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懷硯與裴溪山一起進宮赴宴,兩人向皇帝皇后行了禮,就要入席就坐。
“沈相。”
身后一道粗獷陌生的聲音叫住他,沈懷硯轉頭看去,阿爾汗拿著杯酒走過來,“早聽聞大厲的沈相卓爾不群,聞名瑕邇,今日一見果然氣度不凡。”
沈懷硯處變不驚一笑,“使者過獎了。”
阿爾汗轉頭看向裴溪山,眼里閃過一絲寒意,撻擔人沒有人不恨裴溪山的,當年裴溪山只是個初出茅廬的小領將,沒想到竟然領著僅有兩千人的小隊擊退了撻擔一萬大軍。
還割下了撻擔大王子的首級掛在漠北城門,撻擔大軍被一個會生孩子的男人打的屁滾尿流,這事成了整個撻擔王族的恥辱,他父王失去長子,恨不得生食了裴溪山以解恨意。
阿爾汗攥緊雙拳,忍住想一刀結果了此人的沖動,“裴將軍。”
裴溪山淡淡的點了下頭。
打完招呼,沈懷硯便帶著裴溪山回自己的位置了,阿爾汗看著兩人的背影,冷哼了一聲,裴溪山你也就只能現在得意,得沈懷硯這個人死了,有得你哭的。
絲竹悅耳,殿內中央一道紅色身影翩然起舞,紅紗飄飄,漾開的裙擺如朵朵綻放的初蓮。
不管是女眷還是官員皆看得目不轉睛,撻擔女子善舞,夷月雖不受寵,但該學的東西還是沒落下,定能引得大厲皇帝神魂顛倒。
阿爾汗得意看向皇帝,卻見趙恒壓根沒再看舞,而是提著筷子給張程夾菜,偶爾被瞪一眼也不生氣,心里眼里都只有身邊人的模樣,
怎么可能?同為男人怎么有人能不被美人所傾倒,他又轉頭看向沈懷硯,發現這人更過分。
每個人位置都是分開,沈懷硯嫌隔著位置摸不到媳婦,干脆把椅子搬到沈懷硯位置邊上,兩個人擠在一張桌子前,沈懷硯百無聊賴的給裴溪山的辮鞭子,辮完了又拆掉,拆完又拿起另外一簇辮,辮完又拆,弄得裴溪山滿肩卷發。
而裴溪山只是無奈笑笑,也沒阻止。
其他人一臉習以為常。
阿爾汗臉色鐵青,這大厲人都有病吧,放著嬌嬌軟軟的女人不要,偏偏喜歡身體同樣硬邦邦的男人。
殿內的舞蹈已經結束了,趙恒笑,“早就聽聞撻擔女子善舞,果然一舞動人。”
說完,就沒了,人家是來和親,夸完難道不是應該要將人封妃納入后宮,阿爾汗臉上要撐不住笑了。
夷月面色慘白又無措的站在殿中央。
阿爾汗站起身,行了個禮,“陛下,夷月公主乃我撻擔王最珍愛的小公主,此次前來是想將公主獻于陛下。”
沈懷硯等人都看出這公主恐怕只是個傀儡,女人總是被當做政治的犧牲品。
趙恒牽住趙程的手,淡笑,“多謝撻擔王美意,但朕與皇后大婚時便告天地,祖先之靈,生生世世唯皇后一人,絕無二心,我大厲好兒郎多的是,公主可另擇良人。”
被皇帝當場這么拒絕,夷月難堪又恐懼,阿爾汗絕對不會讓她活下去,她想活,她不想死!
這時,沈懷硯看了眼安庭,見他眼睛直勾勾地盯著夷月,他低聲道:“這夷月公主姿容嬌艷,朝中未有妻室的官員可虎視眈眈著呢,有些人還不機靈點。”
安庭喝了口酒撞膽,赤紅著臉站起身走到前面行禮,“陛下,臣...臣安庭想求娶夷月公主。”
安庭如今也是鎮守一方的大將軍,娶一個小國公主倒也相配,他道:“朕可說了不算,得公主點頭才是。”
夷月看了眼阿爾汗,又看了看身姿挺拔,紅著脖頸不敢與她對視的安庭,她不知道此人是否真心想娶她,但反正橫豎都得死,不如賭一把。
她頂著阿爾汗警告狠厲的眼神,第一次生出反抗命運的勇氣,她行了禮,“夷月愿意。”
安庭徹底呆傻了,趙恒淡淡道:“安將軍,還不謝恩。”
“臣叩謝陛下圣恩。”
馬車走在官道上,沈懷硯身披狐裘,俊美的側臉在燭火下越發白玉無暇,他沉迷的看著手里的話本。
裴溪山軍營有事,被安庭叫回去議事,他只能一個人回府。
這時,馬車外,兩旁屋子的房頂閃過幾十道黑影,一只冷箭破空刺中馬夫的胸膛。
他依舊淡定的坐著馬車,泛著冷光的劍挑開了簾子,蒙著面的黑衣人道:“沈相,久仰大名。”
沈懷硯放下手中的書,不急不慌:“誰派你來的?”
刺客眼神狠厲,道:“沈相都要死了,就沒必要知道那么多吧。”
沈懷硯不慌反笑,“今日要死的恐怕不是我。”
“你什么意思!”
這時,裴溪山從屋檐上飛身落于馬車頂部,一群護衛也從各個角落里鉆了出來。
裴溪山眸色淺淡,冷聲道:“生擒!”
......
所有黑衣人都被抓住,沈懷硯之前派去跟蹤撻擔使者的密探來報,撻擔私下與安南王勾結,準備對自己動手,他就和裴溪山商量了這個計劃。
突然護衛驚呼了一聲,只見幾個黑衣人紛紛口吐鮮血倒地,沈懷硯驚道:“他們嘴里藏了毒!”
裴溪山最先反應過來,在最后一個刺客要咬毒自殺的時候迅速卸了他的下巴,又打斷他兩只手和一條腿,那刺客痛又叫不出聲,硬生生疼得翻白眼暈死過去了。
護衛們看了看沈懷硯,眼神同情而又敬佩,這裴將軍真是這般兇猛,沈大人真是藝高人膽大。
沈懷硯摸摸鼻子解釋道:“你們將軍從不對我動手。”
把刺客拋給護衛們帶回去收拾,自己摟著裴溪山回府了,走之前還特意吩咐,“別玩死了。”
那刺客剛悠悠轉醒,被這句話嚇得兩眼一翻又暈了過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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