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哥小說網 > 美人天生壞種,眾神病態邀寵 > 第9章 您一定要在神壇上高高坐好
  沒多久,司儀長老就端著兩套喜服上樓來,擺在桌子上那套大紅的喜服旁邊。

  “宗主,劍君他……”

  “知道了。”

  方寂雪容顏不改當年,一身天青色的錦袍,輕紗罩衫隨步履浮動。

  剛才,下面幾人說的話,一個字不漏,全都入了他的耳中。

  此刻,吉時將至,新郎還未更衣,更加面無半點喜色,對溫疏白送來的這兩套大粉大綠,俗不可耐的衣裳,也根本沒有任何反應。

  司儀不敢再催。

  宗主的苦衷,只有他們親近的幾個人才知道。

  這種違背師徒大倫的婚禮,任誰都是要淬上一口的。

  奈何如今,太沖圣教神權極盛,任何一國一宗都無力與之抗衡。

  教宗那邊,由圣女直接壓下來,還親自見證了南嬋公主脫離千機宗,這其中,促成姻緣是假,對宗主忠心的考驗是真。

  宗主不能反抗教宗的意志,一人擔下壞了師徒大倫的罵名,連發出的紅帖都是命人代筆,上書寥寥數字。

  七國十二宗有頭有臉的人物,皆心領神會,清一色的告病有事,各自找幾個差不多的弟子帶著賀禮,前來走個過場,算是無聲聲援。

  只有梵天闕這種不問世事,不知人間疾苦,只想帶孩子看熱鬧的,才會祖宗級別的人物親自駕臨。

  司儀長老只能苦勸一句:

  “宗主,您與公主之間的師徒之義已盡,從今日起,便是夫妻之情,您……”

  他想到了“節哀順變”,詞到嘴邊,又咽了回去。

  師徒……

  方寂雪回眸,望向布滿紫色霹靂的鎮魔塔。

  布下這萬象大陣的那個人,也曾與他是師徒之義。

  可后來呢,魂飛魄散了千年,尋都尋不回來……

  司儀是后入宗門的,對一千年前的事,只有耳聞,不曾親見,知道自己還是犯了忌諱,不敢再多言,只能又小心勸了兩句,就忙不迭回避了。

  方寂雪目光重新落在溫疏白送來的那兩套衣裳上。

  無論用料還是做工,明擺著是臨時在街上店鋪里買的。

  這祖宗根本就沒什么誠意,不過是想惡心他,看他熱鬧,瞧著他如何破這個局罷了。

  九百年了,溫疏白要么不出現,一出現就處處針對他,有仇一樣。

  當初封印崩塌時,溫疏白摘了綃紗,劍劈魔域之門,救了所有的人,偏偏不救他,而是拍劍于前,兩手拄著劍首,懶洋洋看他勉力苦撐,一次又一次從血海中爬起來的慘樣。

  就好像等著看他怎么死。

  又好像在問:你怎么還不死?

  方寂雪淡淡一笑,已經習慣了……

  可眼下這個難題,該如何解?

  正沉吟間,忽然想到,方才遠遠瞧見,溫疏白身后跟著的那個與阿涼身形相似的傀儡人,肩頭好像落了只透綠的小蝴蝶。

  楚微涼小時候,邪根尚在那會兒,天真又不懂規矩,經常會招些小小的妖靈飛來樓上,替她偷瞧他在做什么。

  她以為他不知道。

  但是,他什么都知道。

  方寂雪目光一陣晃動,悵然苦笑。

  人早就死了,沒了。

  是他親手干的。

  不過……,他知道如何破溫疏白的難題了。

  ……

  另一頭,伽藍王宮中,安南嬋已梳妝完畢,外面,四頭白犀,披紅掛彩,承載的金紅裝點的宮攆,也已經靜候多時,只待公主起駕。

  有宮女一溜小跑入內,與她附耳這樣那樣一番,飛快稟報了喜服的事兒。

  安南嬋將手中正在把玩的簪子啪地朝妝臺上一砸,滿面紅妝陡然一變。

  “姓溫的那個瞎子實在是太過分了!師父為人心善,清心寡欲,不與他爭長短,他就處處得寸進尺!”

  “噓……!”

  宮女慌忙跪下求饒,“殿下請小聲點兒,劍君于我北玄,有救世之恩,您說這話,可千萬不要被外人聽見,萬一惹了不必要的麻煩,壞了大婚的喜氣可就不好了。”

  安南嬋不悅,“那又怎樣?我們的大婚,是圣女親自指定的!今日的一切,是我應得的。誰敢阻攔?”

  她說著,對鏡摸了摸臉。

  這個世界,每個人修行到一定程度,都會煉出一樣命元,用來在必要時刻抵一次致命危機。

  一千年前,安南嬋修行尚淺,命元極其單薄,卻敢拿出來擋了楚微涼的天魔解體。

  她自己用一條小命,換了方寂雪最值錢的一條命,也是從那時起,引起了教宗的注意,認為她是個可用之人。

  其實,誰都不知道,她之所以敢賭,也是因為事先已經偷偷查探到,方寂雪的命元早就沒了。

  當時如果沒有她,他恐怕就已經在洗罪臺上,給楚微涼那個好徒兒陪葬了。

  所以,他永遠欠她一條命。

  只不過……,雖然賭贏了,代價卻是巨大。

  安南嬋鏡中這張臉,雖然看起來光潔瑩潤,青春如故,可當初承受的痛苦,卻記憶猶新。

  楚微涼,這三個字,她一想起來,臉就痛!

  “給我盯緊那個溫疏白,今日是本宮的婚禮,誰都休想破壞!”她恨恨道。

  另一個宮女也慌忙跪下相勸,“殿下今天大喜的日子,要放寬心,不值得為不相干的人動怒。您與宗主,天定姻緣,從今以后,必是雙宿雙棲,永結同心的。”

  安南嬋終于收拾情緒,重新將那簪子拿起來把玩。

  “你說的對。”

  說完,又想了想,心頭有些甜蜜。

  從今晚開始,他不再是她高高在上的師父,而是她的寂雪哥哥了。

  兩個宮女在底下交換了一下眼色,小心翼翼又為難地提醒道:

  “對了,殿下,莊師姐那邊的封脈印還未解,十分痛苦,哭鬧不止,怎么辦?”

  安南嬋不耐煩,“本宮不是已經幫她壓制了嗎,還哭什么?若不是她眼瞎,怎么會惹到溫疏白?怎么會有這么多麻煩?叫她閉嘴!”

  莊燕心手臂上的封印,看似簡單,可是以安南嬋今時今日的手段,依然無法解除。

  除非請方寂雪親自出手。

  但是,她不想在這么重要的日子,為了旁人的事驚動他,分他的心。

  今天,他應該是完完全全屬于她的。

  于是,索性找了個僻靜地方,將莊燕心關起來,等明日再說。

  很快,送嫁的四只披紅掛彩的白犀牛,馱著攆子,緩慢起步,鼓樂奏起,公主下嫁。

  -

  那一頭,月陰大殿上,方寂雪身影還遠,一大群粉粉綠綠的小蝴蝶,已經花團錦簇般地飛了進來。

  它們不徐不疾,披沐著眾人驚奇的贊嘆聲,朝著溫眠飛去,繞著她飄忽起舞,逗得小女孩咯咯咯笑。

  方寂雪入殿,身上已經換了大紅喜袍,如一團紅云,一改平日里的清冷神仙姿態,隨在蝴蝶之后,翩然飛渡而來。

  殿內所有人起身,恭賀千機宗主大喜。

  唯獨溫疏白坐著看熱鬧。

  兩人目光相觸,相互面子上點頭致意,卻頗有些棋逢對手的意思,心照不宣。

  溫眠被粉粉綠綠的蝴蝶縈繞,好開心,立刻從溫疏白膝頭跳下來,去追蝴蝶。

  蝴蝶便引著她,帶著小妞妞咯咯咯兒的笑聲,去了外面花園玩耍了。

  方寂雪借力打力,將那兩套粉粉綠綠的喜服變成了小蝴蝶,哄了溫眠開心。

  一來,不傷自己尊嚴。

  二來,不下溫疏白面子。

  他知道,只要溫眠高興,這位祖宗就不會太過矯情。

  第一輪交鋒,方寂雪退一步接招,溫疏白看在女兒的份上也不過分。

  兩人打了個平手。

  楚微涼此刻站在溫疏白身后半步,還是尋常侍婢的打扮,自從方寂雪進來,就不曾抬頭。

  可那人腳下每邁出一步,仿佛都踏在她的神經上。

  她眸中暗黑,唇角微微一挑。

  看到師父您活得這么好,徒兒就放心了。

  您一定要不染纖塵,在神壇上高高坐好,可千萬不要掉下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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