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不是?沒瞧見孩子望著他哭嗎?孩子等著他爸抱他呢。”
余實頭大如斗,連忙蹲下來,努力露出一個最和善的笑臉,“小朋友,你別哭了,這個叔叔也不是故意撞到你的,我給你買糖吃好不好?”
誰知男孩瞧了他一樣,哭得更厲害了,豆大的淚水一個接一個的往下掉。
余實尷尬得不行,求救似的看向時謹意,“時總,要不您試試吧?”
這周圍也沒看見男孩的家長,一直任由他這么哭下去,他們恐怕也飛不成了。
時謹意冷眉瞧了男孩幾秒,松開握著行李箱的手,一彎腰,把那小小的一團抱了起來。
他不甚熟練的在他背后輕輕拍了一下,試探著哄:“別哭了。”
男孩趴在他的肩上,小手摟著他的脖子,果然漸漸止了哭泣,一雙眼睛黑葡-萄似的,可愛又可憐。
余實瞅了瞅孩子的眉眼,又瞅了瞅時謹意的五官,眼神慢慢變得疑惑起來,“時總,你...你和這孩子...”
話沒說完,不遠處就傳來了清亮的一聲呼喚,“阿離!”
男孩聽到這一聲后,從時謹意懷中扭過小身子,揮著手回應:“媽咪,我在這里!”
人潮分至兩邊,露出中間站著的紅粉佳人。
女人穿著一件米白色的大衣,黑發又濃又密,眉眼精致,紅唇烈烈,像這個冬天里靜靜燃燒的一團火苗,可她眺望過來的眼神,又像一灣寂靜的湖水。
轟然一聲,時謹意的整個世界都好像安靜了,他的瞳孔驟然收縮,胸腔劇烈跳動,機場里的人和建筑在瞬息之間崩塌,天上地下,只剩他和面前的這個女人。
男孩掙扎的下地,歡快的跑向了那個女人,“媽咪!”
女人彎腰將男孩抱進懷中,摸了摸他的頭,“媽媽擔心壞了,以后再不要亂跑了,知道嗎?”
那個叫阿離的小孩依偎在女人的頸側撒了撒嬌,“我知道啦,媽咪。”
余實也怔愣了很久,眼下看著女人抱著男孩消失在人海,他才緩慢眨了一下眼睛,回過神來,“她、她和太...”
話剛出口,就見身旁的時謹意風一樣的刮了出去。
他扔下了行李,在機場熙熙攘攘的人群中尋找,臉色蒼白得可怕,可一雙黑瞳卻亮得驚人。
他找遍了整個海城機場,那個女人就像似消失了一般,再也沒有出現在他的視線里。
桑蜜...
桑蜜,你在哪里?
喘-息聲越來越重,胃疼得他站都站不穩了,渾身冷汗淋漓,嘴里血腥味彌漫,可他仍然執著的在人群中尋覓那個身影。
余實一手抱著平板,一手拖著箱子,顛顛的跟在時謹意身后,眼看著他突然脫力,踉蹌著要倒下。
“時總!”
余實什么都顧不上了,連忙跑上前將人攙住,一瞧他的臉色,余實就知道他這是老-毛病又犯了。
當年,時謹意喝多了酒胃出血,緊急送醫后切除了半個胃,術后勞累過度,就落下了神經性胃疼的毛病,晚上也需要大把的藥才能睡著。
看樣子,今天是趕不上飛機了,余實打電話叫了司機過來,打算把時謹意送去醫院。
“不、不去醫院。”
時謹意固執的搖頭,明明身體都撐不住了,卻還倔強的說:“回家。”
余實心中一沉,“是。”
時謹意口中的‘家’并不是臨湖公館那棟別墅,而是海邊的一套房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