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乞丐被她的眼神看得渾身不自在，怎么感覺自己欺負人小孩子一樣。
他下意識的指了指旁邊的魚“我給你魚，就當做賠禮道歉了怎么樣？”
蘇湛用剛才一模一樣的平靜語氣說道“魚，也是我的。”
老乞丐一下子就跳了起來，狗是你的也就算了，怎么連魚也是你的了。
蘇湛挑了挑眉，說道“魚是狗捉到的，狗是我的，魚自然也是我的。”
老乞丐目瞪口呆，這才想起來他剛才綁狗的時候，這只小狗子的爪子下就躺著一條魚。
也就是說，他不但綁了人家的狗，還搶了人家小孩的魚。
從沒有做過這種心虛事的老乞丐摸了摸額頭，厚著臉皮試探的說道“那要不，你請我喝魚湯？”
蘇湛“……”
碰到這種臉皮比城墻還厚的人，她還能說什么。
蘇湛挑剔的看了一眼連魚鱗都沒有完全刮干凈的魚，真是糟蹋了這些魚。
“起開。”蘇湛面無表情的走過去，把一旁的魚拿起來，拿過老乞丐剛才用來刮魚鱗的小刀，走到河邊刷刷刷熟練的把魚鱗刮干凈。
一旁的老乞丐愣是沒敢吭聲，就被蘇湛這一連串如行云流水的動作吸引了。
這小叫花子，看不出來竟然還是個殺魚老手啊。
老乞丐饒有興味的看著她殺魚，完了還理直氣壯的舔著臉上來說“你剛才用來刮魚鱗的刀可是我的，所以這魚理所當然也有我的一份。”
蘇湛看了他一眼，不置可否。
白狼雖然還是一只小狼崽子，但卻不是隨便一個人就能夠把它像拎小雞仔一樣提起來。
這老乞丐邋里邋遢的，看起來完全是一副乞丐的樣子，可是他手指甲縫里干干凈凈，無意間露出的脖頸下皮膚也是沒有一絲污痕。
真正的乞丐，能有這么干凈？
這怕不是有人披著一身破衣爛衫，來裝乞丐玩吧。
蘇湛垂下眼瞼，開始料理魚。她剛才在森林里除了撿柴之外，還去搜羅了幾種調味料，因此這才回來得晚些。
明黃色的火焰跳動，魚面上的那一層魚皮烤得微微蜷起，蘇湛不時的翻動魚身，以確保烤得均勻。
蘇湛做菜的手藝向來是極好的，等魚香味飄出來之后，一旁的白狼和老乞丐差點沒忍不住流口水了。
“吸溜，小乞丐，看不出來你烤魚的手藝居然這么好。”老乞丐雙眼放光的盯著魚。
“還行吧。”蘇湛挑剔的盯著魚，可惜現在在野外受限，不然刷上一層她特制的醬料，再灑上一層孜然，那味道才叫香的很。
一聽她這滿不在乎的口氣，老乞丐立刻肅然起敬，感情這還是一個見過世面的小乞丐，面對這么香的魚都無動于衷。
“魚烤好了。”蘇湛取下魚，先遞給一旁望眼欲穿的白狼，這才又遞了一條給眼巴巴瞅著她看的老乞丐。
老乞丐喜滋滋的接過烤魚，不顧上面冒著的熱氣，立刻吃了起來。
魚肉一吃到嘴里，他就吃驚的瞪大眼睛。老頭子活了這么多年，還是頭一次吃到這么好吃的魚。
以往那些年，可真是活到狗身上去了。
把一條魚都吃完，老乞丐抹了抹嘴，嚴肅道“小乞丐，你要不要考慮一下跟我走。”
“不想。”蘇湛回答的速度很快，一點都不含糊。
“為什么？”老乞丐不服氣道“以你的手藝，繼續當乞丐可惜了，不如去給我老頭子當大廚怎么樣？”
“給你當大廚就不可惜了？”吃飽喝足，蘇湛顯得懶洋洋的，擼著白狼的毛好不快活。
“多少人求著給老頭子當大廚呢，你咋還不樂意呢。”老乞丐瞪大眼睛，顯然對自己的身份很是自得。
“我接下來要去一個地方，可沒功夫陪你當大廚。”蘇湛擺了擺手，雖然目前還沒有摸到長留山的位置，但是如果不去找，那長留山總不可能自己出現在她面前吧。
“你要去哪？”老乞丐眼珠一轉，立刻追著問道。
“長留山，你聽說過嗎？”蘇湛是隨口一問。
但她一說完，老乞丐就頓了一下，驚訝的看向她“你怎么知道長留山的？”
蘇湛瞇了瞇眼睛，她就這么隨口一問，這老乞丐居然還真就知道，未免太巧了。
“你知道長留山在哪里？”蘇湛問道。
老乞丐沒回答她的問題，驚疑不定的打量著她，突然說道“小乞丐，你是男是女？”
蘇湛指了指自己的臉，呵呵笑“你看我像是男的嗎？”
一個小乞丐蓬頭垢面的，誰能看出來是男是女的，老乞丐在心里嘀咕道。
不過既然是女的，老乞丐就放心了，一臉高深莫測的對蘇湛說道“小丫頭，告訴你長留山這個地址的人，是不是一個劍眉星目英俊瀟灑風流倜儻，極像我老頭子的年輕小伙子？”
蘇湛瞅了瞅他邋里邋遢的樣子，再想想云霄一身白袍握劍而立的樣子，說云霄英俊瀟灑的確沒錯，可這老乞丐哪里來的臉敢說云霄像他。
注意到蘇湛古怪的目光，老乞丐一下子就跳了起來“小丫頭，你別看我這個樣子，我年輕時候可是很帥的，多少姑娘追著我跑，云霄那小子比起我差遠了。”
蘇湛不置可否，如果這老頭子說的是真的，那時間還真是一把殺豬刀，能把一個英俊少俠變成一個沒臉沒皮的糟老頭子。
“晚輩見過前輩。”蘇湛朝老乞丐拱了拱手“是云霄少俠讓我上長留山拜師的。”
人家都露出了這么多破綻，她再看不出老乞丐的身份，那她就是個傻子。
“真是個聰明的小丫頭。”老乞丐，不，現在應該稱呼他為劍閣閣主，江湖中人稱其為劍神的靈虛子。
“不過，小丫頭，你恐怕被那個臭小子騙了。”靈虛子搖頭說道“劍閣一代只收一個傳人，這一代已經有云霄了，所以我不會再收徒了。”
“真的不收了？”蘇湛微笑。
“真的不收。”靈虛子堅決的說道，劍閣規矩，不容破壞。
“哦，那就算了吧。”蘇湛隨意說道“本來我還打算拜師之后，可以天天給師傅做菜的，既然這樣那就算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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