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七章凌亂
忙碌過后的搶救室內。
一切都凌亂不堪。
各種機器發出尖銳的叫聲，直沖腦仁兒。
秦故失魂落魄的被護士領出了搶救室。
“秦小姐，醫生已經盡力了，老人家顱內出血太嚴重了......”
“他又有基礎病......”
“你節哀。”
護士一直在說話。
秦故如同機器人一樣，簽了一張又一張的文件。
病危通知書。
死亡告知書。
尸體陳放書。
......
各種的文件，像是雪花一樣，一片片的壓在了秦故的心頭。
從搶救室離開，她陪著王爺爺去停尸房。
又簽了一大堆的文件。
“好了，你可以聯系人把尸體帶走了。”
停尸房的工作人員收了表，丟下句話轉身就走了。
聯系人。
聯系誰呀。
爸爸死了。
哥哥被帶走了。
霍弋不要她了。
玥玥的手機關機了。
她該聯系誰呀？
秦故站在停尸間大廳，這里到處都是悲戚的人，他們成群絕對，相擁而泣。
只有秦故，孤零零的站著。
這一刻，他覺得撲面而來的不是死亡的氣息，而是絕望。
那么深，那么冷的絕望洶涌而來，將她吞噬。
這時，有人走了過來。
“小姐，要送殯儀館嗎？我們家現在有活動，停靈三天免費送十個花圈，停靈超過七天可以免費化妝......”
“小丫頭，別聽他說，他們家殯儀館風水不好，我家的好，還有大師念經，保子孫昌盛健康發財，我家也有活動，你看看，這是我家的活動單子......”
“我家單子你也拿著......”
“秦故！秦故是誰？秦故！”突然，有人在大聲喊秦故的名字。
秦故看過去，只見一個工作人員十分不耐煩的站在王爺爺尸體邊上，“表簽了沒？費用結清了沒？結清了還愣著干什么，尸體趕緊弄走，快快，騰地兒騰地兒。”
“我，我馬上聯系殯儀館。”說著，秦故隨便在手里的傳單里找了張出來，撥通了上面的電話。
很快，來了個大媽。
大媽拿著個本子來登記參加葬禮的人員，還有守靈的天數。
秦故算了算，參加葬禮的，除了自己，就只剩玥玥了，守靈天數，她不知道這里面有什么講究......
“你家就你一個人了？沒長輩親戚了？遠房親戚也沒有？那你選個套餐吧，這個23888的套餐就不錯。”
“23888......”秦故的指甲掐進了掌心，剛才繳了搶救費，她銀行卡里的余額沒有這個數了。
“怎么，嫌便宜了呀？那當然是越貴越好啦，你看這個53888的，送骨灰盒，這個83888的還送化妝，你看看你家老人，哎喲，頭上這么大個洞，不補一補呀？”
確實。
王爺爺現在，很難看。
一整夜的搶救，他的喉嚨，肚子，都被戳了好多的洞插管子，頭頂的骨頭也被取了一塊兒。
秦故也想讓老人家完完整整干干凈凈的離開。
只是，83888，她實在沒那么多錢。
大媽似看出了她的窘迫，就坡下驢，“看你這個小姑娘也怪可憐的，這樣吧，我給你便宜一點，83000，行吧？”
秦故搖頭，“我沒有這么多錢......”
“那你選兩萬多這個吧。”
秦故兩只手揪在了一起，“我也沒有......”
“兩萬多都沒有，那你叫什么殯儀館，死什么人呀，浪費我時間！”大媽瞬間爆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