遠處,柳木棉和鄭天楊雖然慢了一步,但也趕來了。
兩人站在旁邊看了半天。
“方宗主現在是落單的,咱們幫誰?”
“再等等看。”柳木棉心中暗暗有了打算。
最好方寂雪輸。
人只有在被打落谷底的時候,才會感激那個雪中送炭之人。
但是,鄭天楊看了一會兒,疑惑地嘖了一聲。
“奇怪,方宗主左手的劍,好像用的不是千機宗封魔之術啊。”
柳木棉也看出來了,“他用的是太沖圣教的功法?”
兩人相視一眼,大為震驚。
太沖教,對于北玄這些正統宗門而言,屬于是異教入侵。
起初,只是一些傳教的修士,招攬少數信徒。
后來經過漫長滲透,才開始大規模入侵。
在經過數場血腥鎮壓、屠殺之后,北玄人皇一脈被徹底絞殺干凈。
太沖圣教,取而代之。
所以,雖然如今的后輩,基本上已經接受了教宗統治的現實。
但北玄十二宗的元老,歸根結底,依舊信奉的是上古人皇,甚至私底下還會偷偷供奉人皇牌位。
他們始終堅信,“太沖將滅,人皇將興”這八個字。
所以眼前,方寂雪作為鎮守北方的一宗之主,居然身上私藏了太沖教的功法,對于柳木棉師兄們兩人來說,實在是太為震驚了。
一來,是他們對這位人間天神的信仰徹底崩塌了。
二來,他們奇怪,北玄與太沖功法根本就不相容,修煉方法更是千差萬別,這也是長期以來,太沖教不能將北玄修真界徹底同化的原因。
那么,方寂雪是如何將兩種功法集于一身的?
那邊,楚微涼終于解開了晏玉玦身上的禁制。
大貓被壓制了許久,在人前出盡了丑,此時暴怒,轟地六只翅膀全部張開,化身巨虎,一口咬死東風獸。
東風獸慘叫一聲,癱軟倒地,臨死,雙眼還望著主人的方向。
“風兒!”
方寂雪一陣剜心般刺痛,神色陡然大變!
“全都是一群妖魔鬼怪!統統受死——!!!”
他無心再纏斗下去,雙手執劍朝天,長發翻飛乍起!
轟轟轟轟!!!!
無數降魔封印,頓時如漫天綻開的煙火,星羅棋布,極速向下如天羅地網而來。
楚微涼:“大天神降魔咒!他發瘋了!”
這是歷代千機宗主只有在封印魔域之門時,才會動用的終極封魔之術,殺敵一千,自損八百。
就算拿對方修為通天,在大天神降魔咒下,也不可能無動于衷。
他要逼溫疏白顯出原形!
溫疏白此刻若是用楚微涼的命元硬扛一擊,或許不會暴露。
但是,眠兒必定受損嚴重,恐怕難再修復。
可若是不扛下來,這在場的所有妖魔,全都要在大天神降魔咒下,非死即傷!
秦不羈是不言騎,折了倒沒什么。
其他的,都是阿涼的寶貝,死了哪個,她都要哭鼻子了。
電光火石之間,也是生死關頭的一刻。
溫疏白攬劍回身,“阿涼,你可信我?”
楚微涼想都沒想,“信!”
不管信不信,先說好聽的再說。
“那你閉眼,轉過身去。”
臨陣對敵時,閉眼便是把命交出去了。
“好。”楚微涼假裝閉眼,稍微猶豫了一瞬,還是照做了。
就在她轉過身去的一瞬,頭頂上的星羅棋布的大降魔咒壓頂而下!
緊接著,是柳木棉失聲驚呼,仿佛看到了什么極其恐怖的東西。
楚微涼立刻睜眼,轉過身去。
只見剛才還是幾乎不可能被戰勝的方寂雪,被重重打飛了出去,慘烈地勉強撐起身子,人與魂皆是一晃。
顯然他遭受的一擊太過恐怖,差不多是魂先被打了出去,肉身才隨后飛出的。
“呵呵呵呵呵呵……”方寂雪慘笑,“阿涼,你真該看看剛才那一幕,實在是太好看了。”
溫疏白眉心那一抹狹長的銀白印記光芒一現,梵婀劍殺意四起,便要痛下殺手,殺人滅口。
綿綿還沒準備好,現在不能讓她知道太多。
可是,下一瞬,一陣炸裂的綠煙四起,周圍陷入一片混沌。
等再看清楚時,方寂雪已經不見了。
一同消失的,還有柳木棉和鄭天楊。
那兩個人,把方寂雪給救走了。
溫疏白晃了晃脖子,不爽。
扭頭,見楚微涼正怔怔看著他。
他眸子微微一動,噗,口中涌起一口鮮血,便倒了下去。
“師尊!”
楚微涼趕緊撲上去將人扶住。
本來還疑惑溫疏白是怎么忽然間爆發,把發瘋的方寂雪的魂兒都給打出去的。
現在看來不用問了。
自然是拼了命的。
又過了一會兒,月瞳前來救助的大隊人馬總算趕到,晏玉玦又恢復了妖王的威風凜凜姿態。
在場的每一只妖,剛才都看到了溫疏白的真面目,各自心悸,全都有了默契,誰都不敢提半個字。
只有上官小萱還跟楚微涼一樣一臉茫然。
“剛才發生什么事了啊?”
秦大哥怕她害怕,又不失時機地將眼睛給蒙住了。
楚微涼懷里抱著昏死過去的溫疏白,心中有了一點點感動。
其實,這些事,本來都可以與他無關。現在,卻到了以命相搏的地步。
受人大恩,總是要回報點什么才好的。
不然,欠了債,就不好還了。
……
一行人,回到妖宗安頓下來,楚微涼帶著溫疏白去了他用來修煉的小秘境。
這里除了時間是外面的三倍外,主要還是有靈力最為豐沛的溫泉可以加快療傷。
溫疏白個子高,楚微涼雖然勁兒也不小,但是背著也不是,抱著也不是,不管怎么弄,都像是把人拖在地上走。
于是,她索性用半吊子搬運術,將人懸浮在半空中,從秘境入口,晃晃悠悠,移動到溫泉上方。
然后,手指不穩,一抖。
噗通!
溫疏白被扔進水里。
人倒是醒了,但是在水里半漂半躺,甚是凄慘。
楚微涼:……
“對不起啊,師尊,我學藝不精,不是故意的。”
她又慌忙跳下水去,將他撈住。
“您……您就不能自己修復一下?”
溫疏白在水中,枕著她肩頭,面如金紙,唇色慘白,“呵,你以為你的師尊,他什么都行嗎?”
他一向都臭脾氣,又矯情,今天忽然枕在肩頭,用這樣一種語氣示弱,一下子把楚微涼給整不會了。
“那……,那我該怎么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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