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黨校學習的第一個月,陸皓明覺得很愉快。課程不緊,每天只上一上午課,下午基本上是自習。
所謂自習,你想干什么就干什么,去圖書館看書,電腦室上網,或者去辦私事……都很正常。
陸皓明發現,無何來的五個同志分了陣營。那三個縣里來的副縣長,除了上課時打個照面,禮節性地打個招呼外,平時與他幾乎沒有往來。
別看他們只是縣級副職,熟人朋友比陸皓明多得多。陸皓明還只是通過劉處交結一些朋友,而縣里的副縣長們呢,因為工作關系,來本就認識一些省廳的處長,他們還有個優勢:
凡是他們縣里在上州工作的處以下干部,以及在這兒當老板的,幾乎天天排著隊請他們的客。
特別是商縣的常務副縣長周子昆天天有應酬,在縣里應酬還要上班,在這里應酬連班都不要上。
商縣在上州的大小老板們,不管賺了多少錢,家里父母,兄弟姐妹,七姑八嫂都是縣太爺治下的臣民。所以對他特別客氣,特別奉迎。
三個副縣長平時很忙,大都各自為戰,外出應酬,偶爾也三人一起同行。不過,他們三人一起同行時,只叫伊雅,從不叫陸皓明。
陸皓明想不清楚。他只和老唐在電話里談過這事情。
老唐說:“這些人特別精明。因為他們知道某人并不欣賞你。是沒辦法壓制,才讓你來學習的。”
陸皓明聽了,越想越對。
好在他的生活并不寂寞。劉處經常喊他出去應酬,他結識不少省廳,或者上州市的處級干部。
自從認識了那個思源茶館的老板宋思源,也常去坐坐。還有點時間,就靜心讀點書。
一晃就到九月底,學校到例放假。任志遠就開車子來接陸皓明回家。
一路上,任志遠說:“不到兩個月時間,我就辦好了土地租賃手續,現在在建大棚。等會去看看。”
“這個事,我支持你。算是你酒店業務的延伸。那個小唐,真有把握挖過來?”
“后來我找了她一次,她說有兩個條件,一是要等我全部建好,過來看一次才作決定。二是她過來就要入點股。”
“喲,看不出,小小年紀,非常老練。”
任志遠笑道:“你以為現在的人,還像我們那個二十出頭時那樣嗎?我們走入社會時,還非常純真。”
陸皓明哈哈大笑:“我純真是句實話,甚至有點天真,你任志遠純真,就是個笑話。”
“反正沒有她這么復雜,一開始就要入股。”
“是好事啊。入了股,她就有負責心。她是真心愿意跟你合作。”
車到無何,首先奔向老六家。
老六正工地上指揮工人搭鋼架,看到陸皓明和任志遠從車子里出來,一路小跑過來,握著陸皓明的手說:
“我怕有半個世紀沒有見到你了。”
“沒有吧?”
“一日不見如三秋兮,你看有多少個秋了。”
三人談笑著朝工地走去。
老六說:“任總說你是他的貴人。純凈水是你去扶貧發現的,這個素菜館,是你去上州讀書發現的。還有那個小唐,他說也是通過你認識的。
所以,我們兩個賺了錢,就要包個大紅包感謝你。”
陸皓明笑道:“好啊,對這個事我有興趣,到時要來幫你們設計一下,搞得比人家的更有特色一點。你們先抓緊把花園建起來。”
任志遠帶著陸皓明走進大棚,向他介紹這兒做什么區,那兒做什么區。
陸皓明聽后,問道:“什么時候可以建好?”
“農歷年底就開張。過了國慶,我送你去學校時,就到上州春曉花木市場去聯系花木。”
兩人看了一陣,任皓明又給任志遠出了些主意。然后回城。
任志遠說:“晚餐就喊幾個朋友在我那兒為你洗塵。你看老唐,莫科長、派出所劉所長,扶貧辦許主任,醫院鄭院長,還有宋軻醫師,這些人行不行?”
陸皓明說:“加兩個,我們辦公室寧主任、進校宋校長。局里的我通知,其他人你去通知。”
“行。”
陸皓明先回了一趟家。文娟還沒下班,超超也還在幼兒園。他和岳母聊了一會兒,先約老唐老莫宋校長出來吃個飯。
然后打了一個電話給寧桂生,叫他早一點到任總的茶室來聊一聊。
五點半,陸皓明就到了茶室,十多分鐘后,桂生就來了。兩人坐下,邊喝茶,桂生就邊向陸皓明匯報這段時間的工作。
教師培訓,原擬七月份啟動,因為郭萍事件,直到八月底才正式開學。唐局長去做了一個開學講話。
目前已經走入了正規化,這一期的學員表現也好。校舍改造基本完成。
總之,單位的事不用他擔心。
陸皓明問:“局里呢,以你的觀察是個什么情況?”
桂生說:“談不上好,也談不上差。大家知道唐局長也只是代理。一些大事也作不了主。日常運轉還算正常。
對了,昨天何田田問我,你什么時候回來。不知她有什么事要找你。”
“哦。吃了飯,我再打個電話給她。”
等人到齊后,上齊到勝利廳聚餐。這頓接風洗塵的晚餐,吃得十分愉快,大家喝了好幾瓶酒。紛紛祝陸皓明早日當上局長。
吃完飯后,大家散伙。陸皓明也回家,突然記起有件什么事忘了似的。
想了半天,才記起桂生說何田田找他,便打了一個電話給她。
何田田問:“你現在在哪?”
“我快到街心公園了。”
何田田說:“那太碰巧了,我就在公園旁邊的開心餐館吃飯,正好吃完了,你把車子開在公園門口等我。”
陸皓明停好車,一會兒何田田就來了。扯開副駕駛車門,坐了上來。
她說:“有件事,我一直想和你當面說,就是和你一起學習的商縣那個常務副縣長,有人說是他來當教育局長。你得防著他一點。”
陸皓明吃了一驚,問道:“你聽誰說的?”
“我老公在商縣有業務嘛,經常跟縣里的干部喝酒。無風不起浪。我老公要我告訴你。”
陸皓明說:“哦,知道了。你心里有數就行,不能跟別人說。”
何田田說:“知道。”
等何田田走后,陸皓明覺得有這個跡象。因為何伊雅說過,周子昆喜歡聽她打聽情況。她跟陸皓明一起出去吃飯。周子昆就要問跟哪些人在一起。
看來,郭萍事件余波未平。譚某人在這個幾個月把人事調整到位,騰出一個什么小單位讓陸皓明去負責。比如社科聯、科協、甚至統戰部的副部長,反正還有很多打括號的正處級崗位。
看來,這場接風洗塵的晚宴吃得早了點。
說不定身邊還潛伏著間諜,天天整他的黑材料呢。
先得多觀察觀察才行,看來自己想到太簡單了。高人行事往往是聲東擊西,暗渡陳倉。自己應該潛龍勿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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