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谷兩人的車子一前一后，停在汪書記的樓下。
谷雨下車搬花，陸皓明上前幫忙，莫大姐也過來搬。三盆花才搬進電梯，一路上升，直接搬到汪書記家客廳。
谷雨說：“大姐有眼光，這些都是室內可以養的綠植，放進客廳春意盎然。”
莫大姐說：“辛苦了，洗個手，喝杯茶。”
陸，谷洗了手，汪書記陪他們坐，莫大姐也洗了手，泡了茶端過來。
汪書記給陸皓明使個眼色，陸皓明起身跟著汪書記進了書房。
兩人坐下，汪書記給了陸皓明一支煙，說道：
“真實情況跟你說一說吧。你莫大姐與虞玉琴是親戚關系。不是特別親，但是靠得比較近的表親。張立呢，與虞大姐又有親戚關系。”
陸皓明心中一驚，不禁在心里感嘆，這機關里真是太復雜了，復雜不要緊，就是你平時根本看不出，好像有一張巨大的網，你卻在黑暗中行走，走著走著，就走進網里。
是碰得頭破血流，還是融入其中，連自己都弄不清楚。
陸皓明認真在點了點頭。
汪書記說：“這兩個人，你以后可以依靠。”
陸皓明想，汪書記致祝酒時都說”開來省長“，可見修養之高，谷雨參加了這場聚會，應該看不出什么名堂。
陸皓明說：“我會遵照您的教導行事。”
兩人又座談了一會兒，汪書記說：“你早點回去，拜訪你的比較多。”
走出書房，谷雨與莫大姐談得正歡。
陸皓明說：“大姐，我們就回去算了，不影響你們休息。”
莫大姐說：“兩位經常來玩啊。”
從汪書記家出來，兩人開車回家。
文娟只知道陸皓明今天是給劉副省長拜年，至于具體內容不知情，問道：“還在省長家吃飯？”
陸皓明說：“省長家也是過平常老百姓的日子，你以為吃頓飯就了不起？”
文娟笑笑：“我沒去過，下次帶我去一趟。”
“還比不上我堂弟水生家，過年你去過水生家吧，那是富麗堂皇，小洋樓比城里人家還講究。”
文娟嗤之以鼻：“水生家有站崗的嗎？”
陸皓明問：“你怎么知道劉省長家有站崗的？”
“小谷說的嘛，省委、人大、政府、政協四大家領導住的院子分別住的是【梅園】、【蘭園】、【竹園】、【菊園】。每個院子門口都有崗哨。”
“這個小谷，盡告訴你這么一些東西，你不是不想住進去啊。”
“沒想過，只想有個自己的房子，好邀同事來打打牌。有了崗哨，打牌的還要在崗哨那兒打電話進去，經過主人同意，崗哨才放入，太麻煩了。”
“對，太麻煩了，我們還是當個平民百姓好。”
“虧你說得出，你還是平民百姓，水生見了你，還是堂弟呢，說話都不利索，怕你呢，以為你官當大了。其實住得還不如他那么好。”
陸皓明聽出了話間，說道“那上班后，你就去買房子吧。一切由你作主。”
兩人商量了一陣，決定還是濱江花園的房子。
陸皓明想，別人認為他不會這么早就來上州，所以來拜年的人幾乎沒有。那就午睡一下。也許是喝了點酒，一睡就睡到下午四點，這時，他接到了汪書記的電話。
汪書記問：“你單位有個紀檢組長叫段有義？”
陸皓明覺得奇怪，汪書記怎么問起這個人來了？便說：“對。”
汪書記就說了原由，原來是住在教育局的小伍帶段有義來拜年了。送了很多禮物。小伍說他和段有義是朋友。
陸皓明心中一驚，心想，汪書記現在門可羅雀，見到有人上門拜年，自然是很感動。本來想說，這個人有點不靠譜，終于沒有說出口。
“來拜年是件好事啊，他到了小伍家，也許是閑談之間，得知您也住在一棟樓。您是我的老上級，他是我的下屬，給您拜年非常正常。”
“對，我想也是這層關系，不過這個年輕人很熱情，送了我一對茅臺酒，兩條高檔煙，太客氣了。”
“您是受人尊敬的好領導呢，他原來在省委宣傳部工作，是位處長，也許他曾經下鄉到無何，您不一定記得他，他記住了您。”
接完這個電話，陸皓明覺得這個段有義真會找關系，也許打聽到汪書記是自己的上級，關系又鐵，早就作了準備，專門去拜訪，去伍主任家只是個借口。
吃過晚餐，陸皓明正在衛生間，只聽到外面有響聲，好像有客人來了，文娟正在接待。他洗凈手，出門一看，竟然是段有義。
段有義立即站起來，雙手作揖：“祝廳長全家新年愉快，萬事如意。”
陸皓明笑道：“有義啊，同祝同祝。”
說完，馬上發煙。文娟才明白這位是廳里的紀檢組長，忙端茶，請他吃糖果。
段有義說：“伍主任，現在叫伍副市長了，我們是很好的朋友。”
“哦，原來在教育廳搞辦公室，跟宣傳部有聯系。”
“對對對，他也是你的粉絲。我到他家走動，兩個粉絲談起你。真是無不敬佩。他說你原來在無何，校舍改造有成績，當時的汪書記非常賞識你。
又說汪書記就住在這棟樓。我要他帶我去拜訪汪書記，汪書記說你今天到了上州，所以我就來給廳長一家拜個遲年。”
“謝謝，謝謝，你太客氣了，過年之前我就說過，我們在電話里互祝新好就行了。”
段有義說：“那不行，我不親自到你家里來，我睡不著覺，總覺得這個春節白過了，過得沒有意義。”
就算陸皓明這種警惕性高的人，對段有義這段話也十分受用。
兩人坐下，聊聊過年的一些趣事，段有義告辭。
等他走后，陸皓明問文娟：“他送了些什么？”
文娟說：“什么都沒送。”
“你問問超超。”
文娟到書房問超超，超超指了指書桌上的紅包說：“我沒要，他放在書桌上。”
文娟拿出來，當著陸皓明抽出票子數了數，說：“三千。”
陸皓明說：“給我，上班退給他。”
這時，陸皓明的手機開始響個不停。
肖歌打電話來，說段有義告訴他，陸廳長回了上州，要來拜年。
秦朝打電話來，說段有義告訴他，陸廳長回了上州，要來拜年。
劉志，朱倩、歸百川……
陸皓明想，這個段有義……怎么說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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