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宮嬪妃偽造身份,此事不容小覷。
偽造身份,證明她心里有鬼,而心里有鬼又接近皇帝,很有可能便是刺客!
大乾天子萬金之軀,豈能容刺客近身?
此時此刻,趙政已經將警惕拉滿,隨時準備暴起制服眼前的美嬌娘!
不過被拆穿身份之后,胡答應卻并沒有翻臉行兇,反倒依然是一副溫順柔弱的模樣,內疚的跪倒在地上。
只聽她低聲說道:
“啟稟陛下,臣妾的確來自南方,家鄉卻并不是南梁州,而是比南梁州更往南,在南疆的十萬大山當中。”
趙政聞言愕然,驚訝道:
“什么?你竟是南疆人士?”
云常在更是疑惑道:
“南疆?便是楊太師征戰了十年,討伐的南疆?”
趙政點頭道:
“正是。”
然而一聽到楊太師的名字,原本溫柔恭順的胡答應忽然表情巨變,一雙秋水般的眼睛中,猛地燃起熊熊怒火!
只聽她咬牙切齒的說道:
“楊乾坤那個奸賊!實在是喪心病狂,惡貫滿盈!他簡直禽獸不如!簡直就是人間的惡鬼!!!”
見到胡答應忽然變成這樣,趙政和云常在都是嚇了一跳。
趙政連忙問道:
“胡答應,你別激動,楊乾坤那老匹夫到底怎么了,你且慢慢說來。”
胡答應聽到趙政管楊乾坤叫“老匹夫”,眼神中瞬間閃爍出了希冀的光芒。
只聽她說道:
“陛下,你也討厭楊乾坤對不對?”
“你也知道他是個歹毒之人,對不對?”
趙政冷哼一聲,點頭道:
“朕既然是大乾的皇帝,豈能沒有識人之明?楊乾坤的確是心狠手辣、兇殘狡詐之輩,這一點朕還是能看清楚的。”
聽了這話,胡答應就像吃了定心丸一樣,輕輕松了口氣。
只聽她緩緩說道:
“啟稟陛下,臣妾其實并不姓胡,而是姓乎毋,此乃南疆當地民族的姓氏,與漢人不同,若是被人得知臣妾的本姓,便可立即猜到臣妾來自南疆,為了避免楊乾坤的追殺,臣妾只能改姓胡,并且將籍貫偽造為南梁州人氏。”
“臣妾本名乎毋白鳳,來自南疆十萬大山,是南疆百族推選出來的圣女。”
“我南疆氏族雖然眾多,大山之中,共有成百上千個部落,但這些部落的百姓,卻一直對大乾忠心耿耿,對皇帝陛下絕無二心。”
“十年之前,那歹毒的楊乾坤空口白牙,污蔑我南疆族人造反,不由分說便帶著百萬雄師挺進十萬大山,對我們的族人進行了一番慘無人道的迫害和殺戮......”
“因為找不出反賊,他們便將我們南疆的獵戶盡數殺光,斬了他們的首級送回朝廷,說他們是反賊的先鋒。可那些人,分明是本本分分的獵人,他們世世代代都忠于大乾、忠于陛下,該繳的稅銀,一分一厘都不曾漏過!”
“可這些大乾的良民,卻被楊乾坤的鐵蹄踐踏!被他污蔑成為反賊!這簡直是天大的委屈啊......”
聽了這話,趙政和云常在都是不敢相信!
當朝太師楊乾坤,居然如此無恥歹毒?
趙政沉聲問道:
“胡答應,不,乎毋答應,算了,朕還是叫你白鳳吧。”
“白鳳,楊太師在南疆平叛十年,若是南疆沒有造反,這十年來楊太師到底在那里干什么呢?”
乎毋白鳳垂淚道:
“回稟陛下,南疆十萬大山礦產豐富,山中除了有飛禽走獸,還有銅礦、鐵礦、硝石礦等等......”
“楊太師去了南疆之后,平日除了屠戮我們,壓榨我們,便是霸占了南疆的大部分礦山,開采銅礦私鑄銅幣!開采鐵礦冶煉兵器!他所做的,都是大逆不道的事情啊!”
趙政一聽,更是暴怒不已!
私鑄銅幣,便等同侵吞大乾的國庫!
私造兵器,便是埋藏了造反的禍心!
看來這楊乾坤,所圖者大,恐怕早就打算顛覆這大乾的江山了!
想到這里,趙政冷笑三聲,咬牙道:
“好啊好啊,好一個權傾朝野的楊乾坤!”
“朕還納悶,你為什么這么著急回到南疆,原來南疆是你的根據地啊!”
“這次回去,你莫非要直接造反不成?”
不過云常在聽完這話,卻沒急著相信,而是問乎毋白鳳道:
“胡答應,南疆被楊太師整整壓榨了十年,你們的族人怎么沒有來京中求助呢?”
乎毋白鳳苦笑一聲,凄慘道:
“南疆族人久居深山,別說千里迢迢北上進京,就是連距離南疆最近的南梁州都沒怎么去過,族人進京上訪,實在困難。”
“而且這一路之上,處處都是楊太師的埋伏,朝中也盡是楊太師的眼線,我們族人之前也來過皇城幾次,最終都是慘遭楊太師毒手......”
“直到半年前,族人將我喬裝打扮,偽造成南梁州的商人,走官道入京。因為我是一介女流,這才躲過了楊太師爪牙的盤查,剛巧到了京城,就聽見天子選妃,我便想著以自己的姿色入宮接近天子,親自將這十年來的冤屈,稟告給圣上......”
說到這里,這位南疆圣女早已經是淚流滿面。
她跪倒在趙政的面前,抱著他的一雙腿,凄慘道:
“陛下,臣妾本想再過今日,與陛下混得熟了,再慢慢說明真相,沒想到人算不如天算,臣妾的身份,今日便被戳破。”
“陛下盡管治臣妾的欺君之罪,臣妾自知有罪,不敢求饒。”
“只是,希望陛下能夠救救我在南疆的族人,救救那些雖然住在大山之中,卻依然對您忠心耿耿的百姓吧!他們也是大乾的子民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