菜上了之后,桑蜜也沒忘記自己是為什么來的,合同她都帶過來了,就等著時謹意簽字了。
“喏,簽吧。”
她把紙筆放在桌上,他卻推了回來,笑看著她說:“唐總監平常就是這么找人談合作的?”
隨即,他的酒杯伸了過來,在她面前晃了晃。
桑蜜的眼睛都快噴火了,心里頭早已把他大卸八塊,面上卻勉強的擠出個笑,然后親手給他倒了酒。
時謹意似乎心情很不錯,眉梢眼角都洋溢著愉悅,就連聲音都柔和了許多,“別氣了,我這就簽。”
明明沒點什么名貴的酒,他卻好像那酒是什么神仙佳釀,抿了一口后,還回味了一下,這才放下了杯子,在合同上簽了字。
把合同遞給她時,他說:“要是日后原克和景甄再有合作,我也希望是唐總監過來找我談。”
反正合同已經簽了,她也不用顧及了,狠狠的從他手中抽回合同,怒聲質問他:“時謹意,你這是演上癮了?晚上在家里不是能見到嗎?為什么白天還要占用我的時間,你當我和你一樣閑嗎?!”
她這話就有些不識好歹了,他有些不高興,垮下臉來,“桑蜜,你這是和人說話的態度?我屈尊降貴來到津市,低價把設備賣給景甄,你當我是為了誰?”
“反正不是為了我!”
桑蜜的脾氣也上來了,杯盞一推,拿起合同就轉身走人了。
“桑蜜!”
她充耳不聞,人都走出好幾米遠了。
時謹意氣急敗壞的追上去,“你給我站住!”
他扣住她的手腕,被她甩開。
他再次強硬的扣住,語氣卻有些無奈了,“你就非得和我較勁嗎?”
“是我在和你較勁嗎?”桑蜜仰頭看著他的眼睛,唇角扯出一絲冷笑,“不是你非得來津市,哄騙阿離,住進我家的嗎?現在卻怪我了?”
時謹意臉色鐵青,扣住她的手略略使勁,“你再說一遍!”
“說一百遍我也是這話!”桑蜜恨聲說道:“五年前,從你選擇林見星的那一刻起...不,是從你每一次都選擇林見星的時候,我們就完了,你懂嗎?阿離是你的兒子,你想見他,我不會阻攔,但這樣糾纏不清,又算什么呢?”
“時謹意,我真的看不明白你了!”她似是對他極其失望厭惡,用盡全力掙脫了他的桎梏。
時謹意臉色冷凝的看著她。
她眼神倔強,五年的時間,她是真的一點都不怕他了。
桑蜜再次試圖離去,但這次時謹意卻沒有再抓住她,而是低聲說:“我和林見星的事...是有原因的,你能不能聽我解釋?”
“時謹意,我再說一遍,我對你們的事沒有絲毫興趣!”
她回頭看著他,眼里的冰原沒有絲毫融化的痕跡,風暴裹雜著冰雪肆虐,落在他身上時,只感受到了刺骨冰寒,再沒有其他。
桑蜜就這么離開了,徒留一桌沒吃上幾口的菜,和只喝了一口的酒。
酒菜漸漸冷卻,浮油凝固在表面,讓人感到惡心、生膩。
*
兩天后,程淼邀請桑蜜出席程家的年底聚會。
說是聚會,實際上是對程家當年的一個總結,以及來年程家所有人的工作調整。
往年這種聚會,一般都只有老夫人和唐景清、唐沁參加,底下的小輩都是沒資格去的,這其中當然也包括桑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