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娘親!爹爹這是怎么了?”
“爹爹受傷了嗎?”
泉泉泡泡沿著岸邊,朝正帶著裴瑜往岸邊游的元寶跑去。
身后跟著銀子,以及猴子們。
“噓,不怕,不怕。爹爹只是受了點傷,有靈泉水泡著一會兒就好了。”
元寶如是安慰兩個孩子,其實也是在安慰自己。
她沒敢上岸,托著裴瑜靠著岸邊,讓裴瑜的身體盡可能多地泡在水中。
有靈泉水,裴瑜一定會沒事的。
有靈泉水,什么傷都能恢復如初……
元寶眼眶紅熱,強忍著才沒有在兩個孩子面前落淚。
銀子看出她的情緒,爪子輕輕觸碰泉泉,喵聲道:“咱們還是到其他地方去吧,病人需要安靜的環境才能快速恢復。”
泉泉泡泡不愿走,遲疑了好久,這才一步三回頭地離開。
猴子們自然也是跟著離去。
靈泉湖只剩下元寶和裴瑜。
元寶再也繃不住自己的情緒,側臉貼上裴瑜的頭上,眼淚大顆大顆地往下落。
“裴瑜,你怎么這么傻。”
“裴瑜,你可千萬不能有事。”
“裴瑜,你怎么還不醒……”
元寶咬著下唇,隱忍地哭了起來。
她的目光落在水中,裴瑜那沉沉浮浮的手上。
裴瑜傷勢到底如何,把個脈就知道了。
可是……她不敢。
忽然,裴瑜的心口處有了異動。
原本往外鉆的黑氣沒有了,取而代之的是金光。
金光從隱隱約約,到光芒刺眼。那些從裴瑜心口鉆出,在附近游蕩的黑氣被金光照射,瞬間消失。
眼淚蓄在元寶的眼中,欲落不落,生怕驚擾了此時的裴瑜。
“嗬!”
胸口原本已經沒有起伏的裴瑜突然倒吸了一口氣,猛地睜開了眼睛。
發現自己身在水中,下意識地就掙扎了起來。
“裴瑜!裴瑜!”元寶攙著他,助他在水中穩住身形。
身形是穩住了,可裴瑜卻往后退去,和她拉開了距離。
“你是誰?”裴瑜一臉茫然,看了眼散著發髻,穿著小廝衣衫的元寶,又仰頭四處張望。
元寶失而復得的歡喜,瞬間被新的擔心取代。
“你……不知道我是誰?”
“我該知道嗎?”
“那你知道你自己是誰嗎?”
“我?本尊自然知道,吾乃……”裴瑜聲音戛然而止,緊閉上了嘴巴,像是發現自己險些說漏了嘴。
元寶蹙起眉頭,眼神探究。
倘若裴瑜只是失了憶,那可能只是重傷所致,待他傷愈,就算失憶癥不好,她也有信心助他康復。
可他自稱‘本尊’。
這還是原本的那個裴瑜嗎?還是她的那個裴瑜嗎?
元寶深吸一口氣,強迫自己冷靜下來,眼神變得冷峻。
她轉身爬上岸,去換了身干凈的衣服,并帶了一套裴瑜的衣裳回來。
“穿上吧,咱們該走了。”織華山上事情還沒了。
方才事出突然,她連那股黑氣是怎么回事都沒來得及探究,也沒來得及將索欲的頭顱割下,現在得趕緊回去。
和泉泉泡泡打了聲招呼后,元寶便帶著裴瑜回了索欲身死之地。
索欲還是雙膝跪地,垂著頭的模樣。
元寶眼皮都不跳一下,直接就抽出大刀,將索欲的頭顱砍落。
只見切口處,有幾縷黑氣飄蕩了出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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