言至于此，龍星野臉色突然變得嚴肅起來。
陳天玄和龍凝香彼此對望一眼，也同樣是正襟危坐，神情肅然。
尤其是陳天玄，將注意力全部集中在了龍星野身上。
雖說迄今為止，他都并不清楚龍星野的具體實力。
但他卻很清楚，當朝天子在位數十年之久，能夠接觸和了解到的隱秘，絕對不是他這個年輕晚輩能比的。
甚至可以說，放眼當今世上，能夠在見識上與龍星野相提并論的人，恐怕也只有自己的老師龍尊等人。
以及某些隱世不出的老怪物。
“其實在很久以前，無論是武者也好，還是修仙者也罷，都統一被稱之為修煉者。”
在二人的目光注視之下，龍星野開始娓娓道來：“那時候，龍國大地上強者輩出，兵鋒亂世，留下了不計其數的傳奇與故事。”
“因此，如今所流傳的一些虛無縹緲的神話故事，其實也并非完全是編造和虛構，而是或多或少，都有一些真實的影子。”
“畢竟你們也都很清楚，頂級強者實力有多么恐怖。”
“一旦全力出手，簡直和普通人眼中的神明沒有任何區別。”
“而古時候的那些強者，比現在的頂級強者還要強上一大截。”
說著，龍星野突然話鋒一轉：“可你們知道，這些強者為什么會強到這種地步嗎？”
不等二人回答，他便自己給出了答案：“因為古時候的那些強者們，并不局限于某種單一的修煉方式。”
“而是既要練武，也要修仙！”
話落，陳天玄眼神微微一凝。
畢竟他在永恒之城的這十年，也同樣是既要練武，也要修仙。
那這豈不是意味著，他和那些古之強者，走的是同一條道路？
“可是這條道路，也不是這么容易走的。”
這時，龍星野看向陳天玄道：“天玄，你應該最很清楚，要想同時兼顧這兩種修煉方式，究竟何其困難，絕不只是一加一等于二那么簡單。”
“因此，古時候的修煉者們，逐漸開始產生了分歧，走向了兩個不同的方向。”
“其中一部分人，開始將重心放在體魄的淬煉上，不再寄希望于那些虛無縹緲的修仙之法，而是以自身為根本，以身體為武器。”
“而另一部分人，則更側重于煉化天地靈氣，研究外在的術法，來施展種種玄妙手段。”
“這，便是煉氣士和煉體士的由來。”
話音落地，庭院里陷入一片靜寂。
陳天玄心潮起伏，沉默不語。
他原本一直以為，修仙和練武是兩條毫不相關的道路。
豈料在很久很久以前，這兩種修煉方式，竟是渾然一體的。
“所以經過歲月的流逝，這兩條道路各自發揚光大，煉體士就逐漸變成了所謂的武者？”
“而那些虛無縹緲的煉氣士，則是被越傳越神，成為了普通老百姓口中的修仙之人？”
片刻后，陳天玄打破沉默，再度拋出了兩個問題。
“不，天玄，這次你還是只說對了一半。”
龍星野搖了搖頭，滿是惋惜地道：“因為隨著歲月流逝，這兩條道路不僅沒有發揚光大，反而還逐漸走向了沒落！”
“而這，與古時候發生過的一場巨大變故有關！”
陳天玄微微一窒：“巨大變故？什么變故？”
“不知道。”
龍星野回答得非常干脆：“雖然一些古籍和歷史孤本當中，有零星的記載，但時至今日已經無從得知，那究竟是一場怎樣的變故。”
“如今唯一能夠了解到的，就是那場變故之后，煉氣士和煉氣士在傳承方面，都出現了不同程度的斷層。”
“煉氣士這邊，倒還好一些，斷層還不算嚴重。”
“盡管變故之后，天地靈氣逐漸枯竭，但他們至少還能夠引氣入體，躲到深山老林里進行修煉，久而久之便被老百姓說成了山中仙人。”
“可煉體士這邊，就慘了啊……”
“慘？”一直沒有開口的龍凝香忍不住問道：“為什么慘？”
“因為煉體士的斷層，幾乎是毀滅性的，中間有一段巨大的空白。”
龍星野解釋道：“而這也就意味著，后來的煉體士再也無法像前人那樣，清楚洞悉身體的奧秘，然后以最有效的方式將其開發。”
“而是只能自行研究，并且不斷簡化，就像是摸著石頭過河一樣，走到哪里算哪里。”
“現代社會中這么多花里胡哨的武道流派，也就是這么來的。”
陳天玄面露恍然：“所以說，現在所謂的武道強者，其實都是古時候煉體士的簡化版？”
“可以這么說。”
龍星野突然問道：“天玄，你知道古武界為什么那么可怕嗎？”
“難道是因為，他們手中掌握著完整的煉體傳承？又或者說，相比起世俗社會，他們在傳承方面的斷層沒有那么嚴重？”
陳天玄略一思索，便想出了答案，頓時悚然而驚。
“正是如此！”
龍星野臉色凝重地道：“所以一直以來，古武界都是一個無法抹除的心腹大患！”
“以他們的實力，一旦全面踏入世俗界，除非大量動用軍隊，在龍國的土地上爆發戰爭，否則以世俗武道界的力量，根本無法抗衡！”
“可是調動大軍，代價又太沉重了，戰火一旦全面蔓延，不僅朝廷方面承受不起，民間也注定會生靈涂炭！”
“所以當年，龍尊他們才會毅然決然地放下一切，踏入古武界當中，只為守護我龍國萬家燈火平安！”
說罷，龍星野眼中再度浮現出欽佩之色。
陳天玄心中也是充滿了敬畏。
他不敢想象老師一行人，當年踏足古武界時，究竟要對面怎樣的危險與壓力。
可他們沒有逃避，也沒有退卻，而是勇敢地扛起了這份責任。
甚至不惜放棄自己在世俗中的權力、財富、地位，以及后半生的榮華富貴，就這么一頭扎了進去。
最終換來了之后的整整百年，龍國都一直不受古武界所侵擾。
就像現在網上有句話所說的那樣——
你歲月靜好的背后，是有人在負重前行！
“對了。”
這時，陳天玄突然想到了什么，又問道：“陛下，既然您剛才說，他們一旦踏入古武界，就算僥幸不死，也會泥足深陷。”
“注定永遠留在那里，為龍國鎮守門戶。”
“那么我老師他，又是怎么從古武界抽身，跑到外面來暗中創立了永恒之城，還把我收為徒弟的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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