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晚,池音音和顧西程留在醫院,陪夜。
池城一切正常,做完治療,睡的香甜。
顧西程交代看護守著,帶著池音音出了病房。
音音一整天沒吃東西了,再這么下去,弟弟還沒好,姐姐就該倒下了。
“走吧。”
顧西程牽著池音音出了病房,“只是吃頓飯,就在醫院附近,耽誤不了多少時間。”
兩個人手牽手,出了病房大樓。
入夜后,溫城飄起了飛雪。
比起江城,溫城地廣人稀,顯得格外安靜,尤其是在這靜謐的夜里,安靜的能聽見雪落下的聲音。
池音音低頭,看看被顧西程握住的手,抿抿唇。
“你剛才……”
倒是顧西程先開了口,“城城叫我姐夫,你怎么不糾正他?你好像,還附和他了?”
“?”
池音音一怔,漲紅了臉。“我,我是……沒想起來。”
但聲音越來越小,有些心虛。“對不……”
“誰要你道歉了?”
顧西程抬起手,托住她的下頜,雙眸灼灼,望進她眼底。“我要的是名分,池音音,你該給我名分了吧?”
“??”
池音音愣住,霎時間,渾身的血液似乎都在沸騰著,叫囂著。
“你,你什么意思?”
“不明白?”
顧西程挑挑眉,戲謔的語調,“還是說,揣著明白裝糊涂?池醫生,你是真一點不肯主動啊!”
看他一副似笑非笑的模樣,池音音眼睛一橫,甩開顧西程,“我就這樣!”
一轉身,往前跑了。
“音音!”
顧西程一愣,隨即追了上去。
長臂一伸,拉住池音音攬進懷里,“我錯了!我的錯,我拜托你,懇求你,我想當城城的姐夫,行不行?嗯?再給我一次機會,好不好?”
池音音抿著唇,壓著唇角。
抬頭看他,“你確定,你適合這么問我嗎?”
“?”顧西程不太明白,“有何不可?”
池音音提醒他,“你和涂思穎。”
“哦……”
顧西程恍然,敲了敲額頭,“這事怪我。”
之前,他是有拜托過涂思穎,也是他有意要讓音音以為,他和涂思穎有發展的可能。
“我和她不是真的,我和她之間,沒有一點不清白。”
“真的?”
池音音將信將疑。她可不想為了一己之私,成了‘三’。
“真的。”
顧西程抬手,輕輕彈了彈她的額頭,“你說你,我跟你說真話,你不肯信,做戲你倒是深信不疑?池醫生這么聰明的人,你到底哪兒聰明了?”
池音音不樂意了,“說事情就說事情,做什么人身攻擊?”
“啊?”顧西程詫異,“說你不聰明,是人身攻擊?”
“對!就是!”
顧西程忍著笑,舉手投降,“好好,是我的錯,你聰明,你最聰明了。”
話音未落,雙手捧住她的臉頰,低頭吻了下來。
“唔……”池音音一驚,杏眸圓睜。
纏綿的深吻,她人靠在了他懷里。
一吻畢,顧西程依舊抱著她,“那你呢?和謝凌云分手的事,為什么不告訴我?”
池音音嘟嘟嘴,“那我不是看你和涂思穎發展的挺好的,要是讓你知道,怕你做出什么糊涂事嗎?”
別說,顧西程深以為然。
他不是什么善人,他還真有可能做出狠事來。
他現在突然后怕的很,幸好,他沒在心灰意冷的時候,找個人隨便湊活了。
否則,得知音音恢復自由身的今天,他得悔斷了腸子!
顧西程張開雙臂,深深的把池音音摁進了懷里。
還好,他足夠清醒。
還好,謝凌云放過了音音,也放過了他自己。
這么說來,老天爺似乎也不算苛待他了……
池音音被他抱著,雖然他一句話不說,但是,她能察覺到,他很高興。
這份喜悅,是他們共同的。
此刻,任何的語言都不足以形容。
他們走了這么多年,終于,在這一刻,走到了對方面前,走到了一起!
顧西程抬起頭,捧住池音音的臉頰,再度吻住了她。
池音音墊著腳,配合他。
咕咕。
“……”顧西程突然頓住,疑惑的眨眨眼,“什么聲音?”
池音音臉頰熱熱的,“沒什么聲音啦,你聽錯了。”
“不對。”
顧西程拿手貼在她肚子上,一本正經,“池醫生,你的肚子叫了,你不知道嗎?是什么問題啊?”
“?”
池音音瞪著他,笑罵道,“你真煩!”
伸手去揪他的頰肉,“讓你說我!”
“救命啊!”顧西程佯裝害怕,往前跑,“謀殺親夫啊!”
“你別跑!給我站住啊!”
池音音彎腰,捧起一團雪,在掌心壓成了雪球,笑著追上去,“看招!”
雪團砸出去,落在了顧西程腳邊。
顧西程得意的攤攤手,“池醫生,腿短,個子也矮了啊!”
“還說我?”
池音音氣呼呼的沖過去,指著他,“你,彎腰,低頭!”
“干嘛?”顧西程覺得,她有陰謀。
池音音挑眉,“你敢不聽我的?”
“那不敢……”顧西程立即搖頭,乖乖的彎腰、低頭。
“嘿嘿。”
池音音壞笑著,抬起手,然后,伸到了顧西程的衣領里面,冰冷的掌心,貼在了他熱乎乎的背上。
“啊!”顧西程慘烈的大喊著。
“哈哈……”
池音音笑彎了眉眼,“好暖和啊。”
瞪一眼顧西程,“怎么,不服氣啊?不愿意給我暖手嗎?”
顧西程看著她,滿眼的寵溺,“怎么會?我愿意的。音音,你知道,我一直愿意的。”
雪簌簌落下。
池音音笑著點頭,眼底亮晶晶的。“嗯,我知道的。”
路不太好走,顧西程背起池音音,一步一步,走的很慢。
池音音趴在他肩頭,看著他的頭發,“西程,你的頭發上都是雪。”
“下雪了啊。”
“是啊。”池音音摸摸自己的頭發,“我的頭發上也是雪。”
她摟住他的脖子,低低道,“你說,我們這樣,算不算白頭了?”
顧西程頓了頓,低笑道,“我們會真正白頭到老的。”
“嗯……”
池音音悶聲應著,更緊的摟住了他。
顧西程一步步走著,聽到背上低低的嗚咽聲。音音哭了……
他沒有勸,甚至沒有出聲。
就讓她哭吧,老實說,他也想哭一哭。
他們走到今天,實在不容易。
但終于,結局是好的。
他們可以在一起了。
往后余生,再不會分開。
他想,他們的下一次分別……唯有死亡。
但那是很久很久之后的事了,在那之前,他們會有長長的一輩子,在一起,相愛,相守,相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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