與其他人告別之后,楚溪沅沒有回云王府,而是打算先去找阮江天。
楚纖纖死了的消息,她可以瞞著別人,但事關學院大賽天靈學宮的積分,她卻不能瞞著阮江天。
今日國子監的人實在太多,楚溪沅一時半會兒也找不到師父在哪里,想了想,決定不如回天靈學宮外院去等他。
不想,她剛走到外院大門,卻發現舒學予竟然也在這兒。
“你是來找院長的吧?”舒學予直接迎了上來,問道。
楚溪沅有些遲疑:“你……也是?”
“嗯,”舒學予點頭,“走吧,我們一起去。”
兩人并肩走了兩步,想了想,楚溪沅還是開口道:“你來找師父做什么?”
舒學予反問:“那你呢?”
他這么說,楚溪沅就明白了,看來舒學予也是為了楚纖纖的事來的。
她停下了腳步,看向舒學予:“舒學予……”
舒學予打斷了楚溪沅的話:“我知道你想說什么,但楚纖纖是我殺的,我認為我有必要親自向院長交代。”
楚溪沅皺眉:“可是……”
舒學予搖了搖頭:“溪沅,別說了,是我下的殺手,我愿意承擔,我們一起去找院長認錯好嗎?”
雖是問句,但說完這句話之后舒學予就大步朝著后山的方向走了,根本不給楚溪沅再度反駁的機會。
看著舒學予的背影,楚溪沅眉頭擰得更深,她知道自己說不動舒學予,可這件事分明不是他的錯,甚至只要他愿意,本可以和他絲毫關系也沒有,可他卻偏要卷進來……
阮江天果然在后山。
巨大的瀑布傾瀉而下,轟隆隆的水聲不絕于耳。
楚溪沅每次來找他,后者沒事做的時候,幾乎都在看著這道瀑布出神。
“院長!”
“師父……”
舒學予和楚溪沅一前一后分別喚了一聲。
阮江天回過神來:“楚纖纖的事你們都知道了?”
楚溪沅跪了下來:“師父,對不起,是我殺了楚纖纖。”
舒學予愣了片刻,也跟著跪下:“不是,楚纖纖是我殺的,跟溪沅無關,院長……”
阮江天一陣錯愕:“楚纖纖死了?你們……你們下的手?”
楚纖纖在學院大賽團體賽的第一天就消失了,這件事大多參賽的學生不知道,但是在觀戰區卻是可以看得清清楚楚。
只是從云霧鏡上,他也只是看到楚纖纖突然走進了一個山洞里,之后便再也沒有出來過。
等有人意識到不對勁之后,國子監也當即派出了人手去查看楚纖纖的情況。
那個山洞,阮江天親自進去查探過一番,說是山洞,其實是一個狹長的通道,一路通到了玉靈山的山南。
也不知道楚纖纖到底是怎么找到這么個地方的!
發現楚纖纖是進入山南失蹤之后,國子監生怕她會在山南遇到什么意外,于是立刻組織了大量的人手尋找楚纖纖的下落。
可是一直到團體賽結束,也沒有發現楚纖纖的絲毫蹤跡,倒是找到了她隨身的靈兵混元鞭以及一塊神秘的玉佩!
別的學院的人或許不會在乎楚纖纖的下落,但是天靈學宮的人一定會注意到,楚溪沅這個隊長一定會注意到。
阮江天知道楚溪沅會找他,國子監人員混雜,再說別人的地盤也不方便,他干脆就直接回了天靈學宮等她。
他本來是想讓她做好準備,接下來的個人賽,天靈學宮想要繼續保持積分榜的第一并不容易,但他萬萬沒想到的是,楚纖纖竟然死了,而且還是死在了楚溪沅和舒學予的手里!
阮江天的臉色慢慢沉了下來:“到底怎么回事?”
不等舒學予開口,楚溪沅就快速將事情的緣由沒有半點隱瞞地通通說了出來,從三足金鸞開始,一直到楚纖纖拿著玉佩出現想要置她于死地。
舒學予適時道:“所以說,楚纖纖從一開始加入代表天靈學宮參與學院大賽的隊伍,其實就是為了借這次大賽掩人耳目,找機會殺了你?那個山洞,她也是提前知道會通往哪里的吧?”
楚溪沅沉默了片刻,她知道舒學予這時候這樣說是為了替她減輕罪責,降低阮江天的怒火,但身為代表天靈學宮參賽隊伍的隊長,沒有將外院的責任放在私人恩怨之上,公私不分,是她的錯。
楚溪沅認錯認得心甘情愿。
“師父,對不起。”
舒學予連忙道:“不!要說錯,錯的人是我!是我殺了楚纖纖,你只是傷了她,是我……”
“夠了!”阮江天冷冽的目光依次掃過楚溪沅和舒學予,低沉的威壓彌漫而下。
楚溪沅下意識反抗了一下,但她立刻意識到這是師父生氣了,當即又軟了下來,肩膀垂得更低。
阮江天的確很生氣,學院大賽,他們已經輸了三次,這一次再輸,就是第四次,也很有可能是最后一次……
以往的學院大賽,都是為了給優秀的學生一個歷練和揚名的機會,所以挑選人的時候基本都會把參賽資格給第三學年的學生,而這一次,他因為不想輸,所以親自挑選了擂臺上最強的學生去參賽!
學院大賽,本就是各學院的學生比拼實力的一次賽場,讓最強的學生去這本來沒有錯,可他忽略了一點,那就是參賽的學生之間的關系是否和諧!
還記得當初選人的那次擂臺之上,他擲地有聲的說讓他們要學會團結,他本以為一個月的訓練可以讓他們至少能建立一些同院之情,可沒想到的是,他們卻把這次學院大賽當成了一個悄無聲息除去敵人的機會!
楚溪沅知道師父對自己一定很失望,頭垂得越發低了。
良久,阮江天終于再度開口:“楚溪沅,你真的認為自己錯了嗎?”
他第一次沒有叫自己丫頭或是沅兒,而是直接叫了全名,看來師父的確是氣狠了。
楚溪沅連忙道:“是,師父,我知道錯了。”
“錯那兒了?”阮江天繼續問。
“這……”楚溪沅忍不住遲疑了片刻。
阮江天接著追問:“我問你,如果重來一次,你會放過楚纖纖嗎?”
楚溪沅抿了抿唇,她認錯認得干脆,一方面是自己的確沒有盡到身為一個隊長的責任,另一方面卻是想要哄師父,讓他別那么生氣,可這會兒聽見阮江天的問題,她實在是沒法把一個“會”字說出口!
楚纖纖三翻四次對她下殺手,她如果手軟,死的就是自己!
所以重來一次,她還是不會放過楚纖纖!
阮江天一眼就看穿了自家徒弟的心思,生氣的同時,卻又有些不忍。
上一次在楚家,楚溪沅差點死在自家長輩手中,他看得清清楚楚。
雖然同樣姓楚,但血脈二字,恐怕從來沒有在楚溪沅和楚纖纖之間形成任何的羈絆,兩人之間,只有仇恨,沒有情分!
而身為她的師父,這一點,他早該知道!
看小徒弟的頭越垂越低,阮江天終于是忍不住,彎下腰拍了拍她的腦袋:“既然不知錯,又認什么錯,起來吧。”
楚溪沅很想說自己還是知道錯的,但聽見最后三個字,楚溪沅立刻抬起了頭:“師父,你不生氣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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