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五章當媽媽
是霍弋。
霍弋的電話在這一刻打來，如同天神降臨，秦故趕緊接聽。
滑開屏幕的下一秒，男人冷厲的聲音在那頭響起，卻說的是讓秦故心涼了半截的話，“來醫院。”
那邊丟下這三個字，什么都沒解釋就掛斷了電話。
秦故正好也想當面跟霍弋聊一聊朱玥的事兒，便匆匆打車去往醫院。
醫院門口，陳最接到了她，把她帶進了住院部。
走進住院部，秦故的腿就發軟。
小腹揪疼。
那一夜，她失去孩子后就是在這棟樓里醒來的，只不過她住的是一樓四個人一間簡陋又嘈雜的病房里，而陳最卻把她帶上了頂樓。
頂樓只有一間病房，窗明幾凈，綠植環繞，處處都是安靜跟溫馨。
不用想，肯定是俞溪住在這里。
畢竟霍弋從來都只會把最好的東西給她。
想起那痛徹心扉的一夜，以及這三年來很多個被霍弋冷漠無視的日日夜夜，秦故心口絞痛，鼻頭泛酸。
她微微抽了抽鼻子。
陳最聽到了，回身看了她一眼，提醒，“太太，先生現在心情不太好......”
“我知道，我會控制自己的情緒的。”秦故伸手抹掉了眼尾的濕意。
霍弋不愛她，她的眼淚只會讓他厭惡。
以前秦故很偏執的覺得霍弋就算是厭惡自己也比無視好，于是她會纏著他鬧，哭，笑，覺得他就算是吼自己一句，瞪自己一眼，也是關注到自己的。
現在秦故不傻了，想明白了，既然都要分開了，還招人煩干什么呢。
她跟著陳最走進了病房。
房間內，盛滿陽光的病床上，俞溪靠在床頭正捧著一本書在看，霍弋坐在沙發邊擺弄茶幾上的茶具，屋內茶香氤氳。
“小故妹妹......”俞溪看到秦故來了，忙放下手里的書，看向她的目光顫抖，里面仿佛還有恐懼。
“霍弋，你在電話里說的話是什么意思？”
秦故不想理會俞溪，目光直直落在霍弋身上。
霍弋兩指捏著茶杯，掀眸看著秦故后又看了陳最一眼，陳最會意，拿出文件開口，“太太，是離婚協議出了點問題。”
陳最把事情說清楚后，秦故才知道自己簽的協議里竟然還有這么過分的條款。
“霍弋，你怎么可以這么對我？！”秦故怒氣涌上心頭，手指直指俞溪，“我爸爸就是因為她才被判了死刑，這些年你明里暗里縱容她對秦家造成的傷害還不夠嗎？現在跟我離婚，你還要我把秦家僅剩的產業轉到她的名下......”
秦故說不下去了，這份她沒有仔細看的合同里詳細的列出了那些產業的名字，因為是秦故的母親在婚前留給她的，所以才沒被收回，都是些小酒館小工廠什么的，不值錢，但是每一個產業的名字里，都帶著個故字。
這些東西，都是母親對秦故的愛。
而現在，霍弋要把它搶過去，給俞溪。
如果不是這些產業產權變更出了問題，他找她來當面對質，秦故或許到死都不會知道，她已經被霍弋吃干抹凈，什么都不剩了。
秦故心痛到快要窒息，不爭氣的眼淚大顆大顆的從臉頰滾落。
霍弋走至她面前，抬手刮過她掛滿眼淚的臉頰，微垂眼瞼，濃密如扇的黑眸之中只有冷漠，“秦故，你哭什么？你以為當初我答應秦天培娶你，是出于同情跟道義？”
不是，秦故以為霍弋答應娶她，是因為還心疼她，還想保護她。
“錢，秦天培答應給我的錢，以及補償給小溪的錢。”
“你閉嘴！！”
秦故怒吼出聲，雙目赤紅的緊盯著霍弋，“霍弋，你一定要這么殘忍嗎？”為什么不肯騙她一下呢，一定要把這個真相在她面前撕扯開......
“我一向這么殘忍，只是你蠢到不愿意看清而已。”
病床上的俞溪看著這一幕，前一秒還水光盈盈充滿懼怕的雙眸這一刻充滿了得意。
下一刻，她哽咽開口，“阿弋，如果小故妹妹不愿意，你就不要強迫她了，小故妹妹，你以為我想要秦家的臟錢嗎？再多的錢能換回我健康的身體嗎？能換回我當媽媽的機會嗎？”
當媽媽。
這三個字刺激了秦故的敏.感神經，她哈哈大笑了起來，笑得停不下來，房間里霎時間只有她那蒼涼的笑聲了。
俞溪被嚇到了，弱弱的喊了霍弋一聲。
霍弋沒動，皺眉看著秦故，這才發現才幾日不見，她消瘦蒼白了不少，本來就小的小臉看起來都還沒巴掌大了。
離婚，就這樣要她的命？
秦故笑了半晌，都快要缺氧了才撐著身子從地上站了起來，耷著沒有力氣的肩膀，一步步走向霍弋，待站定在他面前的時候，她抓起霍弋的手放在了自己的小腹上。
“霍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