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西程神色僵住,瞳仁縮了縮。
一時沖動,翻了下袋子。
一眼看過去,全是謝凌云——竟然是滿滿一袋子的情書!
顧西程涼涼的一笑,用力把信塞回去,袋子口束緊了,他才懶得看!
…
顧西程把車子停在門口,看到池音音從門口走出來。按了下喇叭,提醒她上車。
可是,池音音充耳不聞,也不朝他看,徑直往前走。
顧西程擰眉,推門下車。
“音音!池音音!”
叫了她兩聲,沒有回應。
顧西程追了上去,扣住她的手腕。“往哪兒去?上車,回家!”
“拿開你的臟手!別碰我!”
池音音反應激烈,好像他是什么病毒攜帶者。
顧西程皺了眉,不敢置信。“你說,我臟?”
“對!我說了!所有和唐名可親近的人,都他媽臟!”
池音音失控的,飚了臟話。
這讓顧西程更加疑惑,他沒有因為被辱罵的惱火,而是堅信。
“你和唐名可,以前就認識?你們,有什么過節?”
哼。
池音音冷笑,“想知道?去問你女朋友啊!看看她有沒有臉告訴你!”
果然。
顧西程皺眉,“猜到你們有過節,但你也不必說話這么難聽,基本的素養你一個準醫生,不該有嗎?”
哼!
池音音冷笑,素養?那是對人才有的!
但她懶得和顧西程解釋,她現在看顧西程,跟看見唐名可一樣惡心!
仿佛耗盡了力氣,池音音懶懶的說:“松手,我懶得和你爭吵。”
顧西程沒松手。
“告訴我,你們有什么過節?我想幫……”
“哈哈……”
他話沒說完,卻惹的池音音狂放的大笑,眼淚都出來了。
顧西程不悅,緊盯著她。
她也懶得解釋,掙扎著,“放手!啊……”
男人不放,終于使得她忍不住痛呼出聲。
顧西程一驚,“怎么了?”
意識到是他弄疼了她,舉起她的胳膊,“我看看。”
這一看,臉色大變。
池音音雪白如玉的胳膊上,一道兩三公分的傷口,此刻泡了水,周圍的皮膚都腫脹發白,眼看著要掉下來一樣!
“怎么回事?”
顧西程想了想,應該是今天在片場,她和唐名可糾纏時弄傷的。
他很是無奈,“受傷了怎么不說?你是個醫生,還帶著傷洗澡?”
池音音連白眼都吝嗇于給他。
“走,去醫院。”
顧西程去拉她另一只手,池音音掙扎不掉,情緒暴躁。
“煩死了!你不要碰我!我叫你不要碰我!”
男人一怔,沒想到她會如此失控,就像只暴走的小獅子。
他本也不是什么好脾氣的人,對她已經足夠有耐心了。
沉著臉,“你再不聽話,我抱你了。”
“少來這套!”
池音音不吃他這套,“你弄傷我的時候,看都沒看我一眼,現在裝什么好人?”
“什么?”
顧西程愕然,不敢置信。
她的傷,竟然是他弄的?
“忘了?”
池音音吐氣如蘭,甚至微笑著。“你把我推到地上,眉刀扎進我的皮肉里!”
說著,舉起胳膊,比劃了下。
“不深,也就一公分而已。”
顧西程呼吸一窒,一股濃烈的自責和痛感遍布心頭。
他竟然傷了她!
最不可原諒的是,他竟然不知道!
“對不……”
“啊……”
池音音突然捂住了小腹,臉色蒼白,豆大的汗珠從額上、兩鬢落下。
“音音!”
顧西程驚的神色恐慌,將她打橫抱起,“我們去醫院!”
疼痛讓池音音沒法拒絕。
從懷孕至今,她從未有過這樣的難受。
她甚至在想,可能,孩子已經等不及她做決定,它自己已然有了決定。
它的父親不知道它的存在,或許也并不歡迎它的到來!
而它的母親,太弱了。
她自己生存著已經這樣艱難……
所以,它這是要走了嗎?
突然,池音音緊緊揪住顧西程的衣襟,太過用力,以至于脖頸上青筋清晰可見。
“顧西程!”
費力的叫著他的名字。
“你說。”
或許是她疼的意識不清,覺得男人是這樣溫柔,從眼神到語調。
“孩子……”
池音音開口,全是氣音。
“我的孩子,保住我的孩子!”
顧西程低頭,吻在她冰涼的額上,“放心,不會有事,你和孩子,都不會有事!”
為了池音音的名聲考慮,顧西程沒送她去附院。
“醫生!”
顧西程抱著池音音沖進急診大廳。
“送她進檢查床!通知婦產科溫主任來!”
“好!”
護士來請顧西程出去,池音音拉住他的手,恐懼讓她不肯松手。
“家屬不能在里面!”
這個規矩,池音音作為醫生,當然知道。
只是,她也是人,是人就會有情緒失控的時候。
“顧西程,顧西程……”
她也不知道自己要說什么,只是一遍一遍叫著他的名字。
顧西程舉著她的手,貼到自己臉頰上,“聽話,孩子不會有事的。”
“嗯。”池音音哽咽著點頭,閉上眼,松開了他。
他被護士請到了外面,感應門關上的瞬間,非常詭異的,他竟然有種感同身受的痛感……
…
池音音躺在觀察室的床上,醫生在批評顧西程。
“你是怎么回事?你和她吵架了?”
顧西程怔了下,掃了眼睡著的池音音沒說話。
就像是,默認了。
“不像話!”
醫生更是不客氣,“知道懷孕就是從鬼門關走一趟嗎?懷胎十月,每一天都有可能會發生意外!每一刻都有可能要了她的命!”
這么嚴重?
顧西程皺了眉,除了心疼之外,還有種異樣的感覺。
見他態度還算好,醫生語氣緩和了些。
“年輕人,多注意點,和孕婦吵什么?她啊,就是被你氣的!孕婦的情緒也很重要……”
挨了一通罵,顧西程覺得也差不多了。
問到:“我太太她,不要緊吧?”
“嗯,現在是沒事了。”
醫生說,“氣的一口氣沒續上,還好,送來的及時。一會兒讓護士給你拿本孕婦注意手冊,好好學學。”
“呃,好。”
病房里安靜下來,顧西程拉開椅子坐下,薄唇緊抿。
氣性真大,明明今天,是她把唐名可打的沒有還手能力。
“先生,給。”
護士來給他送孕婦手冊,顧西程道過謝,接了。
閑來無事,隨意翻看著,又看看池音音。
腦子里不斷重復著她的那句:保住我的孩子!
她,很愛謝凌云吧。
這么害怕,他們的孩子,就這樣沒了……
瞬時,顧西程整個人的氣息變得寒涼無比,凝望著池音音,溢出譏誚。
喃喃:“既然如此,為什么要出現在我面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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