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西程怒火叢生,高舉著蛋糕盒。
瞇著漆黑的眸,咬牙切齒。
“我要是給它砸了呢?”
池音音眸色一寒,正視著他,神色很嚴肅。
“這是我的蛋糕,請你放下,我沒有在跟你開玩笑。”
她竟然真的這么在乎……
盯著她粉嫩白皙的臉,顧西程手臂收緊,哼笑一聲,唇角翹起鄙夷。
“我說要砸了它,也沒有跟你開玩笑!”
話音未落,驀地揚起手臂,再狠狠一摜!
“啊!”
池音音的驚呼聲中,蛋糕被砸到了地上。頓時四分五裂。
盒子整個飛了出去,只剩底座。
里面的蛋糕飛濺的到處都是,軟趴趴的黏在地上。
一旁,鄭磊鄭剛看呆了。
二哥好大的火氣!
好多年了,沒見二哥這么生氣了!
兄弟倆齊齊背過身去,不敢再看。這蛋糕,肯定是沒法吃了……
停頓了兩秒,池音音緩緩抬頭,看向始作俑者。
“你真的砸了。”
顧西程昂著下頜,有種死豬不怕開水燙的瘋狂。
“是,我砸了!”
空氣,死一般的寂靜。
一秒,兩秒。
池音音偏過臉,低低笑了。
男人狹長的眸瞇起,冷冷嗤笑,“你也覺得,我砸的好,是不是?”
“顧西程。”
池音音猛然看向他,眼底隱隱泛著紅色的光。
“你就這么點能耐嗎?”
什么?
顧西程怔愣,沒明白音音的意思。
池音音繼續說,“池伯年送我蛋糕,你不滿意?那你當時怎么不砸?啊?”
“……”顧西程僵住,薄唇微張。
哼。
池音音冷哼,“怎么不說話?你不說,我來替你說!因為,你舍不得當著唐名可的面!”
不,不是……
顧西程下意識的搖頭,想要解釋。
可池音音哪里會給他機會?
“真是可笑!”
池音音憤恨的瞪著他,控訴道。
“唐名可你舍不得傷,我就仍由你搓圓揉扁!你在我面前一口一個老畜生,有能耐你去他們一家人面前喊去啊!沖著我,算什么本事?”
事情怎么變成了這樣?
顧西程已然呆了。
池音音蹲到了地上,抬手,伸向砸的稀巴爛的蛋糕。
喃喃:“不能要了,不能了……”
雖然,她早就不渴望父愛了。
她這次回去,也不是懷著期待而去的。
但是,這個蛋糕,是池伯年主動給她的!
因為,她多吃了兩塊,說了兩句,這蛋糕真好吃……
從八歲起,她就沒有再享受過父親這樣的關懷了!
十多年后,父親再一次看了她一眼。
是施舍也好,別有目的也罷。
這個蛋糕,都是她的!
憑什么?
顧西程憑什么,砸了?
眼眶漸漸濕潤,池音音抬起手,抹去眼角溢出的淚水。
顧西程猝然失神,音音,哭了?
就因為池伯年的蛋糕沒了?
真是可笑!
他提出離婚的時候,她都沒有哭過,甚至,沒有露出一絲難過的表情。
她竟然,為了池伯年哭了?!
在她眼里,他竟然還不如池伯年?
顧西程感覺,他的自尊被撕了下來,扔在地上,狠狠踐踏!
驀地轉身,顧西程拉開車門。
鄭磊鄭剛趕緊跟上去,“二哥,要走了嗎?”
可是,音音還在哭呢。
顧西程扣住車門的手緊了又緊,最終松開。
返身,又回到池音音身邊。
強壓著心頭的酸楚和怒火,“別哭了!一只破蛋糕,我給你買!你要多少都……”
話沒說完,池音音驀地站起了身,像是沒聽見他說話。
不,是壓根看不見他這個人。
目不斜視的,直直往前走。
見狀,鄭磊鄭剛趕緊閉上了眼睛,他們什么都沒看見。
顧西程眉眼陰沉得能滴出水,菲薄的唇勾出嘲弄淡漠的弧度。
快跑兩步,拉住了池音音。
“我跟你說話!沒聽見嗎?”
在觸及到音音那冰冷的眼神后,心虛的,瞬間放下了姿態。
“我說,我給你買……”
想了想,實在是百爪撓心、不吐不快。
“我不是跟你說過,以后別要池伯年的錢了?東西也是一樣!他年紀一把,結了婚,有孩子的!你以前不是答應我了嗎?”
“嗯,是。”
池音音點點頭,仰望著他。
“那時你是我丈夫,我應該聽你的,和其他男人保持距離,你現在,是我什么人?憑什么管我?我又為什么要聽你的?”
“我知道你有錢,賠的起。但是,砸了就是砸了,再買的,都不是原來的那個了。”
她無力的晃了晃被他拽著的胳膊。
“松手吧,我好累,想回去休息了。”
不是原來那個了……
顧西程呆愣在原地,內心翻江倒海,他要瘋了!嫉妒的要瘋了!
可他能怎么做?
驀地,他抬起腳,一腳踢飛了地上那軟趴趴的一坨蛋糕!
鄭磊鄭剛:蛋糕做錯了什么?
他們大氣不敢出。
顧西程卻看了過來,朝鄭剛吼,“愣著干什么?送她回去!這也要我教?”
“呃!是!二哥!”
鄭剛陡然一凜,直直的去追池音音了。
…
顧西程既沒去附院,也沒回瀾灣。
給傅季白打了電話,知道他和人在彌色談事,就過去找他。
到的時候,傅季白還在忙。
出來找他時,問鄭磊,“你們二哥呢?”
鄭磊笑嘻嘻:“二哥在大廳,看人跳舞呢。”
嗯?
看跳舞?這么反常。
傅季白找了過去,看一眼顧西程,“好看么?”
“好看啊。”
傅季白失笑,“今晚不是你老丈人生日么?怎么有空來看這個?”
顧西程也沒走,一邊看著臺上,一邊跟他把今晚的事情說了。
末了,問他。
“音音那么生氣,那蛋糕,我是買還是不買?”
然后自問自答。
“還是算了,她不會要的,說不定更生氣!”
“嘖,煩死了。”
靜靜的聽他說著,傅季白的神色很是耐人尋味。
顧西程被他看的瘆得慌,“你這什么眼神?”
傅季白笑了下,“看一個‘春心萌動的男人’的眼神。”
顧西程:“調侃我?”
“并不是。”傅季白搖搖頭,冷靜的微笑,“顧二,你確定,你要和唐名可在一起?”
“你什么意思?”
顧西程濃眉深鎖,懷疑兄弟還在耍他。
“我還有別的選擇?當時,你可是說,你是我,也會做出一樣的選擇。”
是男人,就該對自己的行為負責。
為了孩子,也為了辛苦懷胎十月的孩子媽媽。
“是,我是說過。”
傅季白點點頭,“但是,你自己的心意,你自己感受不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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