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時此刻，龍九天臉上滿是瘋狂與扭曲之色。
他已不再是龍凝香姐妹心中，那個如爺爺般慈愛溫柔的老人，也不再是世人眼里那光芒萬丈的大英雄。
他已釋放出了內心深處的惡魔。
“你……你想做九五之尊，做我龍國的皇帝！？”
龍凝香一臉的不可思議，甚至懷疑自己是不是幻聽了：“九爺爺，如果我沒有記錯的話，當年大家選你當皇儲的時候，你不是當眾表示自己沒有任何興趣，而且還主動把這個位置，讓給我爺爺龍六道了嗎？可是你現在怎么……”
“不錯，當時我的確是主動讓位了！可你們該不會真的以為，我是心甘情愿的吧？”
龍九天狂笑著打斷了龍凝香，笑聲中盡是怨恨與憤懣。
“難道不是？”
龍凝香疑惑道。
“當然不是！”
龍九天咬牙切齒地道：“當年所做我的一切，都是被長老會的那些人逼的！他們認為我這一脈勢力太弱，不足以支撐我坐穩皇位，便以我父母二人的生死，逼著我將皇位讓給了你爺爺龍六道！”
“否則像我龍九天這樣胸懷大志，又驚才絕艷的人，又怎么會輕易放棄君臨天下的機會！？”
砰！
回想起當年往事，龍九天憤恨欲絕，一身內勁如潮水般炸開，在場上掀起陣陣狂風，令整個中心樓閣都搖搖欲墜。
如此恐怖的氣勢，哪里有絲毫受傷的樣子？
很顯然，他剛才和兇神面具男子的戰斗，純粹只是做戲而已。
“所以這么多年來，你都一直懷恨在心，一直都在暗中尋找機會，想要顛覆龍國，重新拿回屬于自己的帝位？”
龍凝香淚水橫流，突然覺得眼前的龍九天是如此陌生，陌生到自己好像從未了解過他。
“你這句話，只說對了一半。因為我當初雖然心懷不甘，但這么多年來隨著時間的流逝，我也慢慢衰老，再加上大局已定，我那些隱藏在最深處的野心和欲望，也逐漸變得沉寂和平淡了。”
說著，龍九天突然望向遠處的兇神面具男子：“可地獄之城的出現，卻改變了這一切！”
“他讓我見識到了他們的強大，向我展示了那足以抗衡世間一切勢力的力量！”
“雖然和永恒之城相比，或許還存在著一定的差距，但如果我也能加入其中，那么一切的一切，都將變得截然不同！”
“所以……你就選擇了叛變？”龍凝香滿臉痛楚。
“叛變？什么叫做叛變？我本就是龍國皇族最純正的血脈，又怎么能夠叫做叛變呢？”
龍九天不屑地笑道：“我自始至終，似乎都沒有做出過任何危害龍國的事情來吧？只不過是借用了一部分外界的力量，來對付永恒之城而已！”
“可是你有沒有想過，你所做的這一切，必定會掀起無窮無盡的戰爭，讓許多無辜的百姓流離失所、家破人亡？”
這時，陳天玄突然開口，有氣無力地道：“而且無論是我，還是我身后的永恒之城，似乎和你都并沒有什么深仇大恨吧？”
“不錯，我和陳尊之間，不僅沒有任何仇恨，我甚至還非常欣賞你，非常尊敬你！而這，也恰恰是我必須要殺了你的原因！”
龍九天轉頭，眼神如刀鋒般銳利：“因為你如果不死，必定會成為我復仇道路上最大的隱患，以及最大的阻礙！”
“哦？龍老爺子怎么就知道，我一定會阻止你顛覆龍國，登基稱帝呢？”
陳天玄疑惑道：“想必你也很清楚，我永恒之城和龍國皇族在這之前，向來沒有交情，無論是誰坐那把龍椅，和我也都沒有任何關系。因此，我又怎會有反對你的理由？”
“更何況真要說起來，龍老爺子還是我回國之后，第一個結交的皇族成員，就憑這份情誼，我甚至會出手相助也說不定。”
聞言，龍九天陷入了長久的沉默。
過了好一會兒，他才終于嘆息著道：“陳尊，其實你說的這些我都想過，我也不止一次地產生過想要跟你攤牌，直接拉攏你的沖動。但是到最后，我終究還是放棄了，你知道這是為什么嗎？”
陳天玄沒有回答，只是靜靜地看著龍九天。
此時的他臉色已經慘白如死人，似乎已經到了彌留之際，每多說一句話，都是在加速死亡。
“因為相比起地獄之城，你的永恒之城，實在是太難掌控了！雖然直到現在為止，我都不知道他們是從何而來，又究竟由怎樣的力量所組成，但他們卻比你更聽話，也比你的永恒之城更容易掌控！”
龍九天自顧自地道：“更何況，直覺告訴我，你不是那種會犯上作亂的人！所以很遺憾，即便我再欣賞你，也只能忍痛毀了你和你的永恒之城，掃清復仇之路上的一切阻礙！”
“原來如此……”
陳天玄點了點頭，艱難地吐出了這四個字。
“陳尊，事到如今，你想有什么想問的嗎？如果沒有的話，那你就可以上路了。”
一股令人窒息的內勁，在龍九天掌心聚集。
“最后一個問題。”
陳天玄看著他的眼睛，聲音沙啞道：“地獄之城的首領，究竟是什么人？”
龍九天沒有回答，眸中反而露出了詫異之色，神情古怪地問道：“你居然不知道？”
“我為什么會知道？”陳天玄疑惑道。
“你……”
龍九天神情愈發古怪了，最后還是沒有回答：“陳尊，相信我，如果你真的知道了答案的話，一定會非常痛苦的。”
“念在相識一場的份上，就當是老夫為了你好，你還是就這樣稀里糊涂地上路吧！”
轟隆隆！
話音落地的瞬間，龍九天不再猶豫，掌心內勁噴射而出，化作一道耀眼的金色長槍，直射陳天玄的眉心。
“不！！”
葉君臨和龍凝香等人全都悲憤欲絕地嘶吼起來。
哪怕是一向對陳天玄最為討厭的龍寒煙，此刻也眼眶通紅，心如刀割。
但奈何葉君臨等人，全都被地獄之城的強者們死死牽制住了，根本抽不開身。
以龍凝香為首的一眾皇族成員，更是在龍九天的威勢之下，被壓迫得渾身動彈不得。
只能眼睜睜地看著，那金色長槍無情穿透了陳天玄的頭顱，將他當場斬殺！
“結束了！”
龍九天長長地吐出一口氣，心中雖然有些遺憾。
但更多的還是一種從未有過的驕傲，與快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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