不定主意,“聽說太子很生氣…我把玲瓏石送回去,說不定要把我倆關起來。”
“那怎么辦?救救可憐的師弟吧!”
………
顏六月想著牢里的溫太南,確信蕭南楓辦案得力,但事不宜遲刻不容緩,等到找到真正的賊,溫太南也脫了一層皮。
吃不好睡不好還要口供,人瘦得皮包骨頭,哪能拖太久。
顏六月思前想后,下定決心,決定上京求助太子。
她把事情全告知了墨書畫,墨書畫聽話道,“六月說什么是什么,這做好事少不了我,我跟你一塊上京。”
上京之前,顏六月去見了蕭南楓。
蕭南楓聽完她分析,持相同意見道,“溫太南入牢,乃是太子之令,我實是無能為力。只設法盡快尋到真賊,還他公道。”
顏六月肯求道,“大人,溫太南曾有恩于我,請給去掉枷鎖,每日好菜好飯,六月謝過大人恩情!”
蕭南楓欣然接受,“少夫人放心。”
顏六月墨書畫備了馬車,昭九馬順隨行,馬不停蹄向京城而去。
自從丟了玲瓏石,玉竹軒大為惱火。這可是太后送的珍貴禮物。不找回來,有失顏面且不說,心里更是邁不過這道坎。
賊人交不出贓物,是件煩心事。但他相信蕭南楓,定能找回玲瓏石。
宮中,玉竹軒悶悶不樂的,獨自一人在御花園里賞花散心。
“四弟,還在為玲瓏石鬧心?”
玉竹兒遇見了玉竹軒,不以為然道,“皇宮寶物數之不盡,少一顆玲瓏石算什么?祖母不會因此怪責,用不著煩心。”
“我只是不明白,那蕭大人怎么回事,賊人不交玲瓏石,賜死得了,耗著有何意義?”
最毒婦人心,玉竹兒真的毒到家了。
玉竹軒聽言,不認可道,“蕭大人自有定論,不是你我可比,給他一些時候。”
玉竹兒打哈哈,“隨便吧,我隨口一說。”
三姐不靠譜,玉竹軒也了解,三言兩語未放心上。
玉竹兒離開后,太后身邊的人來通稟,說是要見玉竹軒。
玉竹軒心想,玲瓏石被盜,這事密不透風,宮中上下瞞著太后,不會是誰走露了風聲?
玉竹軒琢磨著,趕到了太后處。
太后慵懶躺在華貴的軟椅上,兩個丫鬟低頭跪在她腳邊,一人一只腿輕輕揉捏,身后的丫鬟小心捏著雙肩,把這太后伺候的舒舒服服的。
“我乖孫來啦,好幾日不見,想得慌。”太后抬了抬眼皮,懶洋洋道,“來來來,到祖母身邊來。”
“祖母萬福金安!”
玉竹軒跪下行了禮,乖乖坐在那里,“這幾日不大舒服,沒來請安,祖母莫怪。”
太后輕手摸他的頭,咧開嘴角笑道,“不怪不怪。”
“祖母叫你來,是問問你,凡臣相的千金見不見?聽說那丫頭乖巧可愛,長得也可愛。”
提及婚姻大事,玉竹軒頭大了,“不想見。姐姐們還沒嫁呢,孫兒怎能先娶?”
太后一點不生氣,反是笑著講大道理,“傻孫兒,姐姐們可以不嫁,你不能不娶。將來皇位由你接下,作為一國之君,必是傳宗接代為大。”
玉竹軒借口推脫,“那既是如此,待孫兒登位之時,再娶不遲。”
太后未聽進去,自作主張道,“先見一面。后天你生日,讓凡鳳丫頭來湊湊熱鬧,祖母想看看。”
玉竹軒無奈低頭,兩指捏了捏鼻梁,“祖母開心就好。”
生日宴來臨,皇宮歌舞升平,一片歡聲笑語。
太后見到活潑開朗的凡鳳,拉著她的白嫩小手,喜歡的合不攏嘴,“哎喲,這小美人,嘖嘖嘖…”
凡鳳小小年紀,見多識廣,太后面前一點不悚,反是乖巧可愛,“太后吉祥!太后福如東海壽比南山!”
“哎呦,我的乖乖,好會說話。”
皇后打量著凡鳳,嬌小玲瓏的身材,圓潤清秀的臉龐,一雙大眼透著股機靈勁。
她身體朝向太后,對凡鳳贊不絕口,“這丫頭,富貴相,又會說。配軒兒相當好。”
玉竹軒站立一旁,看著凡鳳朝自己眨眼睛,不知道是幾個意思,只裝沒看見。
宴會散了后,玉竹軒受太后安排,被迫帶凡鳳逛宮中玩兒。
“喂,說話呀,太子你是啞巴?”
兩人一前一后在花園里瞎逛,玉竹軒悶聲不響,凡鳳忍無可忍道,“介紹這些花你不會呀?”
她停下來,指著一朵黃菊故意問,“這是什么花?”
玉竹軒看一眼花又看一眼她,看白癡一樣,“菊花不認識?”
凡鳳蹦蹦跳跳,樂不可支拍手,“總算是開口了,金口難開啊。”
玉竹軒被捉弄了,不開心道,“我累了。”
“你想耍賴?”
凡鳳一眼識破,不依不饒,“不行,你不能丟下我。”
玉竹軒一點點的生氣,“我真累了!”
凡鳳眨巴眼,鬼主意一閃,“這樣,我同意你去休息。條件是,你送我幾塊糕點,必須你親手做的,我就不纏著你了。”
真會刁難人,真會折磨人,玉竹軒咬牙切齒,“行。”
看在太后皇娘的份上,這小祖宗不能得罪。
玉竹軒去到御膳房,對跟手跟腳的凡風道,“先說一下,我沒做過,做的不好吃,不許找麻煩。”
凡鳳乖巧答應,“好。”
玉竹軒請教了御廚糕點師,開始笨手笨腳的干活。
糕點有桂花,棗,綠豆,紅糖四種口味的,都是凡鳳點名要的。
制作過程時長,凡鳳觀看了一會兒,看得犯了困,坐在墻處的凳子上打磕睡。
等她醒來,幾個時辰過去,香噴噴的糕點拿到了手。
凡鳳看著手中的打包盒,放了他一馬,“好了,你累了,可以不管我了。”
玉竹軒晃了晃身體,揉揉酸痛的手臂,累散架了似的說,“真是煩人精。”
蘇州城到京城的線路,馬車壞在了前不著村后不著店的地段,顏六月幾人不得不停下來。
馬夫在修馬車的時候,墨書畫拿出了飯盒,飯盒里是他精心準備的小米飯,外加五花肉清蒸魚小白菜。
夫妻倆你一口我一口,吃得很是香甜可口,惹得一旁的昭九馬順羨慕不已。
昭九啃了一口冷饅頭,“唉,狗糧喂了一嘴。”
馬順啃了一口冷饅頭,“唉,狗糧喂了一嘴。”
墨書畫聽見了,扭頭笑道,“馬順,快找一位好姑娘,到時候了去喂別人狗糧。”
馬順垂頭喪氣,“哪家好姑娘看得上我啊,這時候要來一位,人家也看不上。”
正說話間,從不遠處走來一位妙齡少女,那五官拼湊起來,說不出來的小家碧玉。
墨書畫調侃笑道,“看看,說姑娘,真來了位姑娘。”
“快上去問問人家,要不要結伴同行?呵呵呵…”昭九拿馬順開涮,笑得前仰后合。
沒想到馬順真上去了,鼓起勇氣問陌生少女,“姑娘,你也上京?”
少女打量他一番,又看了看他身后的人,確認不是壞人,大大方方回道,“我上京城,你們也是?”
馬順笑著撓撓頭,“是啊。我叫馬順,那是我家公子和少夫人,還有丫頭馬夫。”
“我叫馬瑤,上京去找我姐馬纓。”馬瑤笑道,“遇見你們真好!”
“馬姑娘,你一個人不怕?”
要知道,這條道人煙稀少,指不定有土匪壞人,女孩家孤身一人,還是挺讓人驚訝的。
馬瑤滿不在乎,指了指腰間佩劍,“我有功夫在身,沒人敢欺負我。”
經過祥細了解,得知馬瑤和孿生姐姐從小分開,她跟一位武者上山習武,而姐姐馬纓跟一賣藝人上京,在一家茶館賣藝為生。
馬瑤的加入,多了一份安全感,一行人結伴同行去往京城。
到了京城后,雙方分道揚鑣,馬順依依不舍,“希望能再見到馬姑娘。”
墨書畫取笑他,“要不然,跟了去。”
一句話把馬順說紅了臉,顏六月和昭九一旁忍俊不禁。
離皇宮最近處有一家客棧,住店的費用是別家一倍之多,為了方便,顏六月一行住在了那家。
之前跟隨太子玉竹軒進宮,出宮時,玉竹軒給了她一塊出入令牌,這令牌是少有的特許出入證。
翌日,顏六月一人暢通無阻入了宮,她記得玉竹軒的寢宮,熟門熟路找去了。
玉竹軒萬萬沒想到,有一日顏六月為了一個牢犯,親自來找他。
他看見她的那一剎那,感觸頗多。等待了那么久,未遇到像她一樣優秀的女子,多少是遺憾的。
忽然想起凡鳳,這丫頭機靈有余,沉靜不足,不大符合要求。
玉竹軒心下奇怪,怎突然想起了她?…
顏六月跪在地上,玉竹軒請她起來也不肯,“六月有不情之請,太子殿下要答應了,六月才肯起。”
玉竹軒拗不過她,便道,“請少夫人說說看。”
顏六月前因后果道一遍,有理有據道,“那溫太南所言,依六月看,屬實言。”
“當晚他宮外露臉,不足以說明是賊,回到蘇州城,不代表是潛逃回來的。還有,皇宮插翅難飛,溫太南功力不足,更不可能得手…種種原因可得出,盜賊另有其人。若非他那兩位師兄,便是有隱藏高手。”
玉竹軒聽后,沉吟不語,半晌才道,“當晚病了入睡時,玲瓏石放在枕邊,睡得過沉,故而丟了,一點未察覺。依我看來,賊人輕功高深莫測。”
“有人告密,說是溫太南當晚露過臉,又恰逢打更人見過他,他又連日趕回了蘇州城,行舉令人起了疑心,這才讓蕭大人抓他盤問。”
“直到今日,至死溫太南不肯招,不肯拿出玲瓏石,許是贓物真不在他身上。”
“如此說來,這事跟他關聯不大,那依少夫人所見,可有高見?”
顏六月見玉竹軒松口,這才松了口氣,“高見談不上,六月有一法子,先試試看。”
“姑且推測,玲瓏石在溫太南兩位師兄手里,京城蘇州城兩地張貼告示,明確告知,只要賊人肯交出贓物,絕不追究其責。”
“如若不聽教誨,無論是誰人,那便讓蕭大人歷久追查,嚴懲不貸!”
看在溫太南的面上,顏六月此法,己算是仁之意盡。
“好吧,如墨少夫人心愿。”
玉竹軒扶起顏六月,答應了她的請求。
顏六月回到客棧,告知了結果,墨書畫抱著顏六月轉了一圈,“六月太厲害了!”
當晚為了慶祝,兩人點了一桌菜,馬順和昭九站在一邊也沾了光,享用了好多好吃的。
幾人吃得正帶勁,房門被人從外突然撞開。
一位少女背著一把琵琶灰頭土臉闖進來,慌張的神色掩上房門,小聲兒道,“救救小女,救救小女…”
“啊,馬,馬瑤?”在場幾人一愣,馬順差點叫出聲。
顏六月仔細看,這少女與馬瑤神似,但并非馬瑤。
馬瑤持有長劍,而這少女背的是琵琶,難道…
“人呢?哪去了?…”
耳聽外面傳來鬧哄哄的聲音,不及反應,顏六月連忙起身拉著少女,讓她藏身在了床底下。
墨書畫三人張口結舌時,顏六月一口吹熄了燭燈,便將房門反鎖了。
過了不一會兒,傳來敲門聲,“客人睡了沒?開開門,開開門…”
敲門聲震耳欲聾,屋里幾人縮在黑暗中,快要背過氣去。
外面的人敲了半天,見沒人應聲,罵罵咧咧走遠,“它娘的,睡得比豬還沉…”
也不知過了多久,顏六月點亮燭燈,少女才從床底下鉆出來。
“多謝相救!”
她欲要跪謝,被顏六月拉住了,“不用客氣。”
馬順問道,“你不認識我們了?”
少女莫名其妙,“小女馬纓,不認識你們啊。”
馬纓?!
除了顏六月不意外,馬順三人驚呆了。
沒想到,遇見了馬瑤的孿生姐姐,可不知馬瑤在何處?
馬纓坐下來,喝了一杯茶水,細致講述起事情起因。
原來,自從馬纓跟賣藝人來京,落腳一家客棧彈琴謀生,日子平淡如水,但溫保是保證了。
可誰知,京城一霸賴安,來茶館聽她唱曲,日久打起了歪主意。
賴安的姐姐賴盈盈入宮,靠著美貌心計,很快爬上了高位,做了人人羨慕的皇貴妃。
仗著皇親國戚,家世富有,賴安在京城稱王稱霸,無人敢惹。
他看上了馬纓,私下里花銀兩買通了茶老板,想要強占馬纓。
好在有好心人透信,馬纓從荼館逃了出來。
沒逃多遠被發現,情急之下進了這家客棧,幸運遇見了顏六月幾人。
聽完這一切,顏六月問她,“馬姑娘有何打算?”
馬纓眼里可見愁緒,“我想見親妹馬瑤…上一回見,還是七八歲時候,一別十載了。”
馬順惦記著馬瑤,搶著道,“她來京城了。京城雖大,但必須幫你找到她。”
再說馬瑤和顏六月一行分開,直奔那家悅門茶館,只是晚了一步,馬纓先一步離開了。
馬瑤問馬纓去向,茶老板沒好氣道,“死丫頭私自逃跑,害我被賴公子罵了一頓,你問我,我問誰去?!”
一頭霧水的馬瑤,只好先找了家客棧棲身,再慢慢的打探馬纓去向。
顏六月聰明透頂,她早料到人生地不熟的馬瑤不可能像無頭蒼蠅亂撞,肯定是先找客棧歇腳,再去找姐姐。
歇腳地就地取材,定是在悅門茶館附近。
顏六月分析透徹,要馬順到悅門茶館附近的客棧,一家家客棧尋馬瑤。
馬順運氣好,附近三家客棧,他先選的那家便是。
馬瑤見到馬順,些許吃驚,當聽他說明來意,匆匆跟隨來與馬纓見面。
姐妹倆一見面,不禁抱頭痛哭,“十年前,妹妹還是小不點,十年后,都是大姑娘了…”
“姐姐也是,只是還是像從前那么瘦…”
一番訴衷腸,平靜下來,不知何去何從。
“天下之大,難道沒有我姐妹容身之地?”馬瑤一臉無奈。
顏六月早有主意,開口道,“蘇州城環境優美,安居樂業,你姐妹沒去處,這處不失好地。”
“姐妹可開家茶館,姐姐琴藝如此好,不能浪費了。”
聽了建議,馬瑤連連點頭,佩服不已,“墨少夫人有膽有識,小女佩服佩服!”
馬纓也贊賞道,“墨少夫人人美心善,實是不可多得的優秀女子!”
墨書畫聽夸妻子,比夸自己還得瑟,“那當然了。我家六月在我心中,無人可比!”
一行回蘇州城途中,不巧誤入了土匪地。
山林之間,兩方打斗得異常激烈,不知是哪家和哪家在打。
顏六月一行外來人,不明情況,只想逃離打斗場地。
可誰知,有兩蒙面人斗著斗著,誤傷了看熱鬧的馬順。
馬順肩膀挨了一劍,氣得哇哇哇亂叫,“狗東西,不長眼!自己打就打,打我干嘛?!”
昭九在顏六月的指導下,為馬順處理了傷口,傷口不大,沒什么大礙。
馬瑤一怒之下,加入打斗,追著那誤傷馬順的蒙面人,惡斗起來。
“馬姑娘,別戀戰。”
顏六月著急喊,這要纏上了,難以脫身。
昏天黑地打斗過后,一幫人如鳥獸散,無影無蹤,只留下了另一幫殘兵敗將。
顏六月救死扶傷之道,安排昭九給傷者處理傷口,墨書畫表示不理解,“六月,管這些人做什么呢,咱回蘇州城要緊。”
有一年輕人諷刺道,“這位公子小肚雞腸,不如少夫人胸懷大度。”
墨書畫聽言不爽,氣得跳腳,“說我夫人大度我開心,說我小肚我可不開心!”
顏六月見他孩子氣,不由笑著哄,“夫君不用為此生氣,趕路要緊。”
幾位年輕人看看天色,誠意留客道,“這里是團子山寨,我家老大外出快回,這天色已晚,不如在此住一晚。”
另一年輕人搭腔,“為表謝意,留下吃晚飯,住一晚。”
“也行。”
聽說留宿吃飯,墨書畫變化快,連忙應下。
山寨很大,空房夠住,屋里干凈整潔,樸素的生活。
分房自然而然,顏六月墨書畫一間,馬瑤馬纓一間,昭九和馬順各獨一間。
房子分好了,安排在一間正堂落座,桌子上擺了酒菜,菜品雞鴨魚肉皆有,待客之道無話可說。
領頭者坐在那里,對顏六月道,“少夫人,我老大馬上到,請稍等。”
等了約半時,不見其人只聽其聲,“小嘍嘍們說,有貴客臨門,待本姑娘看看。”
顏六月和墨書畫聽聲音,不由相視一眼,這聲音怎么一絲熟悉?
正在搜尋記憶,一道嬌小身影閃進門來。
這一對視,雙方皆呆,“啊!”
“美女姐姐!”
“團子妹妹!”
眼前胖乎乎的女子,正是許久不見的范團子。
范團子選秀入宮吃了些苦頭,被太子玉竹軒留在身邊,本也是過得有滋有味。范團子一心想當太子妃,奈何緣淺,玉竹軒根本不放她在眼中。
宮中生活無聊,明里暗里爭斗不休,看透了的范團子厭煩了,又懷念起江湖自由自在的生活。
她放棄了做太子妃的夢想,出了深宮怨墻,四處漂泊混口飯吃。
玉竹軒給的銀兩不少,但經不住她亂花,銀子很快就所剩無幾。
這丫頭臉皮厚,又去找玉竹軒要了點銀子,這才離開京城。
畢竟京城消費高,花錢如流水,幾十兩銀拿到小地方用,綽綽有余。
范團子來到涼山州,見這里破敗不堪,原來的主人丟棄破寨子,遠走他鄉。她拿出一筆錢修了修,收羅了一幫無家可歸的小兄弟,占山為王。
墨書畫聽完她的經歷,鼓掌大笑,“范老大,精彩精彩!”
范團子看著墨書畫,翻了翻白眼,“你小子有本事,竟然追到了美女姐姐。”
“話不多說,來了這里,好吃好喝。”
大家再次相見,相談甚歡,情義都在酒杯里了。
離開團子寨的早上,范團子拉著顏六月的手,抹起眼淚,“嗚嗚嗚,姐姐不能多呆幾日么,我可喜歡你了。”
顏六月笑著為她擦眼淚,“等有空了,我和書畫再來看你。”
范團子站在高高的山頭,揚起手臂揮手,目送顏六月等人遠去。
回到蘇州城,城墻處貼了告示:皇宮丟失玲瓏石,賊人若物歸原主,認罪態度好,不予追其責!
玉竹軒蕭南楓辦事神速,京城蘇州城兩地發了告示。
顏六月十分滿意,看賊人如何選擇了。
她未作歇息,先是為馬瑤馬纓兩姐妹尋了一家轉賣的茶館,找工人重新修了一下,掛上了’姐妹茶館’的匾額。
待開業那日,夫妻親自到場慶賀,看著開業大吉,心里放下了一事。
隨后,她又去了衙牢見了溫太南。
承蒙蕭南楓關照,溫太南吃得好睡得好,人胖了一圈。
溫太南心知,顏六月為他做了太多,眼含淚道,“大恩大德不言謝!”
顏六月笑道,“應該的。希望賊人盡快歸還玲瓏石,你可出這破牢。”
單石和方武看了告示,親自去向蕭南楓歸還玲瓏石。
“大人,小的糊涂,請大人網開一面。”
“請大人放了溫太南…”
兩人跪在大堂上,后悔不已。
蕭南楓未多言,只大手一揮,“此案已結,退下。”
溫太南重見天日,三師兄弟抱成一團,單石和方武淚水模糊,“對不住,辛苦師弟了…”
“什么都不用說了…”溫太南放下怨恨,未加指責。
溫太南去見顏六月,顏六月正在馬瑤姐妹茶館。
他撞見了馬纓,馬纓一見鐘情,托顏六月牽線搭橋。
溫太南對顏六月已棄念想,唯有欣賞崇拜,如今有好姑娘送上門來,自是心花怒放。
“茶館缺人手,你不如做幫工。”顏六月一手安排,牽線搭橋成功。
馬順偶有來幫忙,溫太南再加入,打雜的齊活了。
日久生情,馬瑤對馬順有了好感,馬纓和溫太南漸入佳境,茶館也辦得風聲水起。
蕭南楓和花惜擇了良日,喜結連理。顏六月送上了大禮。
不久后,顏六月懷了身孕,墨書畫歡天喜地,端茶遞水殷勤服侍,把妻子當寶貝寵。
桃花開時節,一兒一女好事成雙,小夫君天仙妻過上了幸福的生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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