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立走了。
房間里安靜下來,陡然變得尷尬。
池音音道:“我去洗個澡。”
她本來沒這個打算,但進來時,王嬢嬢告訴她,已經幫她把水放好了。
“嗯。”顧西程頷首,沒別的話。
池音音邁步,往浴室走。
“音音。”
他突然又叫住了她。
“有事?”池音音轉身回頭。
男人皺著眉,不解的問,“為什么會回來?”
池音音微怔。
看得出來,他并不太高興,雖然并沒有對她發脾氣。
她如實道:“為了爺爺,也是為了你。”
這是什么話?
顧西程不理解,也不太信。為了爺爺他明白,可為了他……從何說起?
說不清什么原因驅使,他脫口問到。
“為了我?你這么喜歡我了嗎?”
以至于,不計較他給她的不是百分百?
這話問的,很不客氣,隱隱有幾分逼問的意思。
池音音輕蹙了眉,“我知道,我回來破壞了你和唐名可,但是,你別找我發泄。”
“!”
顧西程一怔,眸色閃了閃。
“我不是……”
他絕對沒有找音音發泄的意思,只是事情發生的太突然。
他不理解,也沒做好準備。
可池音音淡淡一笑,直視著他。
“你想和唐名可在一起,應該從根本上解決——那就是讓爺爺放寬心,接受她,而不是來對付我。”
還別說,他和唐名可在這一點上挺合拍的。
拿顧洛浦沒有辦法,都來刁難她!
她不想多說,轉身進了浴室,留下顧西程,呆怔在原地。
更煩躁了!
他這是怎么了?
為什么把局面弄成了這樣?
…
池音音洗完澡出來,一拉門,顧西程竟然就站在門口。
她很吃驚,“……”
不用她問,顧西程解釋:“浴室潮濕又滑,擔心你萬一有閃失。”
所以,他才在門口守著。
池音音點頭,“……”
看了眼她潮濕的頭發,顧西程牽著她的手,扶她在椅子上坐下。
之前她還在顧宅時,就不喜歡用吹風機吹頭發。
那時候,顧西程就拿毛巾給她擦干。
這次,顧西程也沒忘,拿著干毛巾給她擦。
擦的七八成干,差不多了。
“可以了。”顧西程放下毛巾,扶住她,“王嬢嬢準備了吃的,下樓吧。”
“……哦。”
不自覺的,池音音偷偷抬眸瞄著他。
眉心蹙起。
他很矛盾,一邊抗拒著她的回來,一邊卻又關心她,對她好。
他這樣,會非常累的,他自己知道這一點嗎?
樓下餐廳,王嬢嬢把餐盤端上來,一碗牛骨湯,還有一條魚。
“牛骨湯熬的挺濃的,沒有一點油腥,嘗嘗,要是喜歡,我以后多做。”
指指魚。
“魚皮全部剝掉了,按照西少爺的吩咐,清蒸的,沒有放調料。”
另外備了一只小盤子,裝著醋。
“蘸著吃。”
“謝謝王嬢嬢。”
池音音點著頭,不自覺的咽了咽口水。
喝了口湯,顧西程夾了塊魚肉,蘸了醋放進她碗里。
池音音杏眼晶亮,鼓著腮幫子點頭,“真好吃。”
嘖。
顧西程皺眉,看著都覺得牙都要酸掉了。
王嬢嬢卻是笑嘻嘻的。
“音音這么愛吃酸的,這里面……一定是個小子!老爺可該高興了!”
又去問顧西程:“西少爺,你喜歡兒子還是女兒?”
突然被點名,顧西程想的,卻是唐名可肚子里那個……
他剛從加國回來,之后又一直忙,又加上爺爺的緣故,他已經有好幾天沒和她聯系了。
不知道他們娘兒倆,現在怎么樣了?
突然,顧西程煩躁起來,坐不住了。拉開椅子起身。
池音音:……
“西少爺。”王嬢嬢是直接問,“你這是,要走嗎?”
“嗯,要出去一趟。”
顧西程看了眼池音音,“你慢慢吃,晚上我有應酬,不知道什么時候能結束,自己早點睡,不用等我。”
沒等到她回答,已然轉身走了。
“好……”
一個字卡在池音音嗓子眼,不上不下,一如此刻她的心情。
顧洛浦交給她的任務,她真的能完成嗎?
…
山海城。
陸寒江看一眼從進來起,就不斷給自己灌酒的顧西程。
也沒勸他,只是無奈。
“太太回家了,你怎么這個樣?你不是很喜歡她嗎?”
喜歡。
顧西程打了個酒嗝,放下酒杯,“上個洗手間。”
他哪兒是去洗手間?分明是去抽煙了。
幾人面面相覷。
陸寒江:“這小子就是道德感太強了。”
“分明是童年陰影。”周定楷搖頭。
顧公子自幼無父無母,傳言,他是被父親給拋棄的。
而他的母親,是被父親給逼死的!
年代久遠,事發時,他們幾個都太小,誰也不清楚具體情況。
但都深知,父母的事,在顧公子心里留下了深刻的陰影。
顧公子平生最恨——就是拋妻棄子的混蛋!
傅季白幽幽輕嘆:“唐名可算是拿住了顧二的死穴了。”
心結所在,無人能解。
…
深夜,顧西程回到荔灣。
懷孕之后,池音音睡覺輕,他推門的瞬間,她就醒了。
他走去衣帽間時,她聞到了他身上濃重的酒味。
池音音蹙眉,借酒澆愁去了?
浴室里水聲響起,顧西程洗了個淋浴,回來時,輕手輕腳的。
還知道顧及池音音,不算醉的厲害。
掀被子上床時,愣了下。
床上有兩條被子——音音蓋著一條,背對著他。
他這條,是單獨的。
顧西程皺了眉,站著好半天沒動。
池音音有些不耐煩了,抬頭去看他,“怎么不睡?”
有個大活人一直這么站著,她也沒法睡啊。
“被子。”顧西程吐出兩個字。
“怎么了?”
池音音笑容輕綻,“我想你也不會愿意跟我睡一床,正好,我懷孕了,一人一床,不是挺好的?”
好?
哪兒好?
她又知道,他不愿意和她睡一床?
顧西程只覺得憋悶的厲害,這一晚上的酒白灌了。
既然這是她的意思,那他還能怎么樣?
掀開被子躺下,背對著池音音,關了床頭燈。
周圍倏然一黑,房間里,很快安靜了。
兩個人各自蓋著一床被子,中間隔著寬闊的距離,足以再睡下一個人。
池音音默默攥緊手心。
他們明明這樣近,卻又那樣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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