蔡春妮折了一根樹枝,蹲下身,把蜈蚣一條條扒拉開,
“個頭都蠻大的,這些也就能換個一毛一分錢吧。”
“啊?”長鶯不可置信的張大了嘴巴,眨了眨眼,艱難的咽了口口水,她才找回自己的聲音,
“媽,你確定沒坑我,這么大的蜈蚣才值一分錢?”
蔡春妮一臉無奈的點點頭,“以前貨郎能沿村叫賣時,也是收蜈蚣的,這樣大小,又沒處理過的蜈蚣,確實只能換一分錢。”
“當然,要是串上竹片曬干的,就值兩分錢了。”
蔡春妮伸出兩根手指動了動,見長鶯還是緊皺著眉,無奈的嘆了一口氣,
“你打算怎么賣?”
長鶯一臉頹廢的用腳踢了踢蜈蚣,有氣無力的嘆息,
“現在又沒貨郎來收,反正都要過兩天才能拿去縣里賣,當然是處理一下再賣。”
這下蔡春妮也沒再打擊她了,而是叮囑兩句“吃完飯后,媽教你怎么弄。”
“現在先把這些收起來,別一會兒雞回來了,嘎嘎兩口就把這些給吃了。”
“哦!”長鶯還是有氣無力的回道,咱就是想老老實實賺錢,咋就這么難呢?
見長鶯的左瞧右看的模樣,蔡春妮就知道她要干嘛,便把手上的樹枝折成兩段遞給她。
“記得放在通風的地方放著,臭了人家也是不要的。”
長鶯接過棍子,把蜈蚣一條一條道挑進葫蘆里,沒封口,就這么掛在屋檐下。
母女倆吃完飯,蔡春妮去里屋翻了兩根又薄又細長的竹條出來。
把一頭削尖后,一手抓著蜈蚣展開,拿著竹條在蜈蚣身上比劃了一下,在比蜈蚣長一小截的竹條位置上,折了下來。
“像這樣折一截比蜈蚣長一些的竹條,可以最大限度的把蜈蚣撐大,可以賣上更好的價。”
說著把竹片的一頭扎進蜈蚣鮮紅色的頭部,再把竹條微微一彎曲再穿進蜈蚣的尾部。
但是竹條還是微微弓起的,蔡春妮在微微整理了一下,讓竹條服服帖帖地貼緊蜈蚣的腹部。
隨手把一條沒串的蜈蚣放在一旁,“看,是不是大了很多?”
這確實又勾起了長鶯的好奇,“能貴多少錢?”
蔡春妮微微一笑,“你要是跟他磨價的話,能多上兩厘錢。”
長鶯:兩厘是什么鬼……
見長鶯又是一臉郁悶的樣子,蔡春妮突然覺得她就是閑的,于是放下手里的蜈蚣,
“行了,既然你會了,就自己弄吧,我得去洗澡了。”
眼看天色開始昏暗,長鶯趕緊學著老媽的步驟,拿起蜈蚣開始小心翼翼的串起來。
最后一步學著老媽的樣子,把竹條往蜈蚣腹腹部貼時,蜈蚣竟然斷了……
看著手里斷成兩節的蜈蚣,長鶯深呼吸一口氣,心里默默安慰自己,是蜈蚣太脆弱了,跟她無關。
調整好心情,就繼續串下一條蜈蚣,這下倒是順利了好多,最后一條都沒斷。
把這串好的10條蜈蚣放在堂屋的一個角落里,用一個破籃子扣上。
轉頭就看到老媽正在收金銀花,才想起來金銀花還沒收,于是湊過去看金銀花的成色。
雖然沒有新鮮的金銀花那么鮮艷,但那股淡淡的橙黃色也很不錯。
就是五大篩子的金銀花,曬好后只得了虛虛一篩子金銀花。
還有就是那放在太陽下暴曬的一小撮金銀花,早已經變成了黑黢黢的菜干,完全看不出來這玩意兒跟金銀花有什么關系。
甚至都從板凳上都摳不下完整的一朵,干脆直接一巴掌給它拍碎,變成一股灰塵被風吹跑。
這兩天長鶯沒再專門折騰這些,而是把主線依舊換成挖野菜,曬菜干。
沒想到長鶯沒再專門去找蜈蚣,也就是途中挖野菜的時候,看到順眼的石頭偶爾翻翻,竟然也有些收獲。
也就養成了長鶯一出門看到順眼的石頭,就會翻一翻的習慣,就算是這樣,每天下來也能翻出四五條蜈蚣。
兩天下來,前前后后一共存了二十三條蜈蚣,曬干的金銀花花苞也有個二三兩的樣子。
蔡春妮去滿倉家借自行車時,滿倉主動提出送她去公社的話,長鶯又一次被忽略的徹徹底底。
到頭來蔡春妮還給了長鶯一個不得不服的理由,理由是家里的兩頭豬需要人喂,總是麻煩別人不好。
依舊是凌晨時分,蔡春妮帶著幾個小包裹,由滿倉帶著出發了。
到了公社她轉乘汽車到了縣里,見時間還不到發名單的時間,蔡春妮打算先去一趟收購站。
縣里的收購站,確實比公社的收購站排場多了,光收購的門房就有三大間。
可目前只有一間開了門,蔡春妮見此情況,來到唯一開著的門房前。
聞著門房里傳來的各種草藥氣味,她知道來對了。
打眼往里頭一望,正在打包藥材的竟然是個二十多歲的女人。
李敏正捆著藥材,察覺得有人來,便抬頭看了一眼,見來人手里拿著的小包裹,笑著問,
“同志是來賣藥材的吧?稍等會兒,東西可以先放柜臺上。”
蔡春妮見這姑娘這么客氣,便也客客氣氣的應下,轉手把包裹打開,放在柜臺上。
李敏收拾完手里的藥材,拍了拍手上的灰,來到柜臺前掃了一眼包裹里的藥材,拿出柜臺下的小秤。
先是抓起金銀花一捏,感受了一下濕度,再聞一聞氣味,滿意的點點頭,
“這金銀花品相蠻好,算你上等的,三塊錢一斤。”
“可以,姑娘你看著辦吧。”蔡春妮對藥材的售價不是很了解,沒有異議。
見她沒有異議,李敏拿出一個布袋先是給布袋去了秤,再把金銀花倒入布袋里,稱了個平秤,
“剛好二兩半,七毛五分錢,不錯吧?”
“沒錯。”
見蔡春妮沒有異議,便把布袋子里的金銀花按品,相倒入一個大桶里。
轉頭又從柜子下摸出兩張布條,一條布條上是刻度,令一條布條上,是一個個大小不一的圓圈。
把蜈蚣拿起來捏了捏,嗅了嗅,見沒什么問題,就開始比蜈蚣的長度,最后數了一下數量。
打著算盤朝蔡春妮說道,“二十二條上等蜈蚣三分五厘一條,一條斷成兩節的一分錢,一共是七毛八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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