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安臉色一黑,用眼神狠狠瞪了陳達一眼。
陳達見大家神色不對,連忙捂住嘴。
可是此時,情況已經不對勁了,破廟外的腳步聲停頓許久后,又變得急促起來,似乎正在加速朝著這邊趕來。
急促的腳步聲響起,隨后直接沖破了破廟的大門,闖了進來。
對方的手中拿著刀,怒喝道:“誰?”
在他的身后還跟著兩個屬下,同樣手持佩刀,一臉警惕。
聽見對方正宗的漢話,陳安等人一愣,雙目對視之間,不僅是對方松了口氣,這邊的所有人也都松了口氣。
鐘大用連忙放下手中的刀:“我還以為是金人呢。”
虛驚一場。
陳安也松懈了一些,將手中佩刀重新塞進刀鞘中,看向那來人道:“你們也是兵?”
透過微弱的月光,能看見對方身穿的衣服,是只有軍中的制式。
劉阿四的目光也落在了陳安身上,他目光微微一皺:“原來也是咱大周的人,倒是把我嚇了一跳,看你這一身衣服,應該是軍中的把總吧?”
陳安點了點頭:“是。”
這來人殺伐之氣很重,雖說已經年老,但看面相威勢不淺,估計職位不差。
果不其然,劉阿四也頷首點頭,掃視著陳安:“我在軍中二十年,怎么沒見過你?”
陳安咧嘴一笑:“我是新晉上來的。”
“你叫什么名字?”劉阿四道。
陳安老老實實道:“前輩,我叫陳安,您可認得?”
劉阿四眉頭猛地一皺,他雖然和劉繼翁婿不和,但對劉繼的敵人還是非常清楚的。
那天劉繼一臉鼻青臉腫地回來,便聽見他一直嘟囔著,要找陳安報仇。
本能地,對陳安就涌起了一股敵意。
但劉阿四面上并不做聲,只是想著讓陳安低頭,于是他淡淡道:“倒是聽過你的名頭。”
陳安笑著拱手:“還望前輩以后在軍營中多多提攜啊。”
劉阿四呵呵一笑:“好說好說,這破廟我看著不錯,你們先出去吧,我睡一覺,明天好趕路。”
此話一出,鐘大用等親軍的臉色微微一沉。
但卻沒有多言,而是默默地站起身來,準備離開。
畢竟,鐘大用等人雖然是親軍,但現在卻是在陳安的手底下做事,既然遇到了比陳安職位更高的,那自然要退避三舍了。
陳達卻有些不滿了,他皺了皺眉道:“老頭,你說啥呢?大家一起睡不可以嗎?”
“你來了,大家一起睡,這多寬敞啊。”
陳安也笑呵呵地點頭,看向劉阿四道:“看您的裝束,應當是一位千總大人吧?如蒙千總大人不嫌棄,我等可以一同睡在這里。”
劉阿四搖了搖頭:“你是覺得我職位不夠高,使喚不動你?”
陳安笑呵呵地搖頭:“沒有,沒有。”
劉阿四冷哼一聲:“軍令如山,我要你出去,你敢抗命?”
陳安聞言,微微沉默。
他咧嘴一笑:“別說的那么嚇人嘛,咱都是自己人,互相體諒一下。”
劉阿四怒喝一聲:“滾!”
陳安的話被突然打斷,臉上是無比的尷尬。
緊接著,陳安臉上的笑容,逐漸地收斂。
他的目光中,閃爍著一絲陰沉。
自古以來,官大一級壓死人,更何況是千總!
在軍中,千總的職位是很高的,一個千總可以統領十個把總,所以劉阿四的話,在陳安這里,就是軍令!
只要陳安敢違抗劉阿四的話,那就是違抗軍令。
違抗軍令的下場有多么嚴重,誰都清楚!
似乎是感受到陳安身上的鋒芒,以及那股若有若無的殺意,陳達立刻從茅草中站起身來,拔出腰間的佩刀,站在了陳安的身后,虎視眈眈地盯著劉阿四。
鐘大用眼見情況不對,于是立刻上前來勸架。
“有話好好說,有話好好說。”走到陳安身邊,鐘大用伸手狠狠拉住了陳安,低聲道:“他是千總,是軍中的千總,大哥,你想好再動手!”
別說是軍營,就連親軍都知道,不能違抗軍令。
陳安看向鐘大用,低聲笑道:“如果我打了他,侯爺能保住我嗎?”
鐘大用堅定地搖頭:“不能!”
“可我忍不了,有人騎在我頭上拉屎,天王老子都不行……”陳安喃喃地說著,隨后緩緩地抽出了腰間的佩刀,直接一步步地走上前。
鐘大用等親軍的臉色,頓時難看到了極致。
劉阿四的目光中也涌起一絲不可思議,甚至有些駭然。
這是哪里來的愣頭青?
就算當兵的很勇,桀驁不馴,可是也斷然沒有違抗軍令的人,因為一旦這么做,極有可能被下獄,砍頭!
“你真要……”話還未完,劉阿四的喉口便忽然一涼。
他低頭一看,便發現一把刀橫在了他的喉嚨上。
陳安淡淡一笑,望著他的眼神中充滿了狠厲:“這刀可不是普通的刀啊,這是我特制的刀。”
“這一刀只要稍微有些偏差,就能輕易砍掉你的腦袋。”
“違抗軍令?我不在乎,但你要是不聽話,我他娘就敢宰了你!”陳安淡定地說道。
這幾句話,聽著很平靜。
但是給人的感覺卻比吼出來的還要嚇人。
因為越是陳安這種看著冷靜無比的表情,越讓人相信他會做出這樣的事情來。
所以,劉阿四有些慌了。
一時間,他站在原地,竟然不敢有絲毫的動彈。
當了二十年的兵,也作威作福了二十年,竟然被一個把總如此為難,他感覺臉上難堪到了極致。
而就在這狂風蕭瑟之時,破廟的門吱呀作響,可在外面卻還有著幾雙眼睛在盯著這一幕的發生。
為首之人,赫然就是永安侯。
牛金,劉忠兩人一直在關注陳安動向,如今聽到有動靜,立刻便將永安侯喊來觀戰。
永安侯站在黑夜之中,望著陳安竟然將刀生生架在了劉阿四的脖子上,臉色頓時難看到了極致。
他手下還真有這么驕縱的兵,但也絕對不多!
同時他也對陳安的行為恨得牙癢癢。
“這狗日的,入他娘,要是敢動劉阿四一根毫毛,我弄死他!”永安侯低聲罵道,一邊說一邊還捶了一旁的柱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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