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南嬋:“你想怎樣?這里是千機宗,你不要胡來!”
楚微涼長腿一邁,從護欄上收下來,一步一步,走到她面前。
她站在臺階上,比安南嬋略高一截。
俯視的目光,深不見底,仿佛地獄深淵。
片刻的對峙,安南嬋從頭到腳的汗毛都豎起來了。
她想起,這個人臨死時,已經一念成魔!
而眼下,千機宗的高手都不在家……
然而,楚微涼就這么看著她,默不出聲,也不動手。
就在安南嬋要被看得崩潰時,她忽然咧嘴一笑,轉了畫風:
“你想不想去魔域之門看看?我們一起呀。”
“你……你干什么?”安南嬋已經完全琢磨不到對方要干什么了。
“哄你啊。”楚微涼笑,“你不是說,如果我哄你開心,你就告訴我一些我不知道的秘密嗎?”
她靠近她一步,偏著頭,眸光更加濃黑,“比如……,當年的事,還有誰參與其中?以免……我找錯了仇家……”
安南嬋:……
她覺得,自己可能真的招惹了不該招惹的惡鬼,現在,想擺脫掉,已經沒可能了。
“我……,我那是瞎說的。”她矢口否認。
楚微涼面上劃過一抹惡趣味的興奮:
“如果我告訴方寂雪,你是用了什么手段才拜入千機宗的呢?”
安南嬋全身立刻一緊。
當初,她為了有資格拜入千機宗,的確使了不少不光彩的手段。
甚至不惜使用苦肉計接近楚微涼,才得以出現在方寂雪的視野里。
方寂雪生平最恨別人騙他。
她向后退了一步,“我與寂雪相濡以沫千年,你以為他會在意那些小事?”
楚微涼緊跟著上前一步:
“那你猜,在執法堂上時,方寂雪為什么會將莊燕心的供詞聽進耳中,放在心上?”
安南嬋無法淡定了。
她承認自己在方寂雪心中,一向沒那么重要。
但是,她不能接受,方寂雪居然會任由別人把黑鍋往她身上扣。
“你想說什么?”安南嬋一想到這些,就氣得發抖。
楚微涼湊近她耳畔,低聲而蠱惑:
“在鎮魔塔深處,藏著方寂雪最大的秘密……,只要那個秘密在,他就永遠不會將你放在心上。”
安南嬋如觸電般躲開,“你少離間我們兩夫妻!”
“嘖!還沒拜堂,就夫妻夫妻的,感情真好。可是,不試試怎么知道呢?看看是你重要,還是塔中的那位重要?”
這一次,楚微涼沒有步步緊逼,而是抱著手臂,站在原地,等她做出決定。
安南嬋在這一步之間的距離,警惕地審視她,腦中飛快思量利弊:
“告訴我這些,對你有什么好處?”
楚微涼:“方寂雪殺了我,你覺得我想要什么好處?只要他不好,我就好;只要他不爽,我就爽,僅此而已。”
“你想害他,我不會讓你得逞的!”
“那我就勉為其難,親自接近他咯……,反正……,他喜歡什么,討厭什么,我了如指掌。到時候,只要我想,可就沒你什么事了呢。”
楚微涼嘟著嘴,挑了挑眉梢,滿臉的可恨可惡,又滿臉的楚楚可憐。
“不準你靠近他!”安南嬋唰地重新拔劍。
“嘖,那么護著他干什么?他護著你了嗎?”
楚微涼懶洋洋用十方劫,將她那把纖細的劍推回劍鞘。
“這世上,最沒用的就是癡心。”
她定定看著安南嬋,恢復正色,“殺身之仇,我是一定要報的。要么,等我拿你第一個祭旗;要么,站在我這邊,得到你應得的獎勵。”
安南嬋嘲笑:“你想殺他?就憑你?別做夢了!”
“殺,也不一定,有時候,活著比死了更痛苦呢。”
“你到底要怎樣?”
“剛才說過了,爽夠了為止。”
“你做夢!”
安南嬋轉身要走。
若是再不走,防線被誘惑地搖搖欲墜,眼看就要土崩瓦解,根本沒辦法再與她糾纏下去了。
可是,她的手突然被楚微涼抓住。
她掰開她掌心,在上面畫了道符咒,之后,替她將手指握好。
“有時間就去鎮魔塔里看看,我等你好消息。”
安南嬋狠狠抽回手,掉頭就跑。
楚微涼明明立在原地。
可她的話,如頭頂揮之不去的魔影,籠罩著安南嬋,讓她根本不敢回頭,走得要多快有多快。
但是再快,也逃不掉。
……
安南嬋失魂落魄回了弧光院,見玉成王后悠閑地在亭子里插花喝茶。
顧玉成就是個極聰明且冷靜的女人,對男人的心思,一向點到為止,從來不主動貼上去,也不管自己份外之事。
再加上有自家宗族勢力在教宗那邊做靠山,不管安今宵有多少寵妃愛姬,行事如何荒誕,她都可以憑著“分寸”二字,自如進退,讓后位穩如泰山。
“跟你說了,別去。他若想帶著你,自然會自己來找你,何必自討沒趣?如今鬧僵了,接下來怎么辦?”
顧玉成悠閑插著花兒。
安南嬋憤憤在她旁邊坐下,侍女倒的茶,也一口干了。
跟楚微涼吵架吵得口干舌燥,到這兒來也不清凈。
這世上就沒人真心幫她說句話!
“我若是早知道她也去不成,又何必自討沒趣?”
顧玉成瞟了她一眼,“以你對楚微涼的了解,你覺得她會老老實實在這兒等溫疏白回來嗎?”
安南嬋眼珠兒一動,“你的意思是……?”
顧玉成不說話了,將一株蘭花,重重插了下去。
“皇姐可知道,這花器淺淺,為何上面的花卻搖曳多姿,屹立不倒嗎?”
安南嬋自幼專心修煉飛升之事,對閨中這些女兒家的東西不屑一顧。
“不知道。”
顧玉成忽然抬手,將精心插了半天的花,一把全都拔了,手指伸入瓷器底部,小心捏出一樣東西。
個頭不大,很有份量,上面布滿長長尖針。
“這東西,叫做劍山。”
她當啷一聲,將那東西丟回瓷器里去,“女人,就該表面搖曳多姿,柔弱可人,而心底,有一座劍山。”
安南嬋不愛聽。
論年紀,顧玉成比她小了幾百歲。
論修為,顧玉成也什么都不是。
論身份,顧玉成也不過是她的弟媳。
她憑什么教訓她!
但是,她說的有道理。
“繼續插你的花吧。”
她倨傲,非但連個謝字都沒有,甚至存了幾分對后宮女人的輕蔑,起身就走。
顧玉成神情悠然,也不在乎。
等安南嬋走遠了,身邊侍女才不忿道:“娘娘,您好心好意提點她,可您看長公主是什么態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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