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煙氣的牙根癢癢，“他怎么這么賤，姐，這日子過的有什么意思，他這么欺負你，你越忍著就越變本加厲，太慣著他了，什么都要你來操勞，家里好像沒有男人一樣。”
楚秀有苦難言。
一家人，不能過兩家日子，嫁人了就是這樣，婚前的憧憬，都會被現實切碎。
有幾個過的是幸福的。
小寶這時候醒了，閉著眼睛就開始哭，手腳也不老實的亂蹬。
楚秀溫柔的安慰小寶，不要再哭了，馬上帶他去看病。
小寶什么也聽不進去一樣，還是在哭，人在楚秀的懷里發抖。
林煙看著難受，長嘆了口氣。
楚秀說的看病，就是在鄉下找了個胡須花白，戴著眼鏡的老頭子。
一進門，很濃的燒紙味道。
林煙不太敢相信，她壓低聲音，“這靠譜嗎？”
楚秀很確定的點點頭，“寶媽群里推薦的，他們家的孩子就被嚇到了，找到這師傅，回去就好了，我應該早點來找他，都怪我之前沒下定決心，給耽誤了。”
林煙驚嘆，“這么神奇。”
小寶哭的嗓子都啞了，怎么哄也哄不好，人一抽一抽的，小臉哭的跟缺氧似的發紫。
林煙看了都心疼，想要抱小寶。
小寶不讓她抱，必須媽媽抱著。
老頭看了看孩子，“被沖撞到了，肯定是見到什么不干凈的東西，做場法事，孩子就能跟正常人一樣了。”
楚秀難得露出笑容，興奮的說：“這是真的嗎？如果我兒子好了，您就是他的恩人，師傅就拜托您了。”
林煙在邊上不說話，等著老頭做法事，她也想看看，是不是真的那么神奇。
老頭把香灰水裝進碗里，然后遞到小寶嘴邊。
“喝了吧，至少能保護十年。”
楚秀謹慎的接過來，“您這是什么啊？小孩子能喝嗎。”
老頭用手捋了捋花白的胡子，“不喝怎么能好，信不過我，可以走。”
林煙拉著楚秀的胳膊，“我覺得不靠譜，我們還是走吧，小寶那么小，怎么能讓他亂喝東西，如果喝出什么事來，后悔都來不及。”
這些話都被老頭聽到，黑著臉，“你懂什么，不喝也可以走，我也不是為了賺錢，純粹是行善積德。”
楚秀怕林煙惹師傅不高興，看了她一眼，讓她別再說了。
她連忙把香灰水灌進小寶的嘴里，
小寶很不配合，氣的張牙舞爪，像是一頭怒的小獅子。
林煙還是不放心，“姐還是算了吧，他不喝，也不能逼著。”
林煙的話，沒有起到一點作用。
楚秀長年累月的抱孩子，別看瘦骨嶙峋，力氣不小。
她一個人手腳并用，控制住小寶，把香灰水，灌到小寶嘴里。
小寶也不哭鬧了，猛烈的的咳嗽了幾聲，小臉憋成青紫色。
老頭說：“回家吧。用不了幾個小時，他身上纏著的東西就會走。”
楚秀把她的私房錢，都給了老頭，再掏就囊中羞澀了。
老頭嘴里說著行善積德，錢還是裝在口袋里。
楚秀沒什么錢，這些也是她咬著牙縫省出來的，她都忘記了，有幾年沒買過新衣服。
許冰峰只會埋怨，家里的事情多，等到他出錢出力的時候，人又不知道能縮在哪里去了，對家庭很吝嗇。
林煙沒走，她問老頭說，“如果孩子還是這樣，你會不會退款？”
老頭沒說話，隔了會才說：“不會不好的，我在這兒幾十年了，有什么問題回來找我。”
林煙心里發毛。
小寶在車上，人蔫蔫的沒精打采，也沒有很鬧騰，頭枕在媽媽的腿上。
楚秀得意又驚喜，“我就說吧，那個人很靠譜，小寶很少有睡的這么踏實。”
她長松了一口氣。
感覺日子有了盼頭，只要小寶聽話，她也能輕松很多。
說話的功夫，坐在副駕駛的林煙，透著后視鏡，看小寶的臉色越來越差，眼睛半睜不睜的。
林煙心里慌了，對司機說：“師傅，去醫院。”
楚秀問，“去醫院干嘛？”
話音剛落，小寶已經睜不開眼睛，林煙緊抿著唇瓣，花容失色。
楚秀的也嚇呆了，大聲喊著小寶的名字，小寶都沒有反應。
小寶被送進去，楚秀臉慘白的滲人，恐懼又心慌，事情為什么會變成這個樣子。
如果小寶有個三長兩短的，她也不想活了。
她慌張的看著林煙，哭著說：“小寶如果有事了，我怎么辦。”
林煙摟緊渾身都在發抖的楚秀，“姐，你放心吧，醫生說沒生命危險，但是要洗胃。”
小寶被送進去洗胃，他年紀這么小，洗胃！！
楚秀越想越怕。
在急診室的長廊，等在外面的楚秀，雙手捂著臉，痛苦到無法呼吸。
林煙安慰，“醫生都說了，沒生命危險，小孩子恢復的快，你也別自責了，都是為了孩子好。”
楚秀更自責，都是她弄得這些，才讓小寶這樣，那是她身上割下的一塊肉啊，怎么不會心疼。
她六神無主，剛剛給許冰峰打過電話，讓他來醫院一趟，小寶出事了。
許冰峰不光是他自己來的，跟在身后的，還有他的父母。
公公婆婆都來了，林煙有氣無力，從沙發上起來，不想跟他們家打招呼。
“讓你看孩子，你都看不好，你天天在家，吃白飯嗎。”許母過來，沒問一聲小寶現在怎么樣了。
路上，楚秀就打電話過來，說了小寶的事，沒有生命危險。
楚秀被數落的抬不起頭，婆婆倒勾的三角眼，都是埋怨。
“你就是在胡鬧，我聽醫生說，小寶這樣都是你信那些神神叨叨的東西，我兒子怎么能娶你這樣沒文化的女人，跟你妹妹禍害我孫子，東搞西搞，如果小寶有什么事，我饒不了你們。”
林煙被拖下水，她冷聲說：“這時候來裝好奶奶，之前干嘛去了？我姐現在比誰都難過，做婆婆的還過來落井下石。”
許母氣的臉成了青茄子色，“沒家教，沒教養，都怪我心軟，讓我兒子娶這種老婆，沾染上這些窮親戚不說，還跟個攪屎棍一樣，亂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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