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天月月就要出國，林煙跟小歐陪著她收拾行李。
可能是對新生活有了展望跟期待，月月終于有了笑容。
“我媽，不回來么？”月月嘆口氣，“我明天就走了，她知道么。”
林煙昨天就跟楚秀通了電話，告訴她月月的簽證手續都已經辦好了，她也在那里買了房子，離學校很近，月月到了以后直接住進去。
在電話里，她一再問楚秀能不能回來，一起送月月去機場。
楚秀是答應的，這都中午了也沒見人。
小歐說：“可能小寶哥在沖刺階段，離不開人吧，沖刺成功了，就變成正常人了。”
小歐語氣陰陽怪氣，明顯表達出她對姨媽的不滿，怎么可能會變成正常人的。
月月心酸的笑笑說：“不來就不來吧，我都習慣了。”又抬眸看著林煙，“二姨，你能答應我一件事嗎。”
林煙欣喜，她不怕月月提要求，就怕她悶不吭聲的不張嘴。
只要她說，她一定能做到。
“月月你有什么就說，只要二姨能做到的，是想去哪嗎。”
月月說：“我媽媽，挺不容易的，我不怨她，生了我們兩個討債鬼，把她的生活都毀了，她年輕的時候多漂亮啊，都是因為我們，我知道她挺固執的，為了小寶誰的話都不聽，她有心結，總是擔心她走了以后小寶沒有人管，哪怕她現在還那么年輕，就已經為了以后的事情做打算了，你能幫我照顧她嗎。”
林煙驚訝月月說的這些話，印象里月月跟媽媽的關系總是很僵，她得到的母愛，在小寶出生以后越來越少。
做出很多寒心的事。
母女連心，她到最后放心不下的還是媽媽。
小歐在邊上小臉繃緊，臉龐晦暗不明，差點脫口而出，心里想說的話。
為了不讓月月傷心他沒說。
姨媽太過分了，人也在海市，離家的距離又不遠，中途都沒回來過。
她的心里只有個傻小子。
林煙答應說：“我盡力，你媽媽的心結也只有自己能解開，她是很辛苦，不要怨她，她心里有苦衷。”
小歐撇撇嘴，這是理由嗎？
聽到門鎖擰動的聲音，月月心口一緊，視線朝臥室門口看。
林煙走到客廳，看到提著一包咸魚進來的楚秀，她的黑眼圈很重，不知熬了多久的夜，衣服還是上次穿的那件，天氣回暖了，她還是這身厚外套，黑色的牛仔褲洗的發白。
“我陪小寶上了上午的康復課，緊趕慢趕的回來。”楚秀看著已經有很久沒回來過的地方，心里憔悴，覺得還是家里舒服，康復住的地方條件一般，她跟小寶是上下床，冬天的時候，跟睡在冰窖里一樣。
跟機構反應過，說住宿的地方太冷，機構說這是為了讓孩子的感官受刺激。
“帶來的咸魚？”林煙不可思議，“誰送給你的啊。”
楚秀說：“我順路買的，月月最喜歡吃我做的咸魚燒肉，怕她在國外吃不到正宗的，買點給她拿去。”
林煙知道禮物不應該用價值去衡量輕重，楚秀也沒什么錢。
女兒馬上出國，她帶包咸魚干過來，是打發流浪貓呢嗎。
“月月在里面，她挺想你的。”林煙下巴抬抬臥室的方向。
小歐很懂得分寸感，知道姨媽來了，會跟月月說很多話，他在這里不方便。
他先走出臥室，很冷淡的打招呼說：“姨媽好，你這么忙還能過來。”
楚秀沒懂小歐說什么，意有所指。
楚秀每次看到小歐都會不自覺的想到小寶，羨慕有一個正常的孩子，怎么這么難嗎。
她的小寶如果不是沒生病，肯定會跟小歐一樣的優秀，運動陽光的小男孩。
楚秀進到房間，坐在輪椅上的月月聽到腳步聲回身。
“媽，你來了啊。”
月月臉上帶著淡淡的笑容，她的狀態要比之前好太多太多，不妄自菲薄的抑郁，能正常溝通。
“知道你明天出國，媽過來看看你，東西都收拾好了嗎？有沒有需要媽媽幫你忙的。”
月月搖頭，“不用了，已經都裝好了。”
楚秀看著瘦骨嶙峋的月月，心疼的眼淚啪嗒啪嗒的掉下來，自嘲的說：“瞧瞧，我怎么還哭了，我們月月出息了，以后要去國外了，媽媽想要再看到你都難了，留下我跟你弟弟。”
月月微微蹙眉，聽母親字里行間的意思，是不想讓她走嗎。
她說：“現在交通那么發達，我會經常回來看你跟弟弟的。”
楚秀手背抹了把眼淚，“那是國際機票，要不少錢的，你現在是靠著你二姨花銷，你要有點分寸，給你二姨省點錢，你這一趟，人家還在那里給你買了房子。”
月月低垂下頭，很無能為力的感覺。
“我知道，我會以后賺錢都還給二姨的，您不要為了我操心。”
林煙跟小歐在客廳，她扒了瓣橘子給小歐送到嘴邊，這小家伙眼睛一直往臥室那兒盯，跟站崗放哨一樣。
小歐小手撥開橘子瓣，“媽咪你吃吧，吃橘子容易上火，你也少吃點。”
林煙放下剛要吃進嘴里的橘子，小家伙小小年紀，養生就一套一套的，還知道吃橘子火氣重。”
蠻佩服小歐的自制能力的，很多東西想吃也不碰。
小歐小耳朵動不動，他想要聽清楚里面在說什么，姨媽進去就順帶手把臥室的門給關掉了。
林煙拍拍小歐的后腦勺，“人家母女倆說話，你不要聽，不禮貌。”
小歐聳聳肩，說出理由：“我害怕姨媽欺負月月姐，她干嘛把門關上。”
林煙捂住小歐亂說的嘴巴，“小點聲，姨媽是月月的媽媽，怎么會欺負月月，不要亂講。”
小歐坐在沙發上，身后就是緊閉房門的臥室，在里面他好像有哭聲傳出來。
小歐起身，林煙雙手按住他的肩膀，讓他坐下，“別管這些，肚子餓的話，媽咪帶你去吃飯。”
小歐壓低聲音說：“里面在哭誒，媽咪我想進去看看，姨媽還不如不回來，一回來月月姐的心情又差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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